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譽倒抽了一口冷氣,煙蒂上麵明滅的火星燙了一下手指。


    他看向趙清雅,女孩明顯是因為這些天的事情有些精力憔悴,蒼白的小臉,可是一雙眼睛卻是又黑又明亮,就仿佛是天上的星辰。


    “你是說真的?”


    趙清雅重重的點了點頭:“嗯,是的。”


    顧譽一下子就將趙清雅抱在了自己的懷中,輕輕吻她的麵龐,“謝謝你,清雅。”


    他一定會準備一場盛大的求婚,一定不讓自己的女孩受到委屈。


    ………………


    大街上。


    安梓銘在街上渾渾噩噩地走著。


    他的額頭上包紮了一條繃帶,是剛才在後腦勺磕碰到牆麵上的時候,一不小心撞破了的。


    事情越來越亂了,安梓銘忽然有一種剪不斷理還亂的感覺。


    走在路上,已經接近零點。


    安梓銘打算回家,就在這個時候,從右手邊的一個黑暗的胡同裏衝出來一個人影。


    安梓銘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就要向另外一邊躲開。


    眼角晃過一道光亮,是刀刃的閃光!


    安梓銘眼疾手快的閃避開,沿著牆角向前滾了一圈,“是誰?”


    這下,看見了人。


    手中是光亮的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而向上,是這樣一張毫無生氣的臉。


    “劉鵬!”


    已經有很長時間都沒有見過,兩個昔日的發小見麵,和以前關係最親密的時候不一樣,也和後來見了麵就大打出手的時候不一樣了,有的隻是恨,刻骨的恨。


    安梓銘恨劉鵬的欺騙,而劉鵬,是因為嫉妒。


    他是那種內心扭曲的人,從之前刻意軟禁杜麗娜就刻意看出來,他就是那種為了能夠達到自己最終的目的而不擇手段的人。


    上一次打劉鵬是因為杜麗娜護著他,而現在,竟然拿著刀子想要殺了安梓銘了!


    “安梓銘,你竟然敢給我戴綠帽子!今天我要殺了你!”


    安梓銘向後滾了兩滾,擺著手:“劉鵬!你話先給我說清楚!什麽是我給你戴綠帽子?你說清楚啊!”


    這人真成了惡人先告狀了,明明是杜麗娜跟他的時候,劉鵬從中作梗,讓安梓銘頭上這一頂綠油油的帽子帶了好幾個月,現在劉鵬他竟然還有臉這麽說?說他不要臉?


    劉鵬拿著手中的刀,猖狂的大笑著:“哈哈,好,反正你也要死了,我就讓你做一個明白的死鬼!你難道不記得,三個月前,杜麗娜還沒有踹了你的時候,然後跟你最後一次滾床單,然後當時你們沒有戴、套,然後杜麗娜就懷孕了。”


    安梓銘:“……”


    劉鵬這是在說什麽,他怎麽聽不懂?


    劉鵬接著說:“枉費我還特別吧杜麗娜捆在家裏一個星期,每天跟她做,就是為了讓她能夠懷上我的孩子,沒想到竟然……嗬嗬,她的肚子裏,竟然已經先有了一個。”


    安梓銘:“……”


    他忽然有點明白了。


    看來,劉鵬是誤會了。


    不用說,這肯定是杜麗娜搞的鬼。


    杜麗娜真的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安梓銘直接說:“劉鵬,你被騙了,我從來都不知道杜麗娜懷孕了,她也沒有告訴過我。”


    “因為她現在是跟著我的,難道你還想要在她跟了我之後還想要上她?做夢吧。”


    安梓銘當然搖頭了,現在刀子橫在自己的脖子上,向前伸也是個死,向後沒路了,也是個死。


    “劉鵬,你被那娘們給騙了,她之前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一直都是在吃避孕藥的,就是為了不壞孩子,她那種風塵的女人,每天都滾在不同的男人床上的女人,怎麽可能想要安定下來給你生孩子呢?”


    安梓銘的這些話,正好就戳中了劉鵬的內心。


    但是這些話證明他沒有吸引力,而杜麗娜之前是騙她的,他覺得麵子上抹不開。


    “你別胡說!”


    說著,劉鵬的刀子就向前伸了伸,安梓銘啊的叫了一聲,“你不信我,我可以證明給你看!你信不信,看看就知道了!”


    劉鵬皺了皺眉,“你是說真的?”


    安梓銘忙不迭的點後。


    因為兩人都是在這邊的黑暗巷子裏,裏麵沒有燈光,隻能怪看見外麵呼嘯而過的車輛,很少能注意到這邊。


    安梓銘知道現在靠誰都不行,就隻能靠自己才能脫險。


    劉鵬說:“好,我就信你這一次,你要敢耍什麽鬼花樣,到時候我要你吃不了兜著走!”


    安梓銘點了點頭。


    “我知道,絕對不敢耍什麽花樣。”


    他既然和劉鵬從小就認識,自然也就知道這人身上的那種殘暴的秉性,要不然又怎麽會在年少的時候,親手將一具在小樹林裏的死屍給肢解了呢?


