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侃想開口挽留,可她現在真的沒那個能力,就連說話都非常吃力,隻能看著她出了房門。


    看著房間的擺設,就知道這一定是個有錢人,可……自己明明是在爸爸的墓碑前,明明跟著爸爸走了。看來還是自己命大,想到這裏,陳侃不由得冷笑一聲。


    乖乖地喝了粥,吃了藥,陳侃覺得身體已經好多了,雖然還是軟綿無力,但最起碼沒有那麽困了,精神頭好多了,此時,太陽也已經落山了。


    打發了旁邊的女子,一個人就這麽望著天花板發起了呆,爸爸,對不起……


    “少爺,陳小姐已經醒了。”


    猛的,聽到門口那女子說了這麽一句。


    “嗯,你們下去吧。”


    陳侃眼中的焦距驟然收緊,曾懷詣?!這聲音她再熟悉不過了。


    雙眼直視著精木雕花的門,果然,那熟悉的身影倒影在了陳侃的眼眸中,不知為何,眼睛瞬間溫熱,淚珠模糊了雙眼。


    曾懷詣關上房門,走到床邊,麵無表情,就這麽看著她。


    她也看著他,半晌見他沒有要開口的意思,暗了暗眼眸開了口:“謝謝你。”


    “陳侃,你想尋死是嗎?”曾懷詣終於開口了,那纖薄的唇,一張一合,挑.逗著陳侃的心弦。


    一句話問的陳侃不知如何回答,她是要尋死嗎?好像不是,她隻是想祭拜自己的爸爸,隻不過跪著跪著,就不願起來了,就覺得,其實死了,一切就都解脫了。


    “沒有。”陳侃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眼,不再看曾懷詣。


    “你難道沒有想過,你爸爸為什麽會發病嗎?”曾懷詣拉過一張椅子,就這麽坐在陳侃的麵前,語氣不急不躁。


    陳侃心中一震,先不說這曾懷詣為何會知道自己爸爸的事情,可經他這麽一提醒,陳侃細眉微微皺起,又想起之前李護士麵上的一絲欲言又止,瞬間恍然大悟。


    “我要去醫院。”陳侃下意識就要起身,她要去調查,她必須去調查,這件事有蹊蹺。


    可她剛坐起身子,腦袋就一陣充.血不足天旋地轉,不由得又栽倒在床上。


    “想知道真相,就乖乖把身體養好再說。”曾懷詣看著床上不堪一擊的陳侃,冷冷地丟下這麽一句話,轉身離開了房間,這一次,他再也不怕她逃走了,因為她現在連站起來的能力都沒有。


    恨,陳侃從來沒有這麽恨過,她恨自己這麽沒出息,這個時候隻能躺在床上,什麽都幹不了;她更恨,更恨那個害死自己爸爸的人,為什麽,為什麽連自己在這個世上唯一的希望都要扼殺?


    之後的幾天,陳侃從來沒有這般聽曾懷詣的話,他說睡覺,她絕不多睜眼一分,他說吃藥,她絕不說藥苦,每天下午五點鍾,他會準時走進她的房間。


    不管是躺在沙發上休息也好,或者抱著筆記本工作也好,都會這麽安靜地陪她整整一個小時,久而久之,陳侃竟然會期待每天下午五點鍾的時候。


    “那個……曾少爺,這段時間謝謝你的照顧,不過我想我也該走了,明天就會離開。”看著馬上六點的時鍾,陳侃知道,他又要走了,她坐在床上,說出了這句話,雖然這段時間很安逸,很快樂,甚至是幸福的,但還有那麽一件事,是需要陳侃去麵對的,她軟弱了二十多年,就像曾懷詣說的,她不能自己看不起自己,她要重新站起來,她要為自己討回公道。


    “我知道。”曾懷詣頭都沒抬,雙手依舊敲打在自己的筆記本鍵盤上,這是他早就知道的,隻要陳侃的身子恢複過來,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陳侃低著頭,瞬間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他這麽平平淡淡的感覺,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陣酸楚,隨後笑了,這不就是自己所希望的嗎?這不就是他該有的表現嗎?自己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六點的時鍾響起,曾懷詣收起電腦,站起身,淡淡地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陳侃,連句道別的話都沒說,邁起步子,便出去了。


    陳侃心中閃過一絲沮喪,起身,穿上脫鞋,進了浴室,水‘嘩嘩’地流,她就那麽直直地站在淋浴下,多麽希望這水可以衝走一切煩惱,讓一切都重來,回到還不認識曾懷詣的時候,甚至回到還沒出山村的時候,她寧願一輩子都沒有出息,也不會來到這大城市。


    身子裹著浴巾,用毛巾擦拭著頭發上的水滴,剛打開浴室門,沒想到,曾懷詣就這麽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你,你怎麽在這?”陳侃本來擦頭發的毛巾也不擦了,拿著便擋在了胸前,畢竟浴巾隻遮到胸部的一半。


