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梓銘也疑惑了,他以為自己不喜歡顏景悅,可是,自從那一夜之後,每每想到顏景悅,內心都會撕心裂肺的疼痛著,仿佛是被大火灼燒著一樣。


    杜麗娜一聽安梓銘的這話,心裏咯噔一下。


    難不成安梓銘是後悔了?


    她一下子扳住了安梓銘的肩膀,低著頭看著安梓銘的一雙眼睛,“你後悔了?這種事情,容不得你後悔,男人就是要敢作敢當!你對顏景悅難不成是有情?那……”


    杜麗娜撫了一下眼角,淩厲逼迫的語氣陡然間就變了,改成了帶著哭腔:“那我算什麽,我的孩子又算什麽……”


    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形成一個十分母性的姿勢,這是她在前些階段假懷孕的時候經常做的事情。


    安梓銘這人偏偏就是不能聽女人哭,特別是當杜麗娜提到孩子這兩個字的時候,她的眼神裏,一閃而過的那一抹痛惜。


    杜麗娜低著頭,扶著自己的小腹,似乎這裏還有微微凸起的那個求,那是她的孩子。


    見安梓銘沒有說話,杜麗娜已經退了安梓銘起身,“快去洗澡吧,我打個電話。”


    安梓銘現在還有一絲精神氣兒,對於杜麗娜也是言聽計從的,便去了衛浴間洗澡。


    杜麗娜聽見浴室裏的水聲,才鬆了一口氣。


    她拿起手機,走到露台上,將門給嚴嚴實實的關好,才撥通了劉鵬的電話。


    劉鵬那邊已經剛剛入住了一個酒店套房,舒舒服服的正在泡澡,接到杜麗娜的電話,就擺出了一個很愜意的姿勢,“寶貝兒,準備什麽時候來找我呢?”


    杜麗娜看著下麵光亮之中的車水馬龍,說:“今天晚上我估計去不了你那兒了,安梓銘的精神狀態看起來不大好。”


    劉鵬一聽,心裏就不願意了,這是什麽意思?


    “他精神狀態不太好,你留那兒有什麽用?你一會兒就找個借口出來,明天我去安慰他。”


    劉鵬顯得很不耐煩的模樣,他覺得自己已經走狗忍耐了,結果現在這種壓抑的感覺,偏偏又不能在女人身上釋放。


    “劉鵬,你現在腦子裏能不能裝這點正事啊!如果安梓銘把我們給供出去,就完了!我不在這兒,那要不然一會兒我就走,然後你來陪著他……”


    結果,這句話還沒說完,劉鵬那邊就把電話給掛斷了。


    杜麗娜氣的差點就把電話砸了。


    這算是怎麽一回事?!


    她低頭看著那些流光溢彩的光芒,仿佛是在夜幕之中拉長的流星,她當初千挑萬選,以為劉鵬比較好駕馭,沒什麽腦子現在看來,的確是沒什麽腦子,但是卻並不好駕馭。


    而現在,他對於自己的這種變態的依戀,反而有可能稱為一種負擔。


    杜麗娜心裏已經開始盤算著,等到這件事情結束之後,應該怎麽樣將劉鵬給不動聲色的甩了。


    就在這時,身後的浴室門打開,裏麵傳來安梓銘的聲音,杜麗娜立刻就收斂了心智,走出去。


    “我在。”


    杜麗娜已經將劉鵬的電話給刪掉了,笑著從陽台上走下來,“我剛剛打了個電話,看看,這樣就顯得精神多了。”


    安梓銘身上隻穿了在酒店裏提供的浴袍,頭發有些淩亂的在腦門上覆蓋著,唇邊也是有很多青色的胡茬。


    杜麗娜走到於是,在盥洗台上找到有自動的刮胡刀,便走過來,“來,你坐下,我給你刮胡子。”


    安梓銘現在心裏沒有主心骨,一會兒想著顏景悅最終那樣絕望的眼神,一會兒又想著麵前的杜麗娜,從樓梯上摔倒下去身下流淌出來的大量的鮮血,孩子沒了。


    “快坐下啊。”


    杜麗娜見安梓銘不動,便催促了一句。


    安梓銘便依言坐下,杜麗娜已經拿來了自動刮胡器,在安梓銘的唇邊那些已經紮手的青色胡茬上刮過。


    “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們都不會往回想了,聽到沒有?”


