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害怕你問我反悔不反悔幹什麽?”曾雲歌突然歎了一口氣,說這句話的時候,一雙眼睛目視前方,啟動著車子,緩緩行走在這寬闊的馬路上,第一次,這是陳侃見到曾雲歌第一次這麽平穩的開車,穩得可怕。


    可是她覺得曾雲歌說的是廢話,她若不問問,難道等他反悔了自己再作反應?那豈不是太晚了?


    最終在這怪異的氣氛下,陳侃選擇了沉默。


    最終,車停了。


    陳侃看著眼前這高樓,這片小區在離城算得上是高檔小區,別說在這裏買房子了,平常人就算在這裏租房子都租不起。


    “這裏是……”陳侃轉頭看著半靠在車身的曾雲歌,不懂突然來這裏是幹什麽?難道這裏有所謂的證據?


    “我家。”曾雲歌的視線望向樓層,也不知道在看的那一個窗戶,但說這句話的時候,卻無比深沉。


    一個人,為什麽這個時候提到家會這麽深沉呢?再說了,到底哪裏是他家?桃花鎮那個家,不也是他的家嗎?還是,他有很多家?可哪個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家?


    但他的語氣卻讓陳侃忍住不去追問究竟,每個人的脾性都是由這個社會一手建造出來的,就像曾雲歌,她知道,他一定有他的苦衷。


    “那……走吧。”最終,陳侃說了這麽一句,本來她是抗拒跟他回家的,但這次她知道,他一定有他的原因,雖然知道曾雲歌這個人不可信,但為了自己的清白,為了能早日回到曾懷詣的身邊,她選擇相信。


    曾雲歌看著陳侃,冬天的陽光不是很刺眼,但此刻照在陳侃的臉上卻無比溫暖,下一秒,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率先走在了前麵。


    陳侃跟在曾雲歌的身後,腳踩著他的影子,一步一步,誰都沒有說話。


    他進樓棟,她跟著,他上電梯,她也跟著,他走到一個門前停了,她便乖乖地站在一旁。


    “叮咚”他按下了門鈴。


    陳侃聽到房內由遠及近的腳步聲,隨後門開了,映入眼簾的竟然是琴惜憐的身影。


    “呦,雲歌回來了,趕緊進來,這麽多天了,你可算知道回來看看媽了。”琴惜憐看著曾雲歌,麵上笑的燦爛極了。


    陳侃知道,一個女人就算再凶惡,對自己的兒女,永遠都是這麽一副慈祥的樣子。


    “嗯。”曾雲歌麵上沒了剛剛的低沉,也沒了深不見底的算計,伸手扶著琴惜憐。


    就在她們進屋的時候,琴惜憐才看到剛剛被曾雲歌擋住的陳侃,當下眼眸一緊,警惕的看著陳侃,剛剛的笑容也僵在了臉上,要拉著曾雲歌回屋的腳步也頓住了:“陳侃?你怎麽在這?”


    “伯母,我……”陳侃知道琴惜憐不喜歡自己,從她在曾偉文的葬禮上指著自己說自己是殺人凶手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可現在琴惜憐眼中的敵意絲毫不減,讓陳侃瞬間尷尬了,沒想到曾雲歌說的家會有琴惜憐,讓她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媽,是我帶她來的。”曾雲歌看著琴惜憐,拉過她的手,帶這她進了屋子。


    琴惜憐皺眉,曾雲歌什麽時候和陳侃關係這麽近了?甚至帶她回家?可既然曾雲歌都這麽說了,她自然是不能有什麽意見。


    看著琴惜憐和曾雲歌的背影,看著琴惜憐時不時地轉頭給自己投向警惕的目光,陳侃心中歎了一口氣,抬腳進了屋子,小心的關上了門。


    她不明白,曾雲歌為什麽帶她來到這裏,這裏哪裏會有證據?


    她坐在沙發上,而琴惜憐和曾雲歌坐在自己旁邊。


    “雲歌,她可是殺害你爸爸的凶手,你帶她來這裏幹什麽?”琴惜憐說話了,一雙眼睛看這陳侃,又擔憂地看了看曾雲歌。


    “她不是,她不是凶手。”曾雲歌說完,端起一旁的水,遞到琴惜憐的麵前。


    琴惜憐年齡也不是很大,再加上保養的好,四十多的年齡,看上去就像三十多的人,母子倆坐在一起,當真是好看。


    看著看著,陳侃想起了曾懷詣,如果懷詣的媽媽還在,那麽,一定比琴惜憐還要美吧?要不怎麽生出來那麽俊的兒子?


    “她不是凶手?雲歌啊,你可別被她給騙了。”聽到曾雲歌的話,琴惜憐先是麵上一愣,眨了眨眼,不自覺的表情一閃而過,隨後眼眸又是無盡的擔憂。


    陳侃盯著琴惜憐,剛剛她的表情不正常,可下一秒自己在觀察,卻觀察不出任何端倪,難道是自己看錯了?


