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並不是一片漆黑,還在牆壁上留著一盞壁燈,燈光柔和得灑在躺在病床上的蕭淩臉上,好像是一個溫暖的大男孩。


    其實,趙清雅從某一方麵來說,還算是騙了她。


    趙清雅隻說了蕭淩傷的很重,卻並沒有形容他到底傷勢是有多麽嚴重。


    現在的蕭淩,被一層一層的繃帶細密的交纏著,就好像是一個木乃伊一樣,這種比喻真的一點都不誇張,是真的。


    顏景悅在病床旁邊拉出來一把椅子來坐下來,目光沒有波瀾得看著麵前的蕭淩。


    “蕭淩,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些什麽麽?”


    蕭淩陷入昏迷還沒有蘇醒,現在自然沒有辦法回答顏景悅的任何話。


    隻有在桌上的機器,正在發出滴滴滴的聲響,平穩的波浪線流動著。


    顏景悅也沒有打算要蕭淩的回答,她繼續說:“蕭淩,我在想,如果我們還回到在去年的這個時候,我們從來都沒有遇見過,那會怎麽樣?我們的人生就不會有交集,我還是會和安梓銘這樣過著一成不變的生活,作為家庭主婦,忍受著小三的叫囂和婆婆的管教,我還是那個一無是處的家庭主婦,而你,也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公司總裁,我們本就不是一個世界裏的人,卻因為一次邂逅,就硬生生的給湊到了一起。”


    蕭淩還是沒有說話,隻有顏景悅還在說著。


    “不過,我也並不後悔認識你,蕭淩,你這次救了我,我真的十分感謝你,隻是……我不知道還應該用什麽方法來報答你。”


    趙清雅因為怕顏景悅出什麽事情,在病房外麵等待著。


    病房的門是虛演著的,可以看見裏麵的人影,可以聽見裏麵的說話聲。


    顏景悅的說話聲,在寂靜的黑夜中,傳入了她的耳膜之中,敲擊著她的心靈。


    這個世界上,又有哪一雙男女,不是因為意外邂逅走到一起的呢?


    顧譽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病房門口,就站在趙清雅的另外一邊,靠著牆,轉頭看著另外一側牆上靠著的趙清雅。


    趙清雅聲音有點哽咽,“你幹什麽去了?”


    顧譽說:“去了一趟醫生辦公室。”


    趙清雅低著頭的同事,抬手就將眼角的淚水給抹去了,“還好你沒在,要不然顏景悅就沒辦法進去了。”


    顧譽忽然笑了一聲,“那你的意思是埋怨我咯?”


    趙清雅翻了個白眼,直接就揪著顧譽的耳朵把他給扯了過來,“我忽然覺得,咱倆不是在同一條水平線上的。”


    顧譽笑了一聲,雖然耳朵被趙清雅揪的很疼,卻依然沒有什麽特別的動作,笑的很開心,特別是看見趙清雅粉嫩的嘴唇就在自己的麵前,沒有忍住就一下子親吻了上來。


    趙清雅的嚇了一跳,畢竟是在醫院裏,走廊上,空無一人,現在顧譽這樣不顧一切地吻上來,讓她愕然地睜大了眼睛。


    “顧……唔!”


    趙靜雅的手裏在顧譽的胸膛上,想要將他推開,不料,這樣的動作,更是方便了顧譽,直接就將她壓在了牆麵上,然後,如同狂風驟雨般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


    趙靜雅簡直是欲哭無淚了,這算是什麽情況啊?她是來看顏景悅的,結果倒是和,顧譽在這裏不清不楚的接吻了。


    顧譽熱情似火的吻,似乎是將趙清雅的內心點燃了。


    趙清雅主動的伸出手臂來環住顧譽的後脖頸,主動的吻了上去,這樣的主動,在顧譽的眼中,就好像是熊熊大火一樣瞬間燃燒了起來。


    兩人就這樣吻的難舍難分的時候,從走廊的另外一邊走過來一個女護士。


    “咳咳。”


    這樣的咳嗽聲將兩人的神誌一下子給拉了回來。


    趙清雅急忙就推了深淺的顧譽一把,想要讓他向後移動這撤身,顧譽扶著趙清雅的後腦勺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向著小護士比出一個噓的手勢。


    “怎麽了?”


    趙清雅向著病房的窗戶裏麵指了指。


    小護士臉上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見了在裏麵的兩人,“那是他女朋友啊?”


