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分開了,還有一點值得我開心的你知道是什麽嗎?”宋知歌又問,沈華笙努力維持著自己的意識,讓自己更加清醒一些,用力的搖搖頭。


    “是我終於可以不用吃避孕藥了!你知道嗎?每次吃了藥我的月經都會絮亂的連我都不知道哪天會來,哪天不會來了,才會讓我沒來得及發現,我的第二個孩子已經悄然的到了我的肚子裏,如果我知道有他的存在,我說什麽都不會再出現在你麵前了...”她臉上的淚不斷的滑落滴在沈華笙的頭上,那樣冰涼,如同她的心一樣。


    對不起這三個字,他怎麽樣都說不出口了,因為這並不是對不起就可以完全忘得掉的痛苦。


    “那個孩子是我清清楚楚的看著他在我的身下化成一灘血水,就什麽也沒有了,甚至還沒來得及成型,我那時候多麽期盼你哪怕是過來握一下我的手!我都覺得是沒有遺憾的了,可是沒有,什麽都沒有,等來的除了無盡的失望,還是失望。”


    “如果我知道你...”


    宋知歌毫不猶豫的打斷了,她對於解釋已經無所謂了,“我甚至沒有辦法想象,你竟然為了公司的利益將我送上別人的床!你缺那一個合同嗎?不,你不缺,你缺的隻是喜歡看我在你麵前不堪一擊的模樣,喜歡看我落敗的模樣!”


    宋知歌覺得能夠這樣兩個人明明白白的把事情說清楚的機會不多了,倒不如全數說個夠。


    是啊,他想方設法的讓她離開自己,卻是用錯了無數的方法,將她傷的越來越深,越來越痛,一切都是他一步一步的逼出來的,逼出了這樣的宋知歌出來。


    她以前從來都不知道什麽是痛,什麽是苦,可是自己卻讓她深刻的體會了一遍又一遍。


    她抽泣的聲音越來越濃,沈華笙的心跟著她一起,一下,一下的抽疼著...


    她重重的吸了吸鼻子,寒氣入體,她輕咳了幾聲,“咳咳咳...”


    “當何微微一次又一次的對我施||虐的時候,我心底仍舊是第一個想到,你會不會來救我,就如同電視劇小說裏的一樣,等來的除了一次次的絕望仍然是絕望,在那輛車子碾壓過我的腿的時候,我就不再有奢望了,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就是我媽的意外!我怎麽都想不到她會因為這件事情...我死而複生過來的第一個念頭,那就是對你複仇,沈華笙,我會讓你一無所有的!不管是付出任何代價!”


    她做事情從來不偷偷摸摸,光明正大的宣告著,沈華笙臉上苦楚的笑著,他們果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終究是重蹈覆轍了。


    宋知歌緊緊的閉著眼滿含著淚水,將那抖動的睫毛浸泡的濕潤濕潤的,臉色白的不像話,死死咬著的嘴唇滲出絲絲血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止住了眼裏的淚水,因為哭的太過厲害,肩膀還一聳一聳的抖動著,帶著沙啞的聲音緩緩道著,“沈華笙,所以你不可以這麽輕易死掉,絕對不可以!”


    沈華笙用盡著最後的力氣,點了點頭,便沒了聲響,宋知歌饒是怎麽推動都不見他抬一根手指頭,推他後背的雙手感覺黏糊糊的,透過月光看了看,滿手的紅的鮮豔的血。


    這是什麽時候傷到的?她的手在沈華笙後背上摸索著,頓時找到了湧出溫熱液體的閘口,夜色很暗,看不清楚,但是從出血量的模樣來估計,這個傷口一定是不小的,難道是他剛剛摔下來的時候弄到的?


    沈華笙因為失血過多,嘴唇已經幹裂的迸開來,臉色慘白的如同一具死屍一樣,她原本幹澀的眼睛頓時就積蓄滿了淚水,大滴大滴的往下掉著。


    “知歌!華笙...”遠處傳來林慕遲慌張的叫喊聲,宋知歌如同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盡力的呼喊著,“慕遲!我們在這裏!”


    林慕遲擰著眉,似乎聽到了一些聲響,讓周圍的人一起尋找的人靜了下來,聆聽著,這一次可以清晰的聽見了宋知歌的喊聲,他急忙順著聲音找到了他們所在的位置。


    毫不猶豫的讓人拿過繩子爬了下去,宋知歌緊張的跺著腳,“你快把沈華笙弄上去,他受傷了!”


    林慕遲將繩子綁在了沈華笙的身上,讓人先把他給吊了上去,見此,宋知歌才肯上去。


    這時候,原本已經昏迷不醒的沈華笙陡然驚醒了過來,死死的抓住了宋知歌的手,湊近低聲細語道,“記住,除了顧清,我都不需要任何人給我治傷!”


    “你瘋了嗎!”現在都什麽時候了,他還在這挑醫生,他難道不知道這裏是深山嗎?要下山,加上去醫院的路程,早就夠他流光血了。


    “不然的話,我覺得還是這樣死掉比較好。”沈華笙輕笑著,似乎覺得死亡其實就是那麽簡單的,他的手緊緊的握著宋知歌的手,努力的睜著眼眸道,“算我求你...”


