“好了,該起來了,媽媽也該吃早飯了。”


    嶽凰臉頰微紅地從床上站起來,尤奇則在好整以暇地斜靠在床頭看著她。


    “媽媽已經走了。”


    “嗯?”


    尤奇的一句“媽媽”,嶽凰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是說的王斕,臉上的紅暈又深了幾分。


    同時心裏更喜歡不解的事——母親為什麽每次都走得這麽急?


    “嶽嶽,我也餓了。”


    “……家裏沒什麽東西,我們出去吃吧?”


    “好~”


    尤奇手一撐就站了起來,拿了手機拉著嶽凰就往外走。


    “誒,等一下,我的鑰匙!”


    兩個人手牽著手去樓下吃了油條,喝了豆漿,早餐鋪子的老板是嶽凰的熟人了,抬起頭來看了尤奇好幾眼。看完之後還衝著嶽凰點了點頭,表示這個男朋友不錯。


    唉,沒辦法,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她和林森的事現在可謂是人盡皆知,反正這些認識她的叔叔阿姨,都已經開始給她物色新的對象了……


    看著老板娘這麽熱心腸的樣子,嶽凰也朝著她露出了一個大大的微笑,然後結了賬,挽著尤奇的手回家去了。


    “認識?”


    尤奇一開始就注意到老板娘的目光了,他很不喜歡別人那樣盯著他看,但看嶽凰那個樣子,應該是熟人。


    “嗯,我從小就喜歡在他們家吃早餐。”


    “哦~難怪她老是盯著我,怎麽,對我這個新男朋友,老板娘是什麽評價?幾顆星?”


    “沒星~”


    看著他那個得意的樣子嶽凰就不想順著他。


    “那也辦法了,反正你這下半輩子就栽在我手上了。”


    小妮子還敢耍他?真是欠收拾了啊……


    兩個人打鬧著回到家,然後嶽凰就開始整理要帶走的行李了。


    尤奇將頭放在她的肩上,看著她折衣服,“吃,媳婦兒做的我都吃。但是,媳婦兒,你真的要把這些都帶走嗎?我們以後可能還要回來呢!”


    回來嗎?嗬,她再也不想回到這個到處都是林森的影子的城市了。現在一想到林森,她腦海裏就隻剩下他昨晚說的那句——“孩子是他的吧?”


    當初,她為了早些為他生下孩子,專門去找醫生調理體質好適應他的身體情況,結果,自己辛辛苦苦喝了那麽多湯藥,還在流產之後,隻換來句懷疑。嗬,她真的不是聖母,她隻是個女人,一個也需要被嗬護的女人而已。


    突然右耳傳來微微的刺痛,是尤奇在咬她的耳垂。見她回過神來,尤奇不悅地抱怨到,“又在出神!”


    “尤奇,我……你別咬我。”她現在的確是對尤奇有些好感,但是,也沒辦法突然和他這麽就和他這麽親密。


    “你不喜歡我觸碰你?”尤奇立即鬆開手,坐到行李箱旁邊。


    “不是……隻是我,我不太習慣……”


    “我又不是第一次抱你……”嶽凰以前喝醉了或者在床意外的地方睡著了,都是他抱回房間的。


    “那不一樣……那個時候我不是隻把你當朋友嗎……”嶽凰低頭裝作仔細整理衣服的樣子,實際上她是在把那件衣服折了又打開,打開又折。


    “對呀,現在你是我女朋友兒了,咱們不是應該更親密嗎?”


    “我不是……”,嶽凰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和他說。


    “你不想讓我離你太近?”


    “嗯”,嶽凰弱弱地回答了一句,“但絕對不是因為我不喜歡你,而是因為我們昨天都還隻是好朋友,現在突然就……所以我還不習慣……”


    “可在我眼裏,你一直都是我媳婦兒。”尤奇歪在床上用他那雙含情的桃花眼專注地看著嶽凰,心情大好。十年啊,他從高中就開始喜歡她,今天終於名正言順地把她追到手了。


    “咳咳……但是我這麽多年都隻把你當好朋友的。所以可能你覺得我們很親密了,但是,在我這裏,我們就像剛在一起的情侶,你,懂我的意思嗎?”嶽凰心虛地偷偷抬眼看著姿勢妖嬈的他說。


    尤奇心裏當然知道,但是他現在就想粘著嶽凰,想把失去的那些日子補回來,想讓她快點忘記那個占據了她心髒十多年的男人。所以,他在嶽凰偷偷看他的時候一把撐起身子,仰著頭一下子吻·住了她。


    嶽凰手上拿著的裙子一下子就掉到了地上,臉一下子就全紅了。


    她除了林森之外,再沒有別的戀愛經驗,所以盡管是個嫁過人的女子,卻還是很容易害羞。


    “這麽多年了,我還不清楚你那慢熱的性子嗎?我可沒打算再等個十年八年的,既然你不主動,你老公我就隻好臉皮厚一點咯。”


    好吧,嶽凰承認自己的確是很難開竅的一個人,但是,這樣一言不合就撩她,真的合適嗎……


    “嗬嗬,那個,你要不出門買套衣服?這個畢竟是我老爸的。”


    尤奇斜著身子把她腳邊的衣服撿起來遞給她,“我這麽個大活人都給你了,你還舍不得這件衣服?”


