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恒銘知道蘇槿言已經鐵了心的要跟她離婚,隻是他真的做不到。


    “槿言……”


    蘇槿言沒有理會他,徑直的轉身往前走。就算他在這跪上一天,蘇槿言也不會改變自己相想法,跟這種男人離婚,是注定的事情。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周圍的人紛紛的議論。


    結婚登記處前排滿了人,而一旁辦理離婚當即的地方門可羅雀,一個人都看不到。


    張恒銘自嘲的笑著,兩年前的今天,他拉著她的手,就是在這個地方當即的結婚,但他絲毫想不到,兩年後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他會跟那個女人來這登記離婚。


    他記得,當時他並沒有這麽喜歡蘇槿言,隻當她是一個為了錢而嫁給他的女人。當他發現自己愛上她時,已經到了不得不離婚的地步。


    現實究竟是有多麽殘酷,在他的麵前,狠狠的抽了他一巴掌。


    身前已經沒有了蘇槿言的身影,更多的是看熱鬧的人,還有人舉著手機拍照。他握緊了拳頭,憤怒的站起身來,雙眼裏布滿了血絲。


    “滾,不想死的,都給我滾開……”他憤怒的叫囂著,揮舞著手臂,麵色慘白不堪。


    那些看熱鬧的人四散而去,不敢有半點的議論。


    張恒銘向著蘇槿言離開的方向,快步的追上去。


    蘇槿言已經在離婚登記處的窗口前站定下來,就得著張恒銘過來,把證件遞進去,然後辦理完手續。


    “小姐,這裏是離婚登記處,請問您是來辦理離婚的嗎?”窗口裏的辦公人員看著蘇槿言單薄的身影問道。


    現在是情人節前後,很少有人來辦理離婚,這個辦公人員已經在這裏麵閑了好幾天了。隻是當她看到蘇槿言時,還是不由的震驚,畢竟這樣一個如此美麗端莊的女人,竟然還有男人會選擇背叛她。


    “是的!”她堅定的回答著,並沒有絲毫的猶豫。


    張恒銘在踏進大廳,看到蘇槿言所在的位置的時候,雙腿像灌了鉛一樣的沉重,根本抬不起來,沒挪一步,都是那樣的吃力,心也跟著


    牽扯的痛。


    他來到蘇槿言的身邊,萬分的悲痛,雙眼緊緊的盯著她,生怕錯過她臉上的半點神情,眼前便是離婚處,隻需片刻的功夫,他們的人生軌跡,就可以無半點的瓜葛。


    “槿言,你有沒有愛過我?”張恒銘遲遲開口說道。


    蘇槿言的雙臂環於胸前,臉上的表情極為平靜,她對於這個問題也不陌生。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問這個問題了。


    她記得她回答過他,從來沒有愛過。


    “我們馬上就離婚了,愛沒愛過,又有什麽關係呢?”蘇槿言平淡的說著。


    “有,至少我們離婚之後,能在我的心中留給念想。”


    蘇槿言轉頭看著悲痛不已的張恒銘,她第一次從他的臉上讀懂了悲傷,那種感情是裝不出來的,像極了她當時被他傷過時的樣子。


    她不禁的苦笑,天道輪回,也到了該張恒銘嚐試這種味道的時候了。她秀眉輕佻,清澈的眸光裏,帶著平靜和淡漠的睨著張恒銘,說道。


    “對你,我沒有半點的感情,也從來沒有留戀過,我希望我們離完婚後,我與你,再無半點瓜葛。我的生死,自從與你再無半點關係。”


    即便是張恒銘做好了充足的心裏準備,聽到蘇槿言如此這樣說,他還是沒站穩,一個趔趄,差點栽倒在地。


    她的絕情,她的淡漠,她的決絕,似一把把淬著劇毒的利刃,插進他的胸膛,不偏不倚,不落分毫。


    此刻他看著蘇槿言冷漠的樣子,目光悲痛複雜,心痛的仿佛要窒息一般。


    他不想跟她離婚,隻是卓敬堯猶如索命的惡魔一樣在他的身後催促著,張遠山也默認了讓蘇槿言離開張家,更何況,許多多已經懷裏他的骨肉,一切的一切,不得不讓張恒銘接受這個事實。


    那種感覺,讓張恒銘體會到了什麽叫生不如死。


    他默默的走到蘇槿言的身旁,在登記處的窗口前跟蘇槿言並排站著。


    那個辦公人員目睹了一切,很是心疼的說道:“寧拆十座廟,不悔一樁婚,小姐,我看這位先生對您還是有感情的,希望你們回家冷靜下再來吧!”


    蘇槿言聽到這樣的話,不覺的失聲冷笑,如果張恒銘當時能夠這樣想,這樣對待她,她又如何能走到這一步?


