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中,顏景悅和薛之林被分開看押。


    薛之林身上的傷需要急診,警車便直接將車開到了醫院,給他已經做過簡要的傷口處理之後,才又重新回到了警局。


    顏景悅和薛之林口中所說的基本一致,沒有太大的差別。


    都是一樣的。


    開車去半山別墅區,但是因為路上遇見了車隊在賽車,麵對對方的挑釁,薛之林沒有憋住,就跟對方賽車飆車了一段路,一直到山頂,他的車贏了,被那幫人拖下去打了一頓,身上的傷就都是那些人留下的。


    “你是怎麽搶到那輛車的車鑰匙的?”警察看著麵前作者的這個女人,麵色蒼白,但是身上卻帶著另外一種別樣的氣質。


    “那個小混混試圖猥褻我,我便踢了他的命根子,他一下子就疼的躺在了地上,從身上掉下來一串車鑰匙,我解了車鎖,發現就是在距離自己最近的那輛車,就上了車。”


    顏景悅說的有條不紊,聽起來又是滴水不漏。


    而另外一邊,薛之林說:“我不知道顏景悅是怎麽將車給拿到手的,我當時正在被他們那些人圍攻,打的我根本就是直不起腰來了。”


    這樣一對比,並沒有什麽出入。


    警察接著問顏景悅,“那當時你既然都已經取到車了,為什麽不直接開車下山,而是調轉車頭又直接想那些人撞過去?”


    顏景悅沒有半分猶豫,說:“我的朋友還在那裏。”


    警察沒話了,特別還打量了一下顏景悅,低下頭在記錄冊上記了幾筆。


    “能不能詳細描述一下,你當時是怎麽救下你的朋友的?”


    顏景悅便將自己當時自己的情況描述了一下,當時情況緊急,她本來以為自己回憶起來會非常的艱難,但是現在說起來,根本就沒有一絲磕絆,那些在緊張情況下做出的動作,全都曆曆在目。


    “……就這樣,他們拿著各種棍棒衝過來砸車,我逼不得已,開車衝出重圍的時候,應該不小心撞到了人。”


    另外一邊的薛之林說:“她重新轉過來是為了救我,我當時被打的已經幾乎沒有知覺了,如果不是顏景悅重新拐回來救我,我恐怕真的就死在那兒了。”


    對此,薛之林對顏景悅很是感激。


    本來還說顏景悅是欠了他兩個人情,而現在看來,根本就沒有,現在是他欠了顏景悅天大的人情。


    “車子開除重圍之後,我們已經意識到,撞了人了,但是不確認到底是不是,直到在山下的時候看到有救護車,才最終確定了下來。”


    薛之林頓了頓,說:“當時我叫顏景悅停了車,要換我來開車,過了很久她才停下了車,然後,她說了一句話。”


    “她說了什麽?”


    這一點倒是和在監控錄像上的一樣。


    因為山頂那邊的車禍現場並沒有監控錄像,到了山下就有監控錄像了。


    薛之林抬起頭來,用自己被拳頭砸的淤青的眼睛,看向坐在麵前的這個不苟言笑的警察,“她說,她要先送我去醫院,然後去自首。”


    不管怎麽樣,兩個人沒有串供之前的筆錄是一致的,現在就等著那些非法人口,看看到底是不是一樣的口供就知道了。


    顏景悅和薛之林都被分開關在了房間裏。


    張熙來到警局的時候,剛好整理過口供。


    “拿給我看看。”


    張熙曾經是警局裏麵最令人愛戴的刑警隊長,屢破各種稀奇古怪的案子,而且跟在他的手下做事的隊員,都感覺到心裏很踏實,不會有什麽心裏壓力。


    張熙將口供前後掃了一眼,“那些開賽車的呢?”


    “小呂去醫院做口供了,還沒回來。”


    張熙囑咐:“先打個電話,問問那個被撞的人的情況怎麽樣了?”


    “是。”


    小警員很快就打過電話走了回來,對張熙報告:“還在手術中,但是聽醫生的意思,好像是……希望不大,這個人被撞倒的是頭。”


    張熙眯了眯眼睛,這種意思,是會是植物人?


    就算是植物人,也比死了要好。


    現在就看那幫人的口供是怎麽樣的了。


    過了不到半個小時,小呂和小李兩個人回到了警局,一進來,兩人就說開了:“那幫人簡直就是一堆渣子,真的是,還說自己沒有動手,沒有動手那人臉上身上的傷是怎麽來的,難不成還是自己打的自己啊?”


