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沿著長長的沙灘,一路走到盡頭,周彥韶帶著她在一家農家小院停下,叩響古樸的木板門,很快裏麵傳來年邁的女聲,“來了。”


    門被打開,迎麵站著一位頭發花白,但是依然精神抖擻的老奶奶,看見周彥韶和顧如初,微微側身,開口說著,“是周先生來了,快請進。”


    老奶奶轉眸打量了會顧如初,精明的眸中,悄然閃了閃,問著,“這位是周先生的女朋友吧,長得真漂亮。”


    周彥韶皺皺眉,開口糾正,“我太太。”


    顧如初莞爾一笑,輕點頭,“老奶奶好,我叫顧如初。”


    老奶奶心頭一驚,臉上的表情呆滯了幾秒,整個人都抑製不住的激動的顫抖起來,緊緊的抓住顧如初的手腕。


    突如其來的力道,緊得讓她吃痛,顧如初輕皺眉頭,擔憂的問著,“老奶奶,你怎麽了。”


    老奶奶的眼中閃爍著淚花,聲音顫抖的說著,“太好了,太好了,先生結婚了,如果……”


    “孫媽,早飯有嗎,沒有我去做。”周彥韶開口打斷了孫媽的話,語氣裏帶著冷意。


    孫媽突然意識到了什麽,立馬住了嘴,手也收回去,抬手抹去眼角的淚,轉身向房子裏走去,“秦振一早就打電話說你們要來,都備著在飯廳呢。”


    顧如初整個人都朦朦的,完全搞不清楚狀況了,“周彥韶,老奶奶她……”


    “沒事。”周彥韶拉過顧如初的手腕,看著上麵一圈的紅印,眉頭隆起,“疼嗎?”


    “不疼。”顧如初搖搖頭,神色擔憂的說著,“隻是我有些擔心老奶奶的情緒,她為什麽那麽激動你結婚呢。”


    周彥韶低下頭,用額頭抵著顧如初的額頭,他能清楚的看見顧如初眼底那抹揮之不去的擔心,微微沉吟,“你去吃飯,我和她談談。”


    “那好吧。”顧如初心情低落的應聲,她知道在這件事上,她並不能幫上忙,自己還是乖乖去吃飯好了。


    周彥韶拉著顧如初走去飯廳,老奶奶也擺好了餐具,“我已經弄好了,先生,太太快來吃吧。”


    “謝謝奶奶。”顧如初笑著感謝她,“謝謝你幫我們準備這麽多吃的,辛苦您了。”


    “不辛苦,不辛苦。”孫媽的眼裏又忍不住的湧出了眼淚。


    顧如初舉手無措的用求救的眼神看著周彥韶。


    “孫媽,我有話和你說。”周彥韶淡淡的說著。


    “好。”孫媽的心中清楚周彥韶可能會和她說什麽,輕輕應一聲,放下筷子,轉身離開飯廳,周彥韶緊隨其後。


    顧如初目送周彥韶的身影遠去,她沒有跟去,有些話,她並不適合去聽。


    ……


    茶室裏。


    周彥韶和孫媽對麵席地而坐,中間煮著一壺清茶,寥寥茶香在屋中飄散開來,洗條這浮躁的人心。


    孫媽垂頭,看著周彥韶熟練的動作,開口問著,“先生真的和那位顧小姐結婚了嗎?”


    “一年三月個零四天。”周彥韶淡淡地說著。


    孫媽倏然抬起頭,盯著周彥韶寡淡情緒的臉,蠕動著嘴唇好久才出聲,“老宅那邊還不知道先生已經結婚了吧。”


    周彥韶緊抿著唇沒有說話,靜靜的看著壺中不停翻滾的茶湯。


    他沒有告訴周家人。


    “不告訴老宅也好……”孫媽喃喃地說著。


    “先生,我看的出來,太太是一個心善的人,她是沒有能力在老宅那個漩渦裏長久的。”孫媽的話就像是一句轟雷,煞然間周彥韶臉上的情緒破裂。


    周彥韶手上的動作一頓,茶匙咕咚一聲掉進茶壺裏,濺起滾燙的茶水,落在竹製的方案上,也有幾滴砸在周彥韶的手背上,瞬間起了紅印。


    孫媽看著周彥韶的反應,微微一歎,她的的眼神不再渾濁,利銳到能夠輕易的穿透人心,“其實先生也是害怕太太受到傷害不是嗎?”


    “不然也不會到如今才揭開不是?”孫媽微微抬眸,沉沉的說著,“先生到今天帶太太來到這裏,我已經明白先生的意思了,請先生放心,我不會告訴老宅那邊的。”


    周彥韶重新取出茶匙給自己和孫媽各倒了一杯茶,淡淡應著,“嗯。”


    孫媽端起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轉頭看著蔚藍的天空,眼神悠長,充滿了懷戀,她悠悠的開口說著,“遙想當年先生的茶藝還是我教的,如今孫媽也難以比擬了,去吧,太太怕是要等著急了。”


    周彥韶淡淡掃視了一眼孫媽,輕點頭,放下茶匙,起身離去。


    出門前,孫媽還是忍不住的出聲叮囑著。“我看得出來,先生是很愛太太的,孫媽希望先生和太太能走在一起,永遠都不要分開,無論發生什麽,都請先生好好保護自己和太太。”


    周彥韶腳步微頓,眸子幽暗一片,他抬頭看著蔚藍的天空,固然一路晴天,終究還是會有那不可避免的風雨。


    “嗯。”這一聲,不不單是回應,更是周彥韶許下的承諾。


    ……


    顧如初心不在焉的吃著早餐,他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什麽老奶奶在聽到自己是周彥韶的太太時,會有那麽大的反應呢?


    “哎,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啊!”顧如初糾結著一張小臉,整個身子懶洋洋的都趴在飯桌上,模樣非常可愛。


    周彥韶剛剛回到飯廳,就看見了這一天真可愛的樣子,薄唇微微揚起,站在門角處,靜靜的看著。


    清晨的陽光打在周彥韶的身上,讓他整個人都沉寂在陽光裏,零碎的陽光,在他頭頂鋪灑下來,顧如初剛剛轉頭,就看見周彥韶逆光而站,陽光在她身上都著淡淡的金光,就像仙人似的。


    顧如初的眼神迷離,起身飛快地跑到周彥韶的麵前,一把抱住他的脖子,眯著眼調/戲他,“周彥韶,你好帥啊,驚豔到我了,我妒忌了,你說怎麽辦?”


    周彥韶托著她的身子,任由她玩鬧,淡淡的說著,“你養漂亮點。”


    誰說智商高的人情商就低的!


    明明不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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