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敬堯來到主治醫生的辦公室,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自從蘇槿言受傷,他已經跟醫院裏的所有醫生打了無數的交道。


    他多希望自己就是一個醫生,一個擁有超群醫術的醫生,會治好她身上所有的病痛,帶她走向光明。


    “卓少,蘇小姐的狀況隻是暫時的,好好恢複會好起來的。”那個醫生恭敬的說道。


    “好好恢複?恢複到什麽時候能好?難道你要讓我往一輩子的時間等下去嗎?”卓敬堯猩紅的雙眼,仿佛從地獄裏爬出來的修羅一般。


    他沒有勇氣告訴蘇槿言她失明了,變瞎了,再也看不見了。


    曆經千辛萬苦,踏遍海角天涯,他才找到她,隻是他接受不了這樣的結局。美妙的世界在她的眼裏化成了一片黑暗,一片無窮無盡的黑暗。


    此時那個醫生在卓敬堯渾身冰冷的氣息籠罩下,不敢有所言語,隻是蘇槿言的狀況如他嘴裏所說,到現在他並沒有很好的解決辦法。


    “卓少,現在最主要的是蘇小姐的心態,我們會做出最優秀的方案,來治療蘇小姐的眼疾。”那個醫生信誓旦旦的說著,讓此刻暴躁的卓敬堯有了些許的平靜。


    “我給你時間,但是別挑戰我的耐心,如果三天之內找不到辦法,我說過的話,依然有效!”


    他鬆開那個醫生,從辦公室裏走出去,再次回到蘇槿言的病房。


    一夜的時間,他感覺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樣的漫長。


    他都有點想讓蘇槿言一直昏迷,如果那樣,她也不會發現自己失明,也不會活在黑暗的世界裏。


    冬日的陽光在窗台上跳躍著,照的房間裏暖暖的。


    蘇槿言從睡夢中醒來,眼前還是一片黑暗。


    她秀眉緊蹙,清秀的臉龐上麵色難看至極,她柔弱的身子禁不住顫抖,喃喃自語。


    “我是真的已經瞎了,我看不到任何東西了,連我最愛的敬堯也看不到了…”


    卓敬堯放下手裏的蘋果,白皙纖長的手指放在她的薄唇上,製止了她的話。


    “傻丫頭,你沒有失明,隻是冬天的黑夜太漫長了,你起來的太早,夜還沒亮,你怎麽能看到?”


    卓敬堯聽著她的話,心抽的生生的疼。隻是他必須強裝鎮定,不停的安慰著她。


    是啊,蘇槿言從來沒有看到有如此漫長的黑夜,在無盡的等待著光明的路上,卻是無盡的黑暗相隨。


    或許,她真的是失明了,而卓敬堯在安慰她罷了。


    黑暗,並不可怕,她怕的是,他從她的身邊離開,餘生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她已經沒有任何的力氣,再從他的身邊走丟了。


    卓敬堯摟著她,將她的頭深埋在自己的頸間,不停的撫.摸著她的秀背。


    她的雙手,攀在他的身上,掠過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膚。


    這一覺醒來,麵對他的時候,她感覺恍如隔世,惶恐不安。因為,她的眼眸裏再也沒有了他的身影,除了黑暗,再無其他。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蘇槿言向感受到了什麽,薄唇輕啟,弱弱的問道。


    卓敬堯全身緊繃了起來,他害怕她要是問到她眼睛的事,他要怎樣回答。


    沉默了良久,卓敬堯淡淡地說著:“好啊!”


    “你要如實回答我!”


    “嗯!”


    “是不是,再也不會天亮了?”蘇槿言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眼眸裏已經氤氳起了薄涼的水霧。


    她知道結果肯定不好,但是她也要知道那個結果。


    卓敬堯的心裏猛然一沉,果然不出他所料,她還是問出了那個問題!


    他答應過她,要如實回答,隻是那個如實那麽沉重,他不知道如何開口。


    “是的!”他沉沉的兩個字,好像已經宣.判了蘇槿言的死刑。


    蘇槿言再也忍不住簌簌而下的淚珠,掩麵哭泣了起來。


    她一把推開卓敬堯,從他的懷抱裏脫離。


    “你為什麽要騙我,為什麽,我已經是個瞎子了,不用你來管我…”蘇槿言聲淚俱下,哭訴著。


    卓敬堯重新的擁她入懷,在她的耳畔輕聲呢喃著:“是我不好,隻是短暫的失明,我會讓你好起來的,相信我!”