    俗話說,自作孽,不可活。她堅持她的選擇,堅守她內心最深處的想法。


    “謝謝您這樣說,今天,必須要離婚,我們已經走到了盡頭。”


    那個辦公人員看到蘇槿言這樣的堅持,隻好閉嘴不再講話,他們有他們的選擇,她要做的就是,履行好自己的工作責任。


    蘇槿言看到張恒銘磨磨蹭蹭,目光愈加的陰冷和無情。她已經進來有些時間了,卓敬堯還在外麵等著,如果再不出去,他要是進來,後果不堪設想,她隻能加快進程。


    “還不快點,一會人家該下班了。”


    張恒銘極不情願的從包裏拿出所有的材料,包括自己的證件以及蘇槿言的證件。


    紅色的結婚證上,有他跟蘇槿言的合照,那時候他們距離那麽近,笑的是樣的開心燦爛,照片下,還有鋼印。


    想到他們領取結婚證的時候,站在莊嚴的教堂裏,共同宣誓的情景,他就心痛的不能呼吸。


    工作人員接過所有的材料,象征性的問道:“為什麽離婚?”


    “感情不合。”蘇槿言淡淡的回答,四個字裏,包含了對張恒銘的一切複雜的感情,離婚,是她能接受的最好的結局。


    他們夫妻之間所有的財產,所有共同的東西,她都可以選擇不要,她要的就是,一個簡簡單單的身份,一個遠離張家豪門的身份。


    “離婚後,你們就不再擁有夫妻身份,也可以不再為對方負責,請問你們想好了沒有?”工作人員問著,已經拿出了離婚證,粘上了他們的照片,手裏舉著鋼印,就等一個肯定的答複,然後重重的蓋下去。


    蘇槿呀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想好了!”


    張恒銘沒有任何的言語,隻是無奈的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


    隻是在他搖頭的瞬間,鋼印已經加了上去,那重重的拓印聲,如一把鋒利的刀,斬斷了他跟蘇槿言之間的任何的聯係。


    “不,不可以,不可以……”他嘶吼著,情緒已經失控,全身緊繃,雙手不住的握緊了拳頭。


    既然手續已經辦完,工作人員也沒有返回去的機會了,她遞出那兩張離婚證,蘇槿言將自己的拿在手裏。


    “要是你們的感情還可以修複的話,可以複婚的。”工作人員說道。


    隻是蘇槿言像是沒有聽到一樣,將自己的證件收好,平靜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抹滿意的笑容。


    這樣的結果,無疑是最好的,紛紛爭爭半年之久的鬧劇,也終於在這裏畫上了圓滿的句號。


    張恒銘的腦海裏,閃過複婚兩個字,“複婚?對,就是複婚……”


    他轉頭尋找蘇槿言的身影,隻是現在的蘇槿言馬上就要走出大廳了。


    就在他準備追上去的時候,工作人員叫道:“你的離婚證不要了?”


    聞言,張恒銘陰沉著臉,在窗口前拿起離婚證,裝進自己的兜裏,這才追上快要走出去的蘇槿言。


    “你還想幹嘛,我們已經結束了所有的關係?”蘇槿言對於張恒銘的死纏不放,心生反感。


    “你告訴我,這一切是不是卓敬堯在背後搞得鬼,是不是他?”張恒銘扯著嗓子問道。


    蘇槿言鄙視的看著狼狽不堪的張恒銘,她本來是不想跟他說話的,可是他竟然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卓敬堯的身上。


    “張恒銘,我希望你認清現實,跟你離婚,是我的本意,跟任何人都沒有關係,除了你,沒有人會讓我有這樣的想法。”


    蘇槿言說完,快步的從他的身旁走過。


    隻是她還有走開,張恒銘一把將她拽了回來,雙手抓緊了她纖細的藕臂。


    卓敬堯目睹了裏麵的一切,本來是想衝進來的,隻是他走到了門口便停下了腳步,他要看看蘇槿言會如何處理。


    “你聽我說,卓敬堯絕不是一個簡單的人,他接近你是有目的的、是他把我關進了監獄,強迫我跟你簽字離婚,他接近你,居心不良……”


    “啪”一聲清脆的響聲,瞬間回蕩在整個大廳裏。張恒銘還沒有說話,滄桑的麵龐上便被重重的挨了一巴掌。


    蘇槿言勢大力沉的一掌,絕對用盡了全力,她痛恨張恒銘,現在更看不起他。


    背著別人,在背後嚼舌根,這讓她覺得很羞恥。更何況,他嘴裏的那個男人,還是陪伴她走過風風雨雨的人,在每一次生死之間,都如天神般救她與水火。


    她又如何能忍受,自己的渣男前夫,這樣的詆毀他!


    “我的生命遭遇過幾次重創,你知道嗎?當我昏迷不醒的時候,你在我的身邊嗎?當我被你們張家兄妹,你的現任女人害的差點丟掉生命的時候,你在哪裏?你現在讓我給你機會,讓你再來一遍,你覺得,還有可能嗎?”


    蘇槿言說著,扯開張恒銘的雙手,踩著堅定的步伐從他的身邊徑直走過。


    徒留張恒銘一個人,癡癡的站在原地,一口鮮血,從他的嘴角溢出。眼前的眩暈,讓他看不到任何的東西,徑直的向後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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