    “是啊,還有,最可惡的是,我白白的寫了一頁紙,”小李從公文包中拿出來一張紙,啪的一聲排在桌上,“你看看,他剛開始說的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要不是小呂告訴那人,如果是說謊的話,會被逮捕,他才說了實話。”


    張熙看了一眼這張滿是謊話的紙,上麵寫的簡直就是一看就知道是假的,還說什麽他們幾個是為了幫助那個被拐賣的女人重獲自由。


    “嘖嘖,真是不要臉啊。”


    剛才記錄顏景悅和薛之林兩人口供的警員湊過去看了兩眼,搖了搖頭,竟然說成這種樣子,要不是已經差不多知道了實情,肯定是要被蒙住了。


    忽然,一道清麗的聲音響了起來。


    “那他們在更改之後的口供是什麽樣的?”


    似乎隻有蘇玉一個人察覺到了。


    她這麽一出聲,好多人都向她看過來,就是個看起來名不見經傳的小姑娘,倒真的是一針見血。


    這一點和張熙想的一樣。


    張熙已經從公文包中拿出了另外一份正常的口供。


    小呂說:“就是這份。”


    但是,張熙看了沒有兩眼就已經皺起了眉頭。


    “他們是這樣說的?”


    小呂和小李並沒有盤問顏景悅和薛之林,自然也不清楚為什麽頭兒臉上會浮現出這樣的表情來。


    但是,身後的兩個警員去看了一眼,赫然瞪大了眼睛。


    “不是說真的吧?他們真有臉說啊,竟然說……”


    他們已經提出了讓步,但是顏景悅卻搶走了他們的車,還開車撞死了他們的一個人。


    這樣的話,就不好辦了。


    雙方各執一詞,再加上那段路根本就沒有監控錄像。


    張熙沉吟片刻,說:“大家都準備休息吧,這個案子暫時先放下來,等到明天我們再說。”


    等到警員散去了之後,張熙才拿起了手機,打電話給蕭淩。


    ………………


    這注定就是一個無眠之夜,不管是對顏景悅,亦或是對蕭淩。


    蕭淩接通張熙的電話,感到十分驚訝。


    “景悅?景悅怎麽了?”


    不是還好好的在醫院裏麽?


    蕭淩從走廊上緩步走開,生怕那兩個小家夥偷聽。


    那兩個小家夥聰明的也都是快要成精了。


    張熙也覺得疑惑,難道顏景悅出了事兒,這麽晚都沒有回去,蕭淩都不知道?難道是兩個人分手了?


    他這樣想著,也就吧自己這樣的疑問給問了出來。


    蕭淩本來不打算將這件事情告訴更多的人的,畢竟這不僅僅是顏景悅的麵子問題,還有她將來的履曆上是否有這種卸不掉的汙點。


    但是,現在既然張熙提出來了,而且兩人還是比較要好的朋友。


    蕭淩說:“景悅因為前一段時間精神上有了一點問題,受到了刺激,我就送她去了精神病院?”


    “精神病院?!”


    張熙很明顯是反應過激了。


    可是剛剛顏景悅才接受過錄口供,如果是有問題的話,自己手下的這個警員會看不出來?根本就不可能。


    果然,蕭淩說:“已經治愈了,但是你也知道我們卷入了麻煩之中,我想要保護她,所以想要先解決了這些事兒再去接她。”


    這下,張熙明白了。


    看來顏景悅這是自己跑出來了。


    而蕭淩毫不知情。


    張熙頓了頓,最終還是打算將這件事情的始末告訴蕭淩。


    “顏景悅……並不在精神病院,我們是在l山附近發現的她,我記得,你是在那邊有一棟別墅的,是吧?”


    蕭淩已經完全震驚了。


    怎麽可能?


    張熙繼續說:“你先別著急,然後中間發生了一些事情,她現在在警局,你別擔心,她的精神狀態很好,確實如你所說,她已經完全治愈了。”


    蕭淩已經謔的站了起來,說:“你等等,我稍後再給你回過去,我需要先確定一下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張熙說:“好,那我等你電話。”


    蕭淩掛斷電話,就立即給陸白雪打了電話。


    ………………


    精神病院的辦公室中,一陣手機鈴聲終於劃破了這樣的寂靜,


    陸白雪的手機響了。


    陸白雪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低啞著嗓子說:“是蕭淩。”


    傅風紹皺了皺眉,“都這麽晚了,他給你打電話有什麽事?”


    趙清雅揉著眉心,說:“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麽?”


    傅風紹搖了搖頭,“怎麽可能,除非顏景悅出去就是為了找蕭淩的,但明顯沒可能。”


    陸白雪笑了一聲,“為什麽沒有可能?”


    就在幾個人說話的這一段時間裏,手機已經最終靜了下來。


    趙清雅拿起手機來,繼續撥打薛之林的電話。


    依舊是無人接通。


    她看向傅風紹,“確定這個就是薛氏大公子薛之林的電話?”


    “你在懷疑我的人脈麽?”傅風紹說,“絕對是,而且是他的私人電話……”


    忽然,陸白雪桌上的內線響了起來。


    陸白雪接通電話,隻聽裏麵是值班室護士的聲音:“陸醫生您還在辦公室麽?這邊有人找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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