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您別生氣,今天這種場麵,我們也不願意看到,可是曾懷詣就這麽當眾負我妹妹,這次說什麽也得給我們沈家一個說法。”沈廖清趕忙上前安慰,不過話裏話外可是一點都不軟。


    曾懷詣深吸一口氣,今天的事情他早就想好了,也早就想過這出鬧/事所造成的後果,並且已經製定好了詳細的計劃,之後不但會吧公司之前的漏洞補上,更會讓這件風波也化險為夷,可是,今天的場麵陳侃和曾偉文卻不再自己的控製之內。


    “跟我走。”曾懷詣拉著一旁的陳侃,接下來的場麵,曾偉文一定會逼迫自己去沈廖雨,所以,他現在必須拉著陳侃走,越遠越好。


    別怪他狠心,別怪他拋下曾偉文和集團不顧,這一切,都是曾偉文應得的!他和他的公司應該為他自己二十年前犯下的罪,付出代價!


    陳侃有些懵,可還是在他們臨出去之前甩開了曾懷詣的手。


    “你不能走,這裏有你最重要的東西,這裏有你應該擔負起的責任。”陳侃看著曾懷詣,從來沒想到今天會變成這樣,她愛他,她做不到看著他不顧一切地為了自己,她比誰都知道,家人的重要性,如果等到有一天,家人都不再了,再後悔,可就晚了。


    “侃侃,對我來說,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你。”


    曾懷詣從來沒有這麽平心靜氣過,看著陳侃,他說著這句話,沒有狂傲,沒有霸道,字字句句,真實的讓人心顫。


    可最終,陳侃還是搖了搖頭:“你留下吧,我自己走,不管怎樣,今天的事情,必須合理地解決了,我們的事,以後再說。”


    如果是因為自己,讓曾懷詣失去家庭,失去公司,失去曾家少爺的身份,她怎麽能同意,自己是什麽人?就像沈廖清所說的,一個結過婚的人,一個不會生孩子的人,一個徹徹底底的農村人,她怎麽值得他為她做這麽多?


    “以後再說?”曾懷詣扶著陳侃的肩膀,雙手用力,捏的陳侃生疼生疼的,可是她肩膀上的疼,遠不及他心裏疼的萬分之一,他曾懷詣真是夠失敗的,滿心滿意的隻為給她一個身份,隻為讓她正大光明的成為自己的妻子,到最後才發現,她其實並不稀罕!


    肩膀的疼痛一陣陣傳來,可陳侃硬是一聲不吭,看著曾懷詣的表情,她知道,她知道自己又一次做了負心之人,她多想奮不顧身地去愛他,去和他在一起,可是,她陳侃一無所有,自然可以奮不顧身,可是他呢?他有家庭,有事業,有前途,怎能相提並論?


    “嗯。”


    陳侃皺眉,緩緩抬起手,硬生生的,一點一點的把曾懷詣的手指掰開,後退一步,與他拉開距離。


    她現在隻能這樣做了,她不想讓他和自己一樣後悔,不想讓他和自己一樣一無所有。


    曾懷詣那漸漸垂下的手,就像他那漸漸平靜的心,他早就見識過陳侃的狠心,可前段時間明明說好了,明明都釋然了,結婚證都領了,為什麽她如今還要這麽狠心地推開自己?


    陳侃走了,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看也不看曾懷詣一眼,狠心地走了,這場宴會,始終是一場鬧劇,從一開始就知道,哪裏有人帶著妻子參加和別人的婚禮的?這不是鬧劇是什麽?


    宴會裏燈光火花,出來反倒有些不適應這刺眼的陽光,相對寂靜的宴會,街上反而顯得更加嘈雜。


    怎麽辦?她該怎麽辦?曾懷詣會好好聽話吧?會好好舉行這場婚禮吧?


    她不知道自己一個人,是如何走回宮妙妙的家的,可沒想到的是,自己剛回來沒一會,宮妙妙便回來了。


    “侃侃,你……你沒事吧?”宮妙妙看著有些失魂落魄的陳侃,說實在的,她當時看到曾懷詣的樣子,自己的心都跟著一疼,真不明白陳侃是怎麽狠心離開的。


    “沒事,我走之後,怎麽樣了?”陳侃最關心的,還是曾懷詣。


    “怎麽樣?曾懷詣都快瘋了。”宮妙妙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邊喝著,一邊說著,表情還有些顫抖,回想起當時曾懷詣的樣子,都可怕。


    “他怎麽了?”陳侃驚訝,手瞬間握成了拳,說不緊張是假的。


    “他把宴會上所有能砸額東西統統都砸了一遍,到最後,手都磨出了血,他告訴所有人,你們已經領結婚證了,他向曾偉文說,如果今天硬要進行,那麽他就是重婚!是要受到法律的製裁的。”宮妙妙想起曾懷詣當時的表情,雖然可怕,可不由得,曾懷詣那個樣子,讓人心疼,她一個旁觀者,都心疼!


