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許琛腦子裏一陣鳴響,感覺什麽也聽不見了,腦子裏更加是一片空白。


    半響後他才強硬的從嘴角邊上扯出來了一抹笑意,還在抱著絲絲的希冀問著,“淩晨,你跟我開玩笑的對吧?”


    “怎麽可能呢?怎麽可能!絕對不可能!”淩晨都還沒有回話,他就已經開始自顧自的晃著腦袋極力的告誡著自己,否認了這個事實,低聲的呢喃了起來。


    “是真的!”淩晨冰冷的話一下子就打斷了他的自我安慰。


    他不敢置信的看著他,荒唐的笑出了聲來,“淩晨,你是真的瘋了!”


    “瘋?不,我隻不過是在做著你不敢做的事情罷了!”他聲嘶力竭的道著。


    “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傷害任何人,冤有頭債有主,我一開始就不應該利用宋知歌,不然你也不會變成這副模樣!”


    “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作是你弟弟?除了指責,你就不能夠對我有哪怕是一句的誇獎?”他可笑的笑出了聲來。


    許琛更加是嘶吼回去,“我是在擔心你你知不知道!你隻會說我指責你,但是你又知不知道你這麽做,是在毀了你自己啊!你總是這麽的魯莽,隻在乎過程,根本不在乎結果是什麽樣子!”


    “是,你成熟,你穩重,那你就不要理會我啊,我不怕毀了我自己!”


    “就是因為這樣,夏晴才會一個人帶著孩子離開!因為她知道,你根本就靠不住!”許琛一個著急,道出了一些不該說的話來,但是等到他發覺想要收回去的時候,已經晚了。


    淩晨睜大了眼眸,立即上前一把抓住了許琛的肩膀追問著,“你說什麽?”


    他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的細胞都在因此而顫抖著。


    許琛的臉上閃現出了一抹為難,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告訴我,什麽孩子!”淩晨有些失控的質問著,眼珠子幾乎都要掉了出來一樣。


    許琛咬了咬牙,最終還是告訴了他真相,“兩年前,夏晴懷了你的孩子!就是你灌醉她的那天晚上的...”


    “為什麽不告訴我!”淩晨額頭的青筋都已經冒起,攥著他肩膀的手收緊著,幾乎要將許琛的肩膀都給卸掉了一樣,讓他不由吃痛的蹙起了眉頭來。


    “告訴你?你眼裏隻有仇恨,一心隻想著怎麽針對真沈華笙身邊的人,你根本就看不見,也聽不見任何的東西,告訴你,有用嗎?要是兩年前我告訴你,恐怕你隻會失了方寸的帶夏晴打掉孩子來慰藉自己的心情吧!”


    “我...”淩晨鬆開了攥緊他胳膊的手,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了起來。


    他做錯了嗎?


    沒錯啊,他不過是在做著當年沈錦陽對自己媽媽做的事情,但是終究遠比不上沈錦陽那般殘忍,他哪裏錯了?


    他做的對嗎?


    但是也不對啊,要是對的話,為什麽會聽到夏晴帶著孩子出國,會這麽的愧疚了?會這麽的後悔兩年前對她所做出的一切...


    “淩晨,你就是把仇恨看的太重,我並沒有說媽所遭遇的都是活該,我也一樣忘不掉。”


    “哥...”他隻覺得眼睛有些酸楚,心裏被堵得慌。


    許琛無奈的隻是給了他一個擁抱,以此安慰著他。


    沈華笙在醫院跟顧清借了一輛車子就疾馳了回去。


    心裏無限的在擔憂著宋知歌,越是這樣,就越是心亂如麻。


    “嘭!”他急促的將門打開,但是卻在玄關處見到了一雙陌生的男鞋,神情凝重的衝進了房間內。


    隻見一個漂亮的男人正在跟宋知歌說著不知道什麽話,然而宋知歌看起來也是沒有任何的防備的。


    “你是誰?”他戒備著的目光朝著薄涼投射了過去。


    薄涼聽到聲響,看了過去,“你是沈華笙?”


    “阿笙。”宋知歌眯笑著眼的看了看他。


    隻有他一個人麵色不和善的問著薄涼,“你怎麽知道我的?”


    “你好,我是薄涼。”


    薄涼...


    突然耳邊閃現出了蒲淘所說的話,“你才坐牢幾天啊,宋知歌就勾搭上了一個叫薄涼的男人,兩個人可親昵了,曖昧來曖昧去的...”


    頓時醒悟了過來,“你就是薄涼!”


    “是我。”他莞爾的點了點頭。


    宋知歌則是強忍著後背的疼痛就要爬起來,卻被薄涼一把按住,不讓她動彈,“別動。”


    她水汪汪的眼睛看了看沈華笙,“你是不是去找淩晨了?”


    “嗯,放心吧,沒事。”沈華笙沒有隱瞞她,如實的道了出來。


    不等兩人繼續說話,薄涼冷冽的語氣幾乎要刺穿了沈華笙的身體,“剛出獄就這麽迫不及待的報仇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沈華笙看著他嘲諷的笑意,滿是不解。


    “知歌身上的傷是怎麽回事?”他火辣辣的眼光徑直的看了過去,字字句句都似乎是在質問著。


    “是我一時失控...”


