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槿言並沒有把張恒銘的話放在心上,大家各為其主,她能做好的就是自己份內的事。


    她將那兩個客戶在希爾頓大酒店安頓下來,並為他們介紹了s市有名的風景和特色的飯菜。畢竟大部分的合作往往都是在飯桌上展開的,這是國際上公認的慣例與一貫的作風。


    蘇槿言用這幾天所學,給他們介紹著這個繁華的都市,引起他們的興趣之後,才把話題引到項目的合作上來。


    她麵對他們侃侃而談,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讓這兩個客人瞬間對這個東方的國度充滿了好奇與向往,尤其是這個端莊的神秘東方女人,更加加深了他們的印象。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蘇槿言跟他們禮貌性的握手,也就代表著他們之間的合作向正式開展邁向了跨越性的一步。


    晚上回家,她先預支了自己的獎金,買了一瓶廉價的紅酒,在這個值得慶祝的時刻,她是毫不吝嗇的。


    兩隻高腳杯,一瓶紅酒,一個燭台,在沒有開燈的房間裏顯得是那樣的靜謐唯美。


    蘇槿言柳依依在餐桌上相對而坐,享受著勝利後的喜悅,這個結果,隻能說明她在這幾天裏,沒有白白受苦。


    “蘇姐姐,祝賀你,聽說你今天專門教訓了下那個渣男,真替你解氣!”


    蘇槿言搶走張恒銘的客戶,現在在外麵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柳依依知道也不足為奇。


    隻是當她昨天贏了張恒銘的時候,她的心裏並沒有那種興奮,相反的是一種坦然,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經放下了之前對張家的仇恨,甚至以及其他的感情。


    “算了,不說那麽多了,今天就是高興,也為咱們今後的工作,舉杯!”


    “cheers!”柳依依興奮的說著,她知道蘇槿言最近忙成了啥樣了,每次勸她她都不聽,為了接待這個客戶,她已經有五天五夜沒睡過好覺,白天還坐著地鐵把整個s市轉了一遍,就為了知道這裏的屬於這個城市的文化和特色。


    “蘇姐姐,你真的打算以後再也不見卓少了嗎?”


    此時蘇槿言的麵龐在酒精的作用下,染上了一片朝紅。柳依依的問題,似乎也是一直困擾她的問題,她每天之所以這樣忙碌,無非就是在逃避著。


    他們之間有感情嗎?她並不知道,隻是每次在她危難的時刻,都是他挺身而出,她對卓敬堯更多的是感激之情,如果非要說愛情的話,她總覺得不是那樣的沾邊。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我們相遇本來就是一個錯誤,現在錯誤糾正了,開始進入正軌了,為什麽還要糾纏於彼此呢?”


    柳依依假裝聽明白了她的話,但是蘇槿言給她的感受就是忘不掉那個男人,她沒有見過對一個男人如此坦然的女人,會在大街上隨便拉住一個陌生的男人,然後尷尬的說認錯了人。


    那種叫做.愛情的東西,她至今不理解,也不明白,因為她還沒有親身的經曆過。


    蘇槿言的酒量不好,柳依依的更差。在蘇槿言還在思考著她跟卓敬堯關係的時候,柳依依已經抱著酒瓶子在桌子底下睡熟了。


    卓敬堯聽著古風對蘇槿言.情況的匯報,嘴角浮現了一抹邪惡的微笑。


    “誰給她這麽大的膽子,竟然一個人便把張恒銘給打跑了,還簽下了十億元的大單子!”卓敬堯饒有興趣的腦補著今天早上的畫麵,臉上的得意之色愈加濃重。


    “卓少,張恒銘可是在外麵放出風了,既然蘇小姐對他不仁,他也就對蘇小姐不義的,這個問題怎麽解決?”


    “這麽簡單的問題,還用問嗎,當然是由我來貼身保護了!”卓敬堯說著,就往外走去,他終於找到了一個合適的理由,去找這個女人了。


    “卓少,你去哪啊,一會陳小姐就過來了!”


    “那你告她我在開會,讓她別等了!”


    古風的臉上瞬間就埋上了一條黑線,他已經告訴過陳廾燭,卓敬堯有連續三天都在開會。即便在傻的女人都會懷疑,更何況他麵對的是無比精明的陳廾燭呢!