    “慕遲,快過來把你家的這個神經病送去顧清的醫院!”宋知歌咬了咬牙,將林慕遲喚了過來。


    “誒?你說宋助理到底是跟總裁有什麽關係啊?偏偏這麽巧的兩個人摔進這個坑了,還有你看這小手抓的有多緊啊!”林青青偷偷拉過劉文雅問道。


    “不知道哇,你聽聽還可以隨便罵總裁都可以,可見這關係啊,不簡單。”雖說他們兩個人的聲音不大,可是周圍的很多人都聽到了,宋知歌也不例外,但是現在重要的不是跟他們計較這些事情,而是沈華笙的傷勢。


    臨走之前,宋知歌回過頭淩厲的瞪向了兩人,讓他們不禁打了個寒顫,麵麵相窺,趕忙閉了嘴,就是是跟沈華笙是沒有關係,單單是她跟許琛是男女朋友,就可以隨隨便便的讓他們找不到工作了。


    沈華笙似乎是毫不在乎,即使是昏迷過去了,緊握著宋知歌的手,是怎麽扯都沒有辦法扯開來,宋知歌沒辦法,隻能這樣跟著下了山。


    腿上的疼痛感越來越強,還是強硬的忍了下來,硬生生的跟著一步步下了山,等到終於到了顧清的醫院的時候,沈華笙的手倒是鬆開了來。


    顧清緊蹙眉頭,慌張的道,“將醫院血庫的血都拿過來,有多少拿多少!”


    宋知歌跟林慕遲麵麵相窺,為什麽要這麽多的血?就算是再大的傷口,也沒必要吧?這麽說來,上一次他被鋼筋紮入的時候,也是動用了醫院血庫裏的許多血液。


    顧清沒有解釋,關上搶救室的門,隔絕掉了他們的關心。


    宋知歌也是在那一瞬間倒坐在地上的,腿上是疼的麻痹了,沒有一絲的力氣了,林慕遲才想起她腿的事情,趕忙也叫來了醫生。


    宋知歌醒過來的時候,手背上正打著點滴,許琛也是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了的,她急忙想要爬起來,卻被許琛按了下去,“看到我有那麽驚訝嗎?”


    “你,你怎麽會在這裏?”宋知歌似乎有些驚訝的道。


    “聯係不上你,然後林慕遲就說你進醫院了。”許琛擰著眉,摸了摸她的頭,似乎是有些無奈,“為什麽一離開我身邊你就受傷了呢?說好的要照顧好自己的。”


    “這是意外。”宋知歌低下頭嘟噥著,隨即想到了什麽一樣,“沈華笙呢?”


    許琛臉上瞬間一沉,黑著臉但還是回答了她的問題,“已經沒事了。”


    “呼...那就好。”她長籲了一口氣,放下了心裏的大石頭,看見許琛臉色不太好,意識到自己不應該關心沈華笙的,“對不起。”


    又是對不起...


    許琛覺得心底有種悵然所失的感覺,一臉正色的直勾勾盯著宋知歌,“知歌,我們是情侶,我要的不是你每一次的對不起,你也不需要跟我這麽客氣,你能不能...稍微的多依靠的我一些?我希望的是你能夠在懊惱的是,第一個想到的是我,開心的時候,想到的是我,而不是我每次一跟你說話,得到的都隻是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宋知歌下意識的道了一半立刻收住,又是打探了一下他的神情,隻見他煩躁的錘了一下自己身側的床,似乎受到了驚嚇的捂住了起伏的胸口。、


    “我...”看到她如同受到驚嚇的小鹿一般離的自己越來越遠,心下一慌,想要解釋,“知歌,我隻是...”


    “我明白,能理解的。”宋知歌打著點滴的手掌變的很冰冷,覆上了他溫熱的手背,“許琛,你一直都是這樣,就是因為你對我太好了,我才不知道怎麽辦,所以你給我適應的時間好嗎?”


    “好。”許琛重重的點了點頭,溫潤的衝著她眯笑了眼眸。


    沈華笙病房內,顧清緊蹙著眉頭嗬斥著,“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魯莽差點送命!如果晚來的話,我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你這個時候還千裏迢迢的來的這裏,你血怎麽沒流幹呢你!”


    “我有分寸。”沈華笙說的很沒底氣,隨即煩躁的道,“總之,現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嗎,我都不緊張,你緊張什麽。”


    “他們沒發現吧?”沈華笙又試探性的問道,顧清無奈的長歎了一口氣,“不知道。”


    “哦,那宋知歌呢?她,還好吧?腿還有沒有腫?”沈華笙一連串的問題問的顧清腦袋直疼,敷衍著道,“沒事沒事!能跑能跳還有男朋友照顧。”


    “!!”沈華笙在被子下的手下意識的攥緊,顧清又是白了一眼,“既然這麽在乎,為什麽不幹脆告訴她呢?這樣你們都好過,即使不會長久,起碼也好過現在這樣虐身虐心的。”


    “不行。”沈華笙反應迅速的拒絕了,一雙眼眸中摻入了不少狠絕,斬釘截鐵道,“絕對不能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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