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安夜急忙抱起顧如初跑進別墅裏的一間客房裏,替顧如初檢查著身體。


    那傭人心驚膽戰的跌坐在地上,她顫抖的抖動著唇,她怎麽那麽天真,以為所有的女人都不是先生在意的,怎麽也想不到,顧如初會是先生已婚已久的妻子。她以為先生動怒的女人,卻是忽略了先生對那個女人的縱容,因為先生的縱容,顧如初才有機會留下來,那如今她還有什麽活路。


    此刻,管家秦叔看了一眼地上的女人,無奈的搖搖頭歎氣,“趁先生還沒有動怒,自己去收拾收拾東西,然後走吧。”


    “秦叔,不要,求求你幫幫我,我不能走,我媽媽還在做化療,需要錢啊,要是我沒了工作,我媽該怎麽辦啊!”她一把抓住秦叔的手臂,跪在地上祈求著,“秦叔,我知道您能在先生麵前說得上話,我求求你幫幫我,我真的不能失去這份工作啊!”


    “也知道你不容易,也罷,你先回去,仔細看著先生的臉色,我給你說說情。”秦叔也是無奈的歎息,扶著她起來,出聲安撫了一句,就匆匆忙忙的趕去別墅,他是管家,先生雖然在,但是還是需要他幫襯著。


    經過雲安夜的一番救治,顧如初也沒有什麽大礙了,但是身體依然虛弱,需要修養。


    周彥韶得到消息,神色自若淡定,依然有條不紊的處理著手上的公事,就像是顧如初的事情和他無關緊要一樣,見到周彥韶並不關心的樣子,傭人的心這才稍微的放鬆了下來,既然先生並不在意,那是不是意味著自己沒事了,但是她是一個聰明人,周彥韶明麵上不在乎,那暗地裏卻是說不準,那畢竟是他的妻子不是,而且,還有雲安夜這個主兒護著,這就不得不讓她重視著顧如初這個女人。


    晚上七點,日落而息,夜幕早已掛上,周彥韶坐在長長的餐桌上,慢條斯理的優雅的用餐,似乎是對顧如初的事情毫無在意,傭人的心又落下去了幾分,可是周彥韶的臉色依然清冷陰沉,她拿不定主意,一時間心驚膽戰的不知如何是好,她偷偷看著一旁的秦叔,目含祈求。


    秦叔不可察覺的搖搖頭,示意他安靜,隻要周彥韶不提,這件事情就沒有定性,那麽他們也就也有立場不提及顧如初。


    雲安夜守著顧如初,見著她安穩下來,也就不在多留在她房間了了,現在他要去找周彥韶算賬了,當初他愛顧如初那麽深沉,憑什麽失去了記憶就那麽對她,傷她那麽深,顧如初有什麽錯!


    錯到底的不是顧如初,而是周彥韶內心裏的恐懼,他害怕顧如初知道太多,陷太深,可是上天是不會給他回頭路走的,絕不。在他決心插進顧如初的生活裏的時候,這一切都早已注定。


    他走出房間,就見周彥韶一個人坐在餐廳裏優雅的吃著晚餐,讓雲安夜覺得自己實在是無法克製住內心的怒火,他現在有一股直逼腦門的衝動,讓他不顧一切衝了上去,一把把餐桌上的餐布掀翻在地,“周彥韶,你真的該死,你對嫂子就當真那麽絕情嗎?”


    周彥韶神色未變,清風雲淡的坐在椅子上,淡淡的望著暴怒邊緣的雲安夜,冷聲嗬斥著,“雲安夜,你太過放肆了。”


    “放肆?”雲安夜冷笑一聲,“那又怎麽樣?這又是不是第一次了,怎麽,你還想殺了我嗎?”


    “周彥韶,我從小敬你,畏你,因為你是周家大少,你用行動證明了你自己,可是現如今呢?為了你那所謂的無可奈何,逼得你愛的人一次又一次的受傷,林澤濤背叛她,楚若淩害她,你救了她,轉身又把她推進更可怕的地獄,周彥韶,當她在你麵前倒下去,你就不心痛嗎?當他懷了你的孩子,你內心真的就毫無波動嗎?你真的要把她逼到死才來後悔嗎?”