    “伯母,我不是凶手,真的,不過您放心,我一定會找到真正的凶手,然後把她帶到您麵前的。”陳侃不想去想太多,現在的情況,她還是需要把事情和琴惜憐解釋清楚的好,畢竟這是她目前唯一能想到的曾懷詣帶自己來這裏的目的了。


    “你別想騙我,我知道你長的的確又幾分姿色,可我不吃這一套,你勾搭懷詣在先,現在為了活命又開始對我們雲歌下手,你……”


    陳侃不說話還好,一說話便成功引起了琴惜憐的恨意,抬起手指著陳侃,這句話說的更是咬牙切齒。


    聽著琴惜憐的話,陳侃感覺可笑極了,突然覺得她這句話和沈廖雨的口吻很像,就像自己硬生生奪了屬於她的東西一樣。


    “我沒有勾搭懷詣,我和他是有感情,心甘情願的,我更沒有對……曾雲歌下手,這點,您可以問他自己。”陳侃她不想再忍受,尤其是沒必要忍受的氣,她和曾雲歌沒有任何關係,所以她不在乎和琴惜憐的關係,拿笠懷的事情來看,曾雲歌和琴惜憐聯手要吧曾懷詣逼下台,所以,她根本不需要給琴惜憐留麵子。


    “你……你……雲歌,打電話喊警察,這個殺人犯,必須立馬槍斃。”琴惜憐說話的語氣都又些激動,整個人也是氣的直跺腳。


    陳侃皺眉,這琴惜憐不正常,很不正常,她給自己的第一印象根本不是這種楚楚可憐的樣子,她清楚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她,她可是毫不猶豫地給了自己一巴掌,那麽盛氣淩人,那麽心高氣傲,就算是生氣,也根本不可能是這個樣子!


    那麽現在……就隻有一個可能性,就是琴惜憐顧忌旁邊的曾雲歌,她在裝。


    不過想想也是,有哪個母親願意在自己的兒子麵前表現出自己潑辣的樣子呢?


    “媽,您冷靜一下。”曾雲歌看著一直拉著自己手的琴惜憐,麵上也有些疑惑,以前就算她在生氣,也不至於這麽緊張啊!


    “殺害你爸爸的殺人凶手就在你的麵前,你怎麽能這麽冷靜,那可是你爸爸啊!你快喊警察,一定要讓她殺人償命。”琴惜憐說著,眼中便泛起了淚珠,麵上更是痛心疾首。


    “她不是凶手,你聽我說。”曾雲歌在一旁盡力平複著琴惜憐的心情,他知道,曾偉文的死對琴惜憐來說是一個巨大的傷口,可沒想到這麽長時間,說起這件事她還是這麽激動。


    “你已經被她給迷惑了!我不聽,你趕緊把她送回警察局。”琴惜憐突然一把推開曾雲歌,淚痕也僵在了臉上,一雙眼睛直直地看著陳侃,凶狠至極,像是能殺人。


    現在連曾雲歌都不聽自己的話了!不管怎麽樣,她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讓陳侃償命。


    “伯母,你為什麽這麽慌張地讓我償命!”突然,陳侃說話了,說這句話的時候,慢慢站起身子,一雙眼睛直視琴惜憐。


    琴惜憐沒想到陳侃突然問了這麽一句,整個人都是一愣,難道……


    “因為你就是殺害偉文的凶手!”琴惜憐深吸一口氣,調整情緒,說這句話的時候也絲毫不猶豫。


    “那我們一直在說我不是,你為什麽連解釋都不聽,既然你恨的是殺人凶手,那麽你為什麽一定要我去償命?”陳侃看著琴惜憐,這裏麵有貓膩,而她就這麽光明正大地詢問著貓膩,難道這就是曾雲歌帶自己來這裏的目的?難道他一早就發現了琴惜憐有問題?


    “陳侃,我讓你來這裏,並不是讓你來質疑我媽的。”突然,曾雲歌開口了,站在陳侃的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她帶她來這裏,就是想好好詢問一下曾偉文死亡現場的情況的,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但陳侃這幾句話,讓他聽著很不是滋味!她這是什麽意思?難道她是在懷疑琴惜憐嗎?


    “我沒有質疑。”陳侃看著對自己怒目而視的曾雲歌,當下變否認了自己剛剛的猜想,他帶自己來這裏,並不是讓自己發現琴惜憐不正常的。


    “那你剛剛是在幹什麽!”曾雲歌毫不客氣,從小隻有琴惜憐對自己是真的好,他不允許任何人對她有看法,就算是陳侃也不行。


    “我……如果沒事的話,我先走了,我想這裏,並不歡迎我。”陳侃很想把自己懷疑的告訴曾雲歌,可看現在的情況,怕是說了也白說,甚至會引起曾雲歌的反感,更甚至曾雲歌有可能因為這個而和自己翻臉,那麽她之前的一切努力就白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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