    “然後呢?傷口有沒有包紮?”陳侃愣了,沒想到,沒想到曾懷詣竟然這樣決定,她明明是想讓他好好的。


    “然後?曾懷詣都快瘋了,宴會怎麽還能進行的下去?當然是散了?散了之後我就再也沒看到曾懷詣了,我哪裏知道他的傷口有沒有包紮?”宮妙妙聳了聳肩,一雙大眼睛看著陳侃,眨了眨,就像想起了什麽一般:“不是我說你啊,侃侃,當時你為什麽要走呢?我想,曾懷詣既然敢在宴會上大膽的介紹你,他就一定有解決的辦法。”


    果然是旁觀者清,就連宮妙妙都想到這一點了,而陳侃早已深深陷入自己的自卑中,無法自拔。


    “我……我不想連累他,你也知道當時的情況,如果真的繼續下去,他一定會和曾偉文鬧翻,而且笠懷集團也會收到打擊,沈廖清這個人,我比誰都清楚,他一定會不惜一些,取而代之,成為離城集團之首。”陳侃深吸了一口氣,隻是沒想到,他還是不顧一切,鬧翻了。


    “你啊,就是想太多,安安心心的做他背後的女人,不好嗎?”宮妙妙擺擺手,雖然她是陳侃的朋友,可是,她也是向理的,她不能說陳侃做的錯,但如果是自己,一定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背後的女人?她在沈廖清身後做了十年背後的女人!


    “我有事,出去一趟!”陳侃皺眉,丟下這句話便出了門。


    曾懷詣和沈廖清才不一樣,她不能躲進沈廖清的陰影裏,一輩子!就像曾懷詣說的,輸不起,就不要輸,她既然在曾懷詣身上堵了,就不要做逃兵!


    離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陳侃再馬路上不停地奔跑,冷風刺骨,呼吸出的霧氣一下一下圍繞著陳侃的身影。


    平時不注意,原來今天已經是平安夜,明天便是聖誕節,大街小巷,都掛著一個個的聖誕樹,和聖誕老人。


    ‘可是曾懷詣,你在哪?我要怎麽樣才能找到你?’


    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自己跑了多少個路口,電話打不通,陳侃現在才發現,除了笠懷集團和之前被燒的別墅,自己根本一點都不了解曾懷詣的行蹤!


    一個人現在人來人往的廣場,站到最高的台上,看著四周。


    即便是寒冷的冬季,這廣場卻熱鬧非凡,可這麽多人中,卻看不到那熟悉的身影,直到身後的大屏幕響起,陳侃突然眼前一亮,衝一旁的電台大樓跑去!


    到電台的時候,陳侃在詢問過現在正在熱播的電台節目,千萬般請求和塞錢,他們才同意自己進去,她要找曾懷詣,無論如何都要找到!


    陳侃走進工作室,隻見內室有一個主持人正帶著耳機,嘴裏說這話,玻璃的隔音效果極好,她這邊還真是一點都聽不到。


    隻見旁邊的一個工作人員在紙上寫著陳侃的目的,裏邊的主持人點了點頭,過了有一會,手推了一下機器,便摘下了耳機,走了出來。


    “進來吧!”門開了,主持人看著陳侃,把她請了進來。


    這裏邊的設備,陳侃是陌生的,被這主持人帶領著,一切準備就緒。


    “等會我推上去,你就可以說話了。”主持人好心地提醒著。


    “嗯!”


    隻見主持人緩緩地推了上去,陳侃帶著的耳機都有了反應。


    “大家好,占用大家幾分鍾的時間,我……想找一個人,一個對我來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我很抱歉,今天在那種場合棄你而去,後來,我才發現,一切都是我想多了,我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無法自拔,現在我走出來了,我認命,你就是我的命!曾經你說過,輸不起就不要輸,我輸過一場,但不代表我會輸一輩子,我相信,在你身上,我一定不會輸,因為我知道,隻要有你在,我就不會太狼狽!可是……你現在在哪裏?知不知道我很想你?”


    陳侃這一段話很長,她說的時候,就像一個世紀一樣那麽長,各種各樣的曾懷詣出現在她的腦海中,他的笑,他的怒,他的寵溺,他的責備,惹得她心慌意亂,鼻子都感覺堵塞了,眼淚卻死死含在眼眶中。


    主持人微笑的接過設備,陳侃調整了情緒,點了點頭,出了房間,出了電台。


    一個人走在人來人往的小巷中,不知自己走了多久,眼前突然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視線瞬間模糊,眼淚便再也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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