    他結實的胸膛承受著來自蘇槿言落花般的粉嫩的拳頭,卻絲毫沒有動彈。


    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猶如給蘇槿言的心中注入了一劑強心針一樣,讓她逐漸的穩定了下來。


    “卓少,為了我,你不值當這麽做,或許,這就是上天的安排,讓我在失明中,又重新的回到你身邊。”


    卓敬堯強有力的雙臂,將她鎖得更緊,他要讓她恢複光明,也要讓她永遠的留在自己身邊,即便還有再大的艱難險阻,他也不會怕了。


    “聽話,你就在我身邊,等你好了,就給我生個孩子,我娶你過門。”他說的很是認真。


    “可是你的結婚照已經拍了,結婚證也領了,我還是別人家的媳婦,如何跟你結婚,想的真美。”蘇槿言不禁對他說的話嗤之以鼻。


    “你在懷疑我的能力?拍結婚照的時候,咱們兩還在一個床上,現在ps技術這麽發達,你要是想,我把那個女人的照片換成你的。”卓敬堯不規矩的雙手,開始在她的身上作亂。


    “我要真的,我…”


    蘇槿言說到一半再也說不下去了,她想要的,難道真的祈求他去施舍嗎?


    她本來就配不上他,現在更是一個瞎子,如何能伴在他的左右。


    癡心妄想的事,她從來不想。


    她無奈的聳聳肩,臉上浮現出從未有過的失落神情,她強顏歡笑著,“我會等到那時候的,隻是希望卓少您不要把我忘了!”


    她說完,仰起頭不讓自己的眼淚落下,她不願讓他看到自己的脆弱。


    如果可以,在一星期裏麵恢複光明,她會跟他回去,如果恢複不了,她會想方設法從他的身邊離開,走的越遠越好,讓他再也找不到。


    他是一個大家族的掌門人,肩負著天大的責任,她不願看到他為了自己而放棄了所有。


    盡管她的心裏,排山倒海般湧來無盡的絕望,但是她不得不這樣做。


    卓敬堯已經將手機關機,切斷了與外界所有的聯係。


    即便他現在身在s市,可是卓母依舊找不到他。


    卓氏集團現在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蘇槿言將自己深埋在卓敬堯的頸間,感受著那片刻的溫暖。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享受多長時間的溫暖。


    每天她都無比的輕鬆,無憂無慮的過著,可是她的心裏一天比一天的沉重。


    距離她的七天之約越來越近。蘇槿言每天早上都會看看窗外,是否能看到窗外的陽光。隻是每天如一日,她清秀的眼眸裏,除了黑暗,再也沒有別的了。


    卓敬堯不的時候,她總會偷偷的流淚,因為她不想成為他的包袱和牽掛。


    蘇槿言的腦子裏十分清楚,他這幾天每時每刻都陪伴在她的身邊,卓母跟陳廾燭會瘋狂的找他,他承擔著一個家族的希望,他的身後,是萬萬千千的員工,他們還要靠他吃飯。


    第七天如期而來,蘇槿言緊閉著雙眸不敢睜開,因為她生怕張開眼睛看不到窗外的陽光,也看不到卓敬堯現在的模樣。


    她枕著他粗壯的胳膊,強顏歡笑的說道:“敬堯,我想吃東西了!”


    “你吃什麽,我給你去買。”卓敬堯摩挲著她的秀發,深情的問道。


    “我想吃小籠包了,就是外麵攤上擺的。”她故意的說到小籠包,就是想要支開他,給自己的離開留出足夠的時間。


    卓敬堯敏銳的嗅覺告訴他,她絕不會因為吃個小籠包這麽簡單。


    但他答應了她會去買,那肯定會去的。


    “你等著,我馬上回來,偷吃鬼!”卓敬堯吻了她的額頭,徑直的離開。


    她極力的搜尋著他的腳步聲,耳廓裏已經沒有了他的聲音。


    蘇槿言跌跌撞撞的從床上下來,雙手舉在半空中不停的摸索著,她想找到門口的方向,可是近在咫尺的房門,她卻摸索不到。


    她步履蹣跚,雙腿發軟栽倒下去,白皙的胳膊在地麵上蹭破一層皮,傷口處不停的往外滲血。


    時間緊迫,她已經沒有時間去處理了。


    此時卓敬堯就站在門口,目睹著蘇槿言的一舉一動。


    這個女人,從來都是為他著想,即便是自己遭遇了再大的艱難險阻。


    “你要幹什麽去?”他走進來,沉沉的問道。


    聞著熟悉的味道,蘇槿言知道此時卓敬堯已經到了自己的身邊,更確切地說,他根本沒有出去。


    “我看不到了,我是一個沒用的瞎子,我不想成為你的負擔,你讓我離開…”


    蘇槿言此時已經泣不成聲,但是依舊改變不了她心中的執念。


    卓敬堯將她鎖在自己的懷裏,緊緊的擁抱著她。


    他的心裏千萬著情緒翻湧,但隻有一種情緒異常堅定,他不可能讓她離開。


    蘇槿言哭訴著,止不住的淚水已經將卓敬堯的身前的衣襟染濕。


    “你看不見不要緊,以後,我就是你的眼!”


    卓敬堯深沉的說著,富有磁性的聲音在病房裏回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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