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彥韶回到休息室裏時,顧如初還沒醒。低眸望著那睡的正香的顧如初,周彥韶的眼裏,落來幾分無奈和沉思,“你這個女人,身上真是魔力無窮。料想我周彥韶這樣無情無愛的的人,居然也會愛上你?”


    說罷,他走到顧如初的身邊蹲下,伸手緩緩搭在她的小腹上,隔著淺淺的布料感受著那個孩子的存在,“孩子,命運讓你成為我的孩子,可是父親有太多的無奈,請你原諒,如果這一次,你能平安,父親一定加倍疼愛你,現如今,請你原諒我的無可奈何。”


    周彥韶目光炯炯的望著小腹,真真切切的感受著那裏正在孕育的一個生命,屬於自己的。他默默的蹲著那裏,眼神深邃幽深,涼薄的唇畔緊抿著,隱隱之間像是在隱忍著什麽?


    顧如初在周彥韶離開的那一刻的時候,緊閉的眼睛,緩緩睜開,望著消失不見的那一片衣角,眼底的淚水忍不住的流了下來,她在周彥韶進來的那一刻就醒了,可是她不想醒來,她不願打破這來之不易的平靜,那貼上來得溫度,她感受的到,那竭盡克製的顫抖,讓她心疼不以。那接近聽不見的呢喃,卻是讓她心慌到落了淚水。


    原來,無論身處何方,他都有他的無可奈何,哪怕他怎麽樣和命運抗爭,仍然有他的免不了的犧牲。顧如初的臉色蒼白無力,緩緩的從床上做起來,一手難安的撫、摸著肚子,痛苦的低喃著,“孩子,我應該怎麽辦?”她雖然不明白周彥韶的無可奈何到底、是什麽,可是她依然想知道,亦或是幫到他。


    顧如初推開休息室門的時候,周彥韶並不在辦公室裏,她站在偌大得辦公室裏,那種空寂冷漠的感覺,即刻席變全身,心中空落不以,她的腳步忍不住的移動著,雙手輕撫著這裏幾乎包裹著周彥韶全部氣息的每一樣東西。


    她把目光落在辦公室上的內線電話,猶豫很久,她還是把電話撥通,“聊秘書,你現在在哪,我想見你。”她知道那一條內線是撥廖婕辦公室的。


    廖婕來的很快,她的手裏還帶著了一杯剛剛泡好得奶茶和點心,廖婕微微一笑問著,“顧小姐找我?”


    “廖秘書,如果有一天,你遇到難以抉擇的時候,你會怎麽選擇?”顧如初澀澀的問著她。


    “先於大義。”簡單的四個字,顧如初卻聽出其中的含義是什麽,在周彥韶特殊的身份裏,顧如初並不疑惑和不知道,周彥韶會有什麽灰暗裏,不得讓人知道的身份存在,這個身份,會讓他們被迫的放棄一些東西,比如愛情。


    “也包括周彥韶對嘛?”顧如初自嘲冷笑著。


    “顧小姐心裏要清楚,先生不是普通人,很多事情,他是心不由己的。”廖婕輕輕一歎,看了一眼顧如初,眼底略過絲絲縷縷的無奈和心疼。


    “那你可以告訴我,你們都身不由己什麽?”顧如初突然間的發問,讓廖婕微微一愣和,隨即她正色起來,眼神古板嚴肅的望著顧如初,“顧小姐,你和我之間情分,不能代表著我可以告訴顧小姐你事情之外的事情。”


    “可是我想幫他。”顧如初神情恍惚一停滯,隨然激動的站起來,居高的望著端坐的廖婕。


    “對於先生而言,顧小姐置身事外,就是在幫他。”廖婕也站了起來,語氣也變得淩厲,“顧小姐知道什麽?您什麽都不知道,不知道先生過去的生活是什麽,不知道先生為什麽會愛上你!顧小姐隻知道先生愛你,愛你如生命一樣,就夠了!”


    說完,廖婕這才發現自己真的是有些激動了,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一下,“抱歉,顧小姐,我太激動了。”說著,她看了一眼顧如初,便道,“顧小姐,我們今天的談話到此為止吧!”


    等廖婕離開以後,顧如初像是失去力氣了一樣癱坐在沙發上,忍不住的失身痛哭,門外站在一起的秦汝焉和廖婕,偷透著半開掩著的門望著裏麵,愣愣的說著,“我從來沒有預想過他們會是這樣的關係。”


    “很多事情,不是你預料之中的。”廖婕淡淡的說著。


    自那天以後,顧如初再也沒有看見周彥韶,聽說是出差去了,而j集團的迎新年,依然是如火如茶的準備著。


    顧如初原本是打算露個臉就算了,卻沒想到白薇薇卻拉著江美美一起來了,顧如初有些疑惑的望了一眼江美美,“你怎麽來了?”


    江美美好沒氣的敲了一巴掌,“你忘了嗎?我可是周韶庭的未婚妻,我來這裏可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嗬嗬。”顧如初尷尬的笑了笑,江美美圍著顧如初轉了一圈,嫌棄的看了一眼她,捏著她的衣角,“你這穿的是什麽啊!真是難看的要命。”


    顧如初看了一眼自己,摸摸自己的臉,“哪有。”


    “當當,看看這是什麽!”白薇薇從背後拿出一個袋子,顧如初好奇的翻出裏麵的衣服,看了一眼,“這衣服看上去怎麽那麽眼熟。”


    “我和你一起去買的呀。”白薇薇翻翻白眼,拖著顧如初去了休息室換衣服。換好衣服,江美美又拉著她畫了一點淡妝,整個人都煥然一新,兩個人圍著她看了一眼,忍不住的點頭,“不錯,不錯。”


    顧如初也是點頭,“不錯。”


    幾人微微一笑,走出休息室,急急忙忙的往公司的小禮堂趕去,幾個人去的時候,正是活動剛剛開始的時候。幾個人擠到前麵看著幾個中層致辭,四個新人都站在高台上,唯獨少了她了。


    “還有一位美女在哪裏?快讓我們聚齊燈光找到她。”主持人的話剛剛說完,聚光燈就照在了顧如初的身上,而大屏幕上也出現了她的照片,下一刻,她的笑容徹底的破碎凝固。


    大屏幕上赫然是她和林澤濤在校園裏牽手微笑,還有和周彥韶的一些在街角親吻擁抱的照片,前者清醒可見,後者雖然模糊,很顯然是抓拍,但是也依稀能看清楚兩個人過分的親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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