    “今天我都會在這。”曾懷詣看到陳侃那抵觸自己的動作,眉頭不由得輕蹩,走到她麵前,伸手便要抓她用來擋胸口的毛巾。


    抽了一下,沒抽動。


    “鬆手。”


    陳侃心中一顫,原本用力抓緊的毛巾,機械般地撒了手。


    曾懷詣眼眸多了一份溫柔,走到陳侃身後,拿起毛巾舉手投足間都輕柔無比。


    陳侃的頭發很多,很多時候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怎麽會長這麽多頭發呢?這次,是她這一輩子第一次覺得自己頭發長對了,曾懷詣在他身邊足足整理了一個小時,頭發才徹底打理好。


    在這一個小時,陳侃坐在鏡子麵前,放肆地看著鏡中的曾懷詣,大膽地嗅著他的氣息,毫不掩飾。


    “看夠了嗎?”突然,曾懷詣俯下身子,雙手環繞她的腰間,把臉埋在那清香的頸窩下,說話的氣息一下一下拍打著陳侃的脖頸,身子瞬間酥軟。


    她眼眸微低,她不敢抬眼,就連鏡子中的自己她都不敢直視,生怕看到自己這情不自禁的模樣而看不起自己。


    上一秒還沒反應過來,下一秒自己就被騰空抱起,身子一個不穩,她下意識勾緊了他的脖子,腦袋貼在他的胸膛,聽著他那強有力的心跳,臉一陣陣的泛紅。


    “這麽迫不及待?”曾懷詣把陳侃放在床上的那一刻,陳侃整個身子都有些僵硬,一時沒反應過來,雙手還死死地抓著他的脖頸。


    “不……不是。”陳侃瞬間收回自己的手,麵上更是火燒火燒的,心中暗罵,為什麽要這麽激動,為什麽會這般害羞,不行,不行!她不能這樣。


    “等我。”曾懷詣麵上一笑,低頭在她鼻尖淺淺一吻,這個女人總是能讓自己欲罷不能,一次次觸碰自己的底線,一次次讓自己無下線。


    看著曾懷詣衝浴室走去,直到他關上門,她才懊惱的用被子把自己蒙了起來,如果有地洞,她一定毫不猶豫地鑽進去。


    那邊水流的聲音傳來,陳侃終於忍不住趴在床上,卷起一個小被角,一雙美豔的眼睛悄悄露了出來,衝浴室望去。這裏的浴室是那種磨砂玻璃,她看不清裏邊到底是什麽樣的,但男人的曲線很是清晰的倒影在玻璃上,若隱若現。


    陳侃下意識捂著鼻子,她承認,承認曾懷詣有一身令人噴鼻血的身材,比沈廖清更加誘人,尤其是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陳侃隻感覺自己的心撲通撲通地跳,好在沒流鼻血……


    “哢”浴室門響了。


    陳侃瞬間又讓自己縮回了被子裏。


    曾懷詣看著床上,一床杯子都被團城一團,麵上不由的笑了,現在的陳侃,和以前自己認識的陳侃當真是完全不一樣,不再是那麽淡淡的,渾身散發出的都是淒涼,沒想到還有這般還有萌化的一麵。


    大步走到床邊,伸手便準備把被子掀開,誰料,陳侃又是死死地壓著被子,感覺他抓著被子,自己更是用力。


    “你這樣,我會感覺你是在誘惑我。”


    曾懷詣的聲音悠悠地傳來,陳侃瞬間把頭露了出來,她才沒有誘惑他!


    “噗……”曾懷詣看著頭發亂成一團的陳侃,會心的笑了起來。


    這般笑容的曾懷詣,陳侃並不多見,不由得雙眼移不開視線,直到曾懷詣躺在她旁邊,她才如夢初醒。


    “曾少爺,咱們……咱們不能……”


    “男未婚女未嫁,為何不能?”


    “這種事情是兩情相悅才會做的。”


    “你是說,你不喜歡這種感覺嗎?”曾懷詣把陳侃摟在懷裏,一挑眉,麵上有說不出的風趣。


    “不……喜歡!”陳侃極力扭動著自己的身子,曾懷詣是她一輩子都高攀不起的人,她也不會再妄想著高攀了,畢竟沈廖清就是她活生生的例子。


    “你的身體,會比你的嘴誠實。”曾懷詣用力一圈,陳侃一下進了他的懷中,雙手不停地在她身體上探索,雙唇在她柔滑的身上來回索取。


    正如他所說,她的身體要比她的嘴巴誠實的多。


    她在一步步沉迷,一步步淪陷,明知他是一個陷阱,一不小心掉下去就死無葬身之地的陷阱,她終究是沒忍住,就像被迷了心智一般,一步步向他走去,一步步回應著他的索取。


    “說你愛我。”曾懷詣看著身下嫵媚動人的人兒,迫切的想要擁有她,想要征服她,他想要她的心,他要她滿心滿腦都是他曾懷詣,隻能是他曾懷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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