    雲安夜的話,讓一旁的秦叔聽了,為止一震,他緊緊的握著拳頭,不敢相信的望著眼前的一出看似兩個人之間的鬧劇,他不敢動。


    周彥韶聽完,無論他心裏是多麽的波濤洶湧,可是他都眼底卻是一片冷清,他甚至能冷靜的說出命令,“雲安夜,帶她離開,馬上。”


    “周彥韶,你沒有權利為我做決定。”門邊,顧如初身體的靠在牆上,臉色蒼白無力。


    “嫂子。”雲安夜擔心的望著她,快步走過去,伸出手扶住顧如初搖搖欲墜的身子。


    顧如初蒼白的笑了笑,推開了雲安夜扶住她的手臂,輕聲安撫了一句,“我沒事。”


    然後,她一步步艱難的走到周彥韶的麵前,抬頭她的目光定定的望著周彥韶,望著眼前豐神俊朗的深邃容顏,一字一句的說著,“周彥韶,過去我能說你是毫無顧忌的說愛我,j可是失憶以後,我看到了你冷酷無情的一麵,灰暗的你,因為我,有了牽絆,所以才會一次又一次的推開我,可是我知道,你是在乎我的,不然你就不會一次又一次的縱容我越入你不容許的領地了是不是。”


    周彥韶沉默,因為顧如初說的是事實,如果他不縱容,誰敢在他的背後搞小動作。


    顧如初輕歎了一口氣,又上前走了一步,讓自己更貼近周彥韶,雲安夜此刻才鬆了一口氣,他常伴周彥韶二十餘年,現在卻還不如顧如初這個女人了解他的兄長,原來啊,人還是會敗給愛情的,就連周彥韶也不例外。


    “周彥韶,不要在推開我好不好?”顧如初滿目期盼著。


    可是周彥韶卻是依然冷冷清清的望著她,緩緩起身,顧如初以為周彥韶會拉住她,可是這也隻能是以為,因為周彥韶起身後,連一個眼角都沒有給顧如初,直徑離開了。


    顧如初愣怔在那裏,原來自己早已毫無機會的走進他的心裏了是不是,顧如初心裏自嘲苦笑著,她隻覺得眼前一黑,然後她就什麽都不知道了,隱隱約約裏,她似乎跌進了一個溫暖熟悉的懷抱裏了。


    是周彥韶抱起了她,一言不發的抱著她去了二樓主臥,雲安夜撲了空,原本他是想發火的,可是望著周彥韶克製不住的溫柔動作,一切的怒火,都好像失去了發泄口。


    他沒有立即跟上去,而是和秦叔轉道去了別墅的後院,去了醫療組的地方,拿來檢查器械,這才跑去給顧如初檢查。其實,他不檢查也知道情況,結果果然如他所料,低血糖,饑餓,勞累過度。


    輸液後,顧如初的情況好多了,雲安夜就出去了,畢竟這裏是周彥韶的臥房,再說,現在也不需要他了,接下來,就是該幫忙處理掉那個自以為是的人了。


    雲安夜雖然說年紀小,可是沉浮在京都那樣的地方的人,又怎麽會真正的慈悲……


    顧如初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周彥韶早已不在家了,她昏昏沉沉的走進洗手間裏洗漱出來,就見徐倩恭敬的站在門口,手裏端著托盤,是她喜歡的海鮮粥。


    顧如初沒有說話,讓她進來,坐下以後,顧如初就一下沒一下的吃著海鮮粥,此刻,徐倩難以克製心裏的不安和愧疚,她單膝跪地,語氣自責不以“太太,是徐倩的錯,是徐倩沒有保護好太太,讓太太……”


    “別說了。”顧如初揉揉發漲的額頭,她實在是無法再聽下去,徐倩一說這些,她總能想到那些恐怖,可怕的回憶,她曾經兩度失去了孩子,可是命運都出奇的相似,都逃不過活不下來的命運。她臉色發白,腦袋也是暈眩……


    徐倩擔憂不以,起身扶住顧如初,“太太,你怎麽了,要不要叫醫生過來看看。”


    顧如初擺擺手,閉閉眼,讓自己好受些,她看著徐倩畢恭畢敬的樣子,嘴角不自覺劃過一到冷流,“倩倩,你說,我的身邊到底有沒有沒有目的靠近我的人?別人是,周彥韶是,你也是。”


    徐倩心中愧疚,“對不起太太,這是先生的吩咐的,先生也是為了您的安全……”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顧如初打斷,“他就不該給我希望,這樣我就不會奢望更多了。”顧如初苦笑的說著。


    徐倩內心震蕩,“太太……”


    顧如初苦笑一聲,抬頭看她,徐倩穿著緊身衣,胸口脖子上隱隱約約被顧如初看見了不輕易看見的鞭痕,她心裏一震,抽痛不以,“他罰你了?”


    徐倩點點頭,沒有隱瞞,“這是屬下失職,責罰並無錯。”


    顧如初覺得自己喜歡的海鮮粥,也變得索然無味,她吃不下去,徐倩也勸不了,收拾了東西就讓她在房間裏休息,除了她,周彥韶也不放心別人了。


    周彥韶晚上下班以後,鮮少找了人去喝酒,幾杯紅酒下肚,周彥韶就開口冷冷的問著,“我以前真的很愛顧如初嗎?”


    雲安夜清清嗓子,神色糾結了幾下,看著周彥韶說著,“大哥,先說好啊,我說了,你不許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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