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卒看不下去了,走過來道:“哎,那個瘋子我說你呢。這嬌滴滴的小丫頭死在牢裏正常的很,總比受刑不過煎熬而死要好,我告訴你,你再撒潑,小心我叫人抽死你。”


    王三瞪著眼睛猛然撲過去,掐住了牢卒的脖子,其他人一看也都圍過來,紛紛去掰王三的手指,卻怎麽也掰不開。


    有個牢卒見這樣也不是法子,無奈之下隻好出去搬救兵;而有的牢卒就狠得多了,直接喊著:“老子拿刀捅死你,到了這大牢裏還敢這麽囂張。”


    刀進刀出,鮮紅的血四處噴射,但是王三的手還是死死地掐住,寧死不鬆開。


    李文見狀徒手握住刀子,全身冷汗直流。


    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傳來了,是魏然進來,不耐煩地說:“你們這群飯桶怎麽回事?這點小事都搞不定啊?”


    可當他看到眼前這幅殘象,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牢卒們紛紛退開,恭敬地說著魏大人。


    王三已經開始神誌模糊了,他看著魏然哈哈大笑,隨即昏倒在地。


    而李文在聽到牢卒們喊聲“魏然”二字時,突然想起了守門侍衛說過的話:“我可以幫你們轉交給魏然大人。”


    這個魏然必定是太子麵前的紅人,李文木呆呆的眼神微微發亮。


    他從杏兒的袖子裏摸出那封信,拚命地穿過欄杆遞給魏然:“魏大人,我們是袁家人,宋相承是我家小姐的夫婿,姑爺昨夜出事了,我們奉命前來求救,卻被關押起來,杏兒是我們小姐的陪嫁丫環,為了此事連性都丟了,求大人讓我們見見太子吧。”


    還有這等事情?魏然訝異地看著李文。


    而牢房外,夜色濃黑。子夜正是陰氣最重的時候,一人一馬毫不停歇的急速奔跑著,直到宋府的西偏門前,才停了下來。


    李素和顧不得喘氣,急匆匆地就想要進去,但他一抬頭就發現不對勁,不知道什麽時候這麽冷清的西偏門前居然有這麽多護衛把守著,足足有兩個巡邏隊的人數。


    李素和很納悶,這是怎麽回事?他舉步就要進去,但是卻被攔住了,護衛們嚴加盤問,居然還要搜身。


    這如何了的,太子的信可還在自己懷裏,是萬萬不能讓別人看到的。


    李素和正心焦之際,餘光瞥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好像是王虎威。


    李素和精神一震,連忙揮手道:“王虎威護院,是你嗎?”


    王虎威本來正跟一個護衛說著話呢,聞言轉頭看過去,到底是練武之人,即使在黑夜裏,視線也比旁人要好,因此一眼就認出來了,他大步走過去說:“這不是素和嗎?這大半夜的怎麽才回來?出去幹啥了?”


    李素和剪短的說了一句:“是去辦宋相宜小姐的事情了,剛回來,我有急事必須馬上告知小姐,王大哥就放我進去吧。”


    王虎威也不扭捏,直接揮手說:“放他進去吧,這是跟我一個村的兄弟,信得過。”


    護衛們聽見頭頭發話了,哪敢違背啊,於是紛紛讓開了,李素和衝著王虎威抱拳道:“多謝大哥,來日得空了再跟你解釋。”


    說完整個人急匆匆的趕往文氏的正房。


    文氏的正廳內,宋相宜就著燈光讀了宋其鳳的回信後陷入了沉默,沒想到李素和突然又拿出一封信來,說:“小姐,這裏還有一封太子殿下的信,老爺還說要瞞著,卻沒說瞞著誰。”


    秦琰的信?


    宋相宜心裏怪怪的,有點耗子過年遭遇貓的感覺,她伸手接過,隻見信封上麵寫著三個大字“至卿卿”。


    至卿卿!


    這是什麽鬼。隻有情人之間才會用著這麽曖昧的稱呼,宋相宜懷疑信是不是拿錯了,狐疑地問道:“你確定是太子殿下的信嗎?也或者其實不是給我的?”


    李素和回憶了一下,然後很確定的搖頭說:“不會弄錯,我親手從太子殿下手裏接過來的,太子殿下親口告訴我交給宋家五小姐。”


    宋家能有幾個五小姐,除了宋相宜沒有第二個。


    猜不透太子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宋相宜隻好打開了信封。


    終於閱完全信,宋相宜麵色沉重,如果按照太子所說,那麽馮家的局勢就遠比自己想的複雜,而且更加危險。


    頭猛然暈眩,失血的感覺重新席卷而來,宋相宜幾乎要摔倒,多虧李素和機靈地扶著她慢慢地坐到椅子上,才沒有摔的鼻青臉腫。


    李素和乖覺的退到一邊說:“五小姐,您可還好?”


    “無事,隻是有點小毛病罷了。”宋相宜沒有提輸血的事情,隻是疲憊地道:“你下去吧,一更天的時候再來一趟,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去辦,對了叫上李雲。”


    李素和也不欲參與得太深,於是行禮說道:“那小的就告退了。”望著宋相宜慘白而美麗的容顏,終歸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凡事自由天定,五小姐切勿操勞了。”


    說完便轉身離去,宋相宜看著李素和的背影,若有所思,這個李素和有點意思,真不像是農莊上出來的人物。


    她何嚐不知萬事天定的道理,但是事在人為。


    太子所說的,她還是要再考慮考慮,根據目前的情況推斷下去,鬥爭一觸即發,目前雙方都還在試探階段罷了,搞不好等不到郡王府聚會就會……


    想到這裏,宋相宜心裏一緊,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又看了一遍太子的信,看著看著覺得有點不對勁,她把每一行的開口豎著念下來“別自作多情。”


    居然是個“藏頭文”!


    啞然無語,這算是對信封上“至卿卿”三個字的解釋嗎?


    無論如何計劃已經形成,那麽現在就是實行的時候,隻是文氏那裏到底是要瞞著,宋相宜走進內室,連州正在強撐著不睡,唯恐宋相承輸血之後出現什麽後遺症。


    而文氏也已經醒過來了,正憐愛的看著宋相承。


    眼光閃了閃,宋相宜笑著說:“娘親您醒來了嗎?剛好女兒有點餓了,我想吃點芙蓉粥。”


    芙蓉粥是很滋養脾胃的,文氏這麽一折騰其實也有點餓了,於是吩咐連州去準備粥食和小菜,自己則坐過來和宋相宜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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