    “失控?!”薄涼嗤笑出聲,“你怎麽沒失控死掉了呢?”


    他都不舍得傷一根毛發的人兒,他的借口竟然是一時失控造成宋知歌這麽觸目驚心的傷勢!


    真是好一個失控啊!


    “薄涼,我沒事的,都是皮外傷,碎片並沒有紮的很深,再過幾天就好了的。”宋知歌拉扯了一下薄涼的手,知道他是在擔心自己,但是又不想他對沈華笙發作,她很能夠理解當時沈華笙的心情。


    換做是任何人都沒有辦法一下子接受,然而沈華笙還能夠在後麵收拾起自己的情緒去找淩晨要解藥,就證明他依舊是在意著自己的。


    “我不接受任何的解釋,我隻看眼前所看見的。”


    “你是知歌的什麽人,憑什麽這麽說!”沈華笙擰著眉,對於他凜然的態度是帶著一絲不爽的。


    薄涼聳了聳肩膀,毫不掩飾的道著,“就憑我愛她,就憑我舍不得傷她半分!所以就有資格警告你!”


    “愛她?”沈華笙的目光下意識的投射到了宋知歌的身上,“宋知歌,你告訴他...”


    “不用告訴,我很清楚她心裏現在沒有我的位置,我也沒有妄想什麽,我要的一樣簡單!隻要她幸福安好,什麽都不是問題!”薄涼的話迅速的打斷了他,徹底的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就連當事人宋知歌都有些發懵,對於薄涼猝不及防的表白也是閃過了一抹慌亂,下意識的衝著沈華笙搖了搖頭,看到他釋然的笑了笑的模樣才放了下心來。


    “所以你是來示威的?”沈華笙眯起了眼看了看他。


    薄涼反倒是搖了搖頭,“不,我不過是聯係不上知歌,擔心她罷了。”


    說著,他的視線朝著宋知歌看了過去,眼底一抹刺痛,冷哼著道,“我說為什麽會聯係不上她,原來是因為你出來了。”


    “對。”


    “所以你一出來就給她送了這麽大的一個禮物?”顧名思義,他所說的就是宋知歌後背上的傷。


    “行了行了,你們有完沒完啊,要是再這樣,你們就都給我出去。”她趴在床上撫了撫額頭,隻覺得腦袋疼痛不已。


    但是下一秒,沒等兩個人開口。


    宋知歌突然的就抱著頭疼的在床上打滾,疼的頭疼炸裂,以至於都顧不上後背上的傷口,任憑著傷口自己迸裂。


    “知歌!”兩個人異口同聲的叫喚出了聲來,下意識的是將她先行穩住。


    “啊!好痛,頭好痛!”耳邊是她震耳欲聾的痛苦的聲音。


    為了不讓她再繼續撕扯開傷口,兩人合夥死死地將她給按住,看著她疼的皺的扭曲的臉孔,眼底同樣的閃現出了一抹心疼。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兩個人維持著這個姿勢已經許久,胳膊都開始發酸,宋知歌才漸漸的消停了下來,但是等到她睜開朦朧的雙眼的時候,一臉的茫然看著他們,“哥哥,我肚子餓了!”


    “知歌,你沒事吧?頭還疼嗎?”沈華笙沒有反應過來她話中的意思,隻是擔憂的先詢問了起來。


    “哥哥,肚子餓,肚子餓了!”她皺緊著小臉,根本就不知道沈華笙要問的是什麽意思。


    薄涼似乎是被震驚到了,眼底驚訝的看著宋知歌突變的性情,“怎麽回事?”


    這個時候沈華笙才察覺到了不對勁,心底咯噔了一下,反應過來,“毒!”


    “什麽毒?!”薄涼眯著眼看了看宋知歌不斷的嘟著嘴撒嬌的模樣,滿是不解。


    “肚子餓了,我要吃東西!要吃東西啊!”宋知歌見兩個人都不理會自己,不由的憋屈起了小臉拉扯著兩個人的衣角嘟噥著。


    沈華笙握了握拳,最終還是說了出來,“mx003,是一種能夠讓人心性退化,直到嬰兒時期的時候,就會...”


    “會死?”薄涼接過話道。


    他詫異的看了看薄涼,“你怎麽知道?”


    薄涼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眯了眯眼,仍舊是盯著宋知歌看了好一會兒,深邃的目光盯著宋知歌整個人渾身不對勁,下意識的朝著沈華笙身邊靠了過去。


    見狀,心下一陣落差,宋知歌現在沒有什麽意識的,都是先行依靠沈華笙的那邊,有一些刺痛了他的內心。


    但是現在不是關心這個的時候,他眉頭擰的很緊,似乎是在思量著什麽,好半響他才開口問,“誰給她注射的?”


    沈華笙睜大了眼眸,震驚的望著他,“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如果不知道的話,他怎麽知道這個毒是會讓人致死,如果不知道,他怎麽可能會知道這個是需要注射的?


    薄涼冷冽的對上了他質問的目光,嘴角一抹自信的笑意揚起,淡淡的開著口,“我想...我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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