    “哪有,隻不過你穿著真的太醜了,我看不下去,行了吧?”


    “行行行,你說什麽都是對了,我出去買就是了~”


    本來還想調侃她一下的,但是突然想起了嶽凰還不知道嶽凡天的事情,所以乖乖拿著手機出了門。


    嶽凰聽到關門聲則搖了搖頭,現在怎麽這麽乖了?


    “算了算了,不想這些了,我啊,好好把這爛攤子收拾了才是。”說著,她把衣櫥裏麵東倒西歪的衣服全部抱了出來準備重新折一下,結果一個淺綠色的文件袋一下子掉了出來。


    她趕緊把衣服丟到床上,蹲下身子去撿,心想著母親平時都是把這些東西鎖起來的,這次很有可能是收拾東西的時候忘了放回去了,大概也不是什麽重要的東西。她正準備把袋子放回原處,然後再打電話問問王斕是不是拿漏了東西,卻突然看見了白氏集團四個字。


    嶽凰現在對白家是要多敏感有多敏感,幾乎是一眼,就明白這是之前自己偷看過的協議書。


    她坐到床上,再次翻開協議書,閱讀起後麵的詳細內容。以前因為隻是意外瞟了幾眼,隻知道個大概,直到現在,她才真正把裏麵的細則看清楚。


    保障人身安全?!交出核心技術?!綠卡!?


    一個個恐怖的字眼跳入嶽凰的眼睛,讓她覺得毛骨悚然!尤其是協議簽訂的時間是嶽凡天公司宣布破產前的三個月!


    當時嶽凡天將公司過半資金投入那個核心技術的研發,她記得有一次父親還得意地透露過技術已經研究成功的消息,但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麽,公司申請專利的關鍵時刻卻被曝盜用白氏集團核心機密,因此公司在資金嚴重短缺的情況下,聲譽也受到了極大的影響。


    那段時間,父親情緒特別低沉,甚至被查出重度抑鬱,幾度自殺。後來公司實在無力支撐,隻得宣布破產,嶽家便開始整日被逼債。那段時間,嶽凰都是躲在小u家裏,但是一個月後,突然整件事一下子就被平息了。媒體不再跟蹤報道,追債的人也全部消失,王斕和嶽凡天雙雙不知所蹤,這件事就慢慢被人遺忘了。


    後來一個和嶽凡天交好的叔叔告訴嶽凰,說是她媽媽要和她爸離婚,她爸不同意,她媽就留下一份離婚協議出國了,她爸就追她媽去了。


    這件事發生的時候,她還在讀研,當時所有的同學都孤立她,說她爸是個騙子,害得很多人錢財兩空,跳樓自殺。


    她從不和那些人爭辯,隻是自己一個人繼續埋頭讀書。她當時每天就在外麵教別人跳舞來維持生計和支付學費。從小到大,她父母教會她最重要的事就是——不管情況多糟,都不能自亂陣腳,一定要理智對待,然後絕地反擊。


    她當時就隻是個再普通不過的研究生,沒有任何可用的人脈和資源,她能做的就是讓自己足夠優秀,然後再去查明真相。


    之所以要說查明真相,是因為她從一個親戚的口裏得知,那個技術的確是父親的公司自己研製出來了,而且他們在開始研究之前就調查過,世界上沒有人申請這項技術的專利,也沒有人成功完成這個研究。但是白氏集團突然先於他們申請專利,絕對有蹊蹺。


    現在她把這份協議又前前後後仔細讀了好幾遍,心中的疑惑也越來越大了。


    她可以肯定,這裏麵的事兒,可不少。


    嶽凰不知所措地抓著自己的頭發,在房間裏走來走去,推開窗戶,用力呼吸。


    然後轉身將房門反鎖,把協議書平鋪在書桌上,用抽屜裏的相機把每一頁都清清楚楚地拍下來,然後打開電腦,一份存到電腦加密文件夾裏,一份存到她掛在鑰匙上的u盤裏,一份存到她的加密雲文件中。


    照片備份後,她把電腦關好,相機放回原位,取出裏麵的內存卡,然後站在床上從一處頂上摸出王斕的備用鑰匙,把協議書裝好,鎖到已經空了的櫃子裏。


    做完這一切,她已經渾身冷汗。


    嶽凰的拳頭還是越握越緊,指甲深深陷進她的掌心,再次產生了當初看到這份協議時的那個疑問——


    “媽媽,你為什麽要背叛爸爸!?”


    她突然一個激靈——爸爸到底還是不是活著!?


    公司破產之後,王斕讓她躲在小u家避風頭,從那以後,她就沒再見過嶽凡天,甚至沒有再接到過他一個電話,更不知道他的聯係方式。


    以前她從不多想,畢竟小其出事後,父母對自己的態度就很冷淡了,但是,現在她不得不懷疑,自己的父親,是不是早就不在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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