    趙清雅在幾乎就要窒息的情況下,從顧譽的胸膛裏一下子掙脫了出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轉過頭來對女護士笑顏如花地說,“對啊,就是蕭淩女朋友,就是那個也受了傷的,不讓她過來,非要過來,這不是趁著夜深人靜,想要跟自己的男朋友說點話麽。”


    小護士一聽,就知道趙清雅話裏的意思了,點了點頭,“那我就不進去看了,待會兒我再過來。”


    趙清雅忙不迭的點了點頭,說:“謝謝啦。”


    小護士轉身離開,又特別看了一眼趙清雅和顧譽,“你倆也顧忌一點。”


    趙清雅一笑,比了一個ok的手勢。


    等到小護士走之後,趙清雅才推開了顧譽,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別部分場合地點的發、情。”


    剛才在小護士還在麵前的時候,趙清雅是因為顧忌到男人的臉麵問題,畢竟,作為男人,很多時候帶出去的女人都是要給自己長臉的,在別人麵前,怎麽低聲下氣其實都沒什麽,就是關鍵還是內心深處。


    顧譽立即點頭哈腰,說:“那是當然,一切都聽女王陛下的話。”


    趙清雅被逗樂了,之前尷尬的氣氛也就這樣一掃而空了。


    她和顧譽坐在了外麵的公共座椅上,靠在顧譽的肩膀上,“你說,蕭淩什麽時候才會醒過來?”


    顧譽搖了搖頭,“連醫生都不知道的事情,我怎麽能知道?”


    “你說他是不是傷到了腦子?”


    “沒有,”顧譽否認,說,“醫生都說並沒有傷害到腦子,都是身上的傷,隻不過……”


    “隻不過什麽?”


    趙清雅忽然就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顧譽說:“之前拍的ct,因為爆炸的碎塊砸到了頭,腦子裏有一個血塊,看樣子在短暫的時間裏是化解不了了,但是會出現什麽後遺症,這個誰都不知道。”


    趙清雅皺著眉,“難道不能用藥或者是做手勢把血塊給去除掉麽?”


    顧譽在趙清雅的腦門上點了一下,“你以為開顱手術是說做就做的啊?不管現在的醫學技術是有多麽的發達,這種手術都是最有危險性的,哪怕是最權威的醫生來做,更何況,頭部的位置並不好做手術,隻能用藥物治療。”


    趙清雅也知道,這兩天,躺在病床上的蕭淩都是一天二十四小時的在打點滴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麵前的病房門忽然打開了。


    顏景悅低著頭從裏麵走出來,一眼就看見在對麵的藍色公共座椅上坐著的兩個人,嚇了一跳,“你倆……”


    趙清雅一下子跳了起來就過來扶顏景悅,“好了,你終於會完你的情郎了啊,那我們正好走吧。”


    顏景悅還沒有找到自己合適的話語跟顧譽說話,就被趙清雅給拉走了。


    顧譽看著那兩人的背影,覺得其實和趙清雅在夜深人靜在幽靜的走廊上說說話,挺好的。


    ………………


    傅風紹三人彼此商量好的謊言,本來隻是防患未然,卻沒有想到真的能派上了用處。


    他在去接蕭允添的時候,蕭老太太就走出來問起蕭淩的所在。


    “公司裏有點事情,需要去國外一個月。”


    一個月這個日期還算是說少了的,誰都說不準是幾個月,隻不過為了寬慰老人家的心。


    蕭老太太知道傅風紹和蕭淩的關係,也就沒有起疑心。


    但是,在一旁的沈月月卻已經覺察出來不對勁了。


    就算是蕭淩去了國外,也不可能不告訴他的母親一聲啊,而且她屢次給蕭淩打電話,電話都是關機狀態,除非是換了一個新的手機號碼,就算是出國也需要談生意的,手機一直處於關機狀態,那難道是用助理的手機?


    沈月月立即就給蕭淩的助理打了電話。


    蕭淩一直以來負責所有工作的就隻有薑助理。


    薑助理接通了沈月月的電話,“沈小姐,請問您有什麽事情麽?”


    沈月月直接問:“你們總裁現在在哪裏,把手機給他,我有話要對他說。”


    薑助理說:“抱歉沈小姐,我們總裁現在在國外去談生意了。”


    這是傅風紹通知過他的,已經聯係好的如何串供。


    沈月月的聲音一下子變得很淩厲,“那你沒有跟去,是誰跟著去的?”


    “是蘇秘書,沈小姐您沒有見過。”


    沈月月掛斷電話,更加覺得這件事情有蹊蹺。


    她並沒有在這個低等級的助理身上浪費時間,開著車等在了傅風紹送過蕭允添的幼兒園的中間路段,等著傅風紹送了孩子出來,直接開著車在後麵跟蹤著傅風紹的車。


    因為沈月月的開車技術還不行,對於左方向盤的車並不熟悉,被傅風紹給發現了。


    傅風紹在道路上左拐右拐,很快的就把沈月月給甩掉了。


    他來到醫院裏,直接就推開了顏景悅的病房,“不好了,馬上要轉院!”


    “為什麽?”


    趙清雅並不知道傅風紹說這句話的意思,注意到傅風紹朝著她使眼色,打了兩聲哈哈,“那我先出去一下啊。”


    一出門,就收斂了臉上的笑意,“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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