    當時安梓銘就嚇得沒有看完就跑了,腦子裏一直都在回應著劉鵬滿手的鮮血,淋漓的向下流淌著,還拿著一根手指,問他:“想吃麽?”


    安梓銘當時昏昏沉沉的發燒外加上嘔吐,生病了兩個星期,才最終醒了過來。


    從此,和劉鵬之間的那種原本好朋友的關係,就已經越發的疏遠了。


    畢竟是太血腥太暴戾太殘忍了。


    後來,安梓銘也就是在去年才開始再一次和劉鵬聯係上了,知道他是一個公司裏的經理,才算是放下了戒備之心,誰知道,這竟然就是杜麗娜一手給編造的謊言!


    想到這裏,安梓銘滿腔的怒火都已經傾注到了杜麗娜的身上。


    等著,這一次等他拆穿杜麗娜的真實麵容,到時候看看劉鵬怎麽處理她這個賤人!


    劉鵬陰沉著臉,問:“好吧,你現在說吧,到底是準備怎麽做,要我怎麽來配合。”


    安梓銘說:“很簡單。”


    ………………


    醫院裏。


    有一個小護士經過吸煙室這邊,看見裏麵有兩個身影,探身過來看了一眼,“你們在這兒啊,1302號病房的病人醒了。”


    趙清雅拉著顧譽的手急急忙忙就衝了出去。


    顏景悅醒來了,她的一雙眼睛空洞的盯著天花板,趙清雅直接就撲過去,抓住了顏景悅的收,“景悅,你醒來了,真的太好了!”


    顏景悅轉過頭來,看了趙清雅兩秒鍾,“嗯,我醒來了。”


    趙清雅急忙說:“你認錯了,景悅,你看到的那一份鑒定報告,是假的!就是為了蒙騙安梓銘的!是傅風紹一早就已經準備好的,但是因為安梓銘拉著你去鑒定科的時間有點不對,所以沒有來及告訴我們。”


    顏景悅一雙眼睛裏盛滿了驚訝,但是也是轉瞬即逝,有片刻的愣忡。


    她搖了搖頭,無奈的笑了笑。


    誰曾想到,就在昨天,當時她拿到了那張鑒定報告的時候,內心有多麽的波動,乃至於差點都吐了一口血出來。


    原本一直都是氣焰囂張的安梓銘,狠狠地拉扯著顏景悅上樓,但是在看到顏景悅臉上表情出現暫時性的空白,也有點不明所以,拿過檢驗報告單看了一眼。


    這……這怎麽可能?


    就這樣,原本兩人的方位,就這樣一下子轉了個徹底,彼此都已經不必要再繼續糾纏下去了,安梓銘看見顏景悅嘴角的血跡,忽然一瞬間感覺到有點心疼。


    但是,還沒有來得及伸出手去,就被趙清雅給一把推開了,狠狠地將他推到了一邊。


    顏景悅現在想想,那之前發生的事情,就仿佛已經是上輩子發生的事情了,遙遠的根本就沒有辦法觸摸。


    趙清雅看著顏景悅眼底的一片灰白,抓住她的手,就好像是抓住了一塊冰淩一樣。


    “景悅……”


    顏景悅默默地轉過頭來,“清雅,難道你現在還不打算將事實告訴我麽?”


    趙清雅頓了頓:“我……”


    顏景悅深深地比了閉眼睛,再度鄭凱,看向趙清雅,“清雅,你是我的好閨蜜,也是我現在能夠信任的唯一的人,如果你還不能對我實事求是的說話,那麽我也就……”


    “我說。”


    趙清雅沉沉的呼吸了一下,點了點頭,“我說,景悅,朵朵是你的孩子,這一點毋庸置疑。”


    她朝著顏景悅看過去,“但是你有沒有發現,朵朵除了五官像你之外,眼睛像誰?”


    顏景悅微微蹙眉,“像誰?”


    “是的,你想想,朵朵的眼睛像誰?使我們都認識的人。”


    顏景悅的目光,越過了趙清雅的肩膀,向上看看向了身後的顧譽,顧譽嚇了一跳,急忙擺手,“不像我。”


    趙清雅翻了個白眼,“不用你說也知道不像你,別自作多情。”


    顧譽揉了揉鼻子。


    顏景悅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人影。


    一個從模糊,逐漸變得清晰的人影,一個從漫天大霧之中緩緩地走過來,身影,躍然在顏景悅的麵前。


    蕭淩。


    趙清雅看著顏景悅的表情,便已經是明白了,顏景悅肯定是自己已經想到了,就是蕭淩。


    “就是蕭淩。”


    得到來自於趙清雅的肯定,顏景悅深深地閉上了眼睛。


    “為什麽?”


    當年的事情,她沒有一點印象,那麽,為什麽她明明是應該提取的是來自安梓銘的試管嬰兒,現在卻生出來一個帶著蕭淩基因的女孩兒,當時,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趙清雅說:“額,這事兒我和顧譽都不清楚,蕭淩沒有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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