    當他再要說話的時候,那輛尊貴的勞斯萊斯幻影轎車,已經開出了老遠,遠的就剩下一道亮光。


    蘇槿言搖曳著紅酒杯,站在窗戶前望著這個城市的美麗夜色,不住發呆,由於喝了酒的緣故,她的視線有點模糊,窗外似乎籠罩著朦朧的夜色。


    昏暗的路燈下,已然飄起了雪花,陰冷的北風呼嘯,吹的幹枯的樹枝沙沙作響。


    這場雪好像沒有停下來的腳步,越下越急,這個平靜的小區裏麵,很快變成了銀裝素裹的世界。


    蘇槿言透過玻璃,模糊的視線裏出現了卓敬堯的身影,他站在路燈下一動不動,頭發上和肩膀上都落了一層厚厚的雪。


    再也忍不住思戀的煎熬,蘇槿言穿著那雙棉拖便跑下樓去。昏暗的樓道裏,她跑丟了一隻鞋子,然而她並沒有去找,生怕把那隻鞋子找到了,路燈下的那個人丟了。


    她就這樣深一腳淺一腳向外麵跑去,光滑的腳底板踩在鬆軟的雪上,發出咯吱咯吱清脆的響聲。


    當她跑到路燈下的時候,那個路燈下空空如也,就連覆蓋在地麵上的那層積雪都沒有被人動過,更別談卓敬堯出現在這裏了。


    幻覺,一切都是幻覺。隻是這場幻覺又讓她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內心堡壘擊的粉碎。多少次她告誡自己,沒有男人,沒有愛情,她照樣能活。她偽裝著堅強,告訴世界自己堅不可摧,到底最後還是敗給了自己的內心。


    拖著冰冷的身體,她止不住的顫抖,鵝毛般的雪花落在了她長長的發間,也打濕了她的肩膀。就這樣,她再次回到了家裏。


    “騙子,大騙子,以後再也不相信你了!”她自言自語著,又像是再跟誰說話。


    但她剛進來的時候,響起了“咚咚”的敲門聲。


    她隔著貓眼,看到外麵那個男人的模樣,瞬間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她告誡著自己一定要冷靜,一定要坦然。


    打開門,一個真真切切的卓敬堯出現在她的麵前,一如之前路燈下的幻覺一般,瑩白的雪,蓋著了他的頭和肩膀。


    “先生,您找誰!”蘇槿言賭著氣的問道,好像真的不認識眼前的這個男人一般。


    “蘇槿言是不是住這?”


    “沒有,不好意思,大晚上的該睡覺了,找什麽言的上別的地方去找!”她說完,砰的一下關住了門。


    卓敬堯無奈的摸了摸自己的鼻角,“這個死女人,是不是吃錯藥了?”他說完,便轉身離開。


    蘇槿言隔著貓眼看到他離開後,真個身子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徑直的躺在了冰涼的地板上。


    “蘇槿言,你是傻瓜嗎,剛才為什麽那樣無情?”


    “蘇槿言,你長腦子了沒,剛才的鞋白跑丟了?”


    ……


    她不斷的自責著,後悔著剛才的舉動,如果那個男人再來一次的話,她肯定會奮不顧身的留在他的懷裏。


    “別走好不好,我很聽話,我很乖的!”


    “我不走,我不是一直在這嗎?”


    蘇槿言聽到那個聲音,以為自己又出現了幻覺,她無奈的苦笑著,“老天,連你都開始折磨我了,我真的很好欺負嗎?”


    “傻瓜,地板上涼,你快起來!”


    蘇槿言很聽話的站起身來,她使勁的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有一隻做夢的感覺。


    她順著聲音走出,自己的臥室裏,窗戶大開,顯然是有人爬進來的跡象。


    她眉頭緊蹙,神色慌張,仔細的搜尋著屋子裏的任一角落,總感覺是進賊了。


    就在她轉身的那一刻,雙眼被一雙寬大的手緊緊的捂住,一種熟悉的味道撲鼻而入,那種淡淡的木香味混雜著雪茄的味道,讓她浮躁的內心,有了片刻的寧靜。


    “是他嗎?”


    “先生,我屋子裏有錢,你放開我,我去給你拿錢!”


    “我不是來偷錢的,錢我有的是,唯獨我就缺一件東西,不知道小姐你能否滿足我?”


    “先生您說,隻要不違背原則,我都願意給你!”蘇槿言現在非常的後悔,剛才真的應該讓卓敬堯進來,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的難堪。


    “我不偷錢,隻偷心,不知道姑娘您的芳心能不能借我?”


    蘇槿言聽到這樣的聲音,麵紅耳赤的,她的心裏,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早已經住進了一個人,一個十足大壞蛋的人。


    這時候,蘇槿言的雙眼被鬆開,她看著前偷心的男子,咧著嘴的傻笑。


    “沒想到,堂堂的卓家大總裁,這怎麽還學小偷鑽窗戶呢?”


    “偷心的話,鑽個窗戶有什麽了不起的,隻是你剛才慌慌張張的跑下去,鞋都跑丟了,莫非又想滾雪地了?”


    想到上次在雪地裏被他無盡的摧殘,蘇槿言發誓這輩子都不會在雪地裏做那種事情了。


    她抬起眼眸,看著他的頭上身上仍是沒有融化的雪花,活像一個沒有胡子的聖誕老頭。


    “你頭發白了!”


    卓敬堯沒有說話,隻是直接拉起她的手,然後從自己的肩上扒拉下來幾片白瑩瑩的雪花,放在蘇槿言的頭上。


    “我就是想這樣,牽你的手到白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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