    安梓銘的眼神有些飄忽,隻聽杜麗娜接著說:“現在,你也拿到了那份合同,這幾天我幫你跟你公司裏請了假,所以,公司裏不會怪你,明天你就拿著合同去交差,這樣,你今年的升職,你今年的獎金,就都有了著落了。”


    安梓銘這個時候,才點了點頭。


    而就在另外一間酒店房間內,劉鵬打電話,直接問:“有特殊服務麽?我需要。”


    他說的理直氣壯,憑什麽他的女人現在躺在別的男人懷裏,而他卻要壓抑著自己的欲、望呢?


    劉鵬對於杜麗娜,真的是由性生愛,但是,並不代表著,他可以忍受自己喜歡的女人給自己戴綠帽子。


    當他用最凶狠的力道將那個過來的應召女郎壓在身下的時候,眼中已經是一片血紅。


    有朝一日,他一定要折斷杜麗娜的翅膀將她禁錮在自己的身旁。


    ………………


    醫院裏,第二天一大早,傅風紹就來了。


    跟在他身後的,是曾經在大學裏的一個心理學科的同學,現在已經是a大的博士了,另外也自己開了一家心理谘詢所,很多在社會上的知名人士都去找他。


    因為和傅風紹的關係,也親自過來給顏景悅看心理。


    在來之前就已經先給蕭淩打了電話,所以,傅風紹就直接敲了門,然後推門而入。


    但是卻沒有想到,一出來,就看見了蕭淩正在俯身給顏景悅喂粥,這一幕,原本應該很尷尬的,但是在傅風紹看來,卻不知道為什麽,有點……莫名其妙的和諧。


    顏景悅看見門口有人來了,便抬起頭來,看向外麵的來人,推開蕭淩的手,看起來已經有點不大好意思,早晨一片雪白的麵龐,暈著一絲絲的紅暈。


    “不喝了,人來了。“


    蕭淩直接視若罔聞,還在一勺一勺的給顏景悅喂粥,“聽話,再喝這一口。”


    顏景悅都不敢看付醫生和身後的那個陌生的男人,但是她也知道蕭淩的脾性,實在也是拗不過,索性便傾身過去,喝了一口粥。


    蕭淩這才作罷。


    傅風紹毫不掩飾的向上翻了個白眼,抱著雙臂,“小心秀恩愛,死得快,你這也是太不分場合了,”說著,他便將身後的心理醫生向前讓了讓,“這就是杜醫生。”


    杜醫生笑的彬彬有禮,“您好。”


    其實,作為一個十分專業的心理醫生,從進入病房開始,就已經開始關注病床上的顏景悅了,已經在心裏做了一個最初的評估。


    因為心理醫生和病人在進行交流的時候,外人不能在場,所以,傅風紹就直接硬是扯著蕭淩出去了,“行了,杜醫生比你有分寸。”


    出了病房,傅風紹才說:“我看她精神不錯啊,心理上應該沒有什麽問題吧?”


    蕭淩原本對著顏景悅的那種溺愛的笑容,已經消弭的一幹二淨了。


    “並沒有,”蕭淩歎了一聲,“她隻是對我放下了戒心,但是對別人……”


    他不知道,所以,還是等心理醫生和顏景悅談過之後再說。


    傅風紹也沒有打算在顏景悅的病情身上多說什麽,他說:“我已經在新聞上看到了這個掃黃的事兒,抓了不少人,除了掃黃的,還有拐賣奸yin婦女的。”


    蕭淩點了點頭,“但是安梓銘被放了出來。”


    傅風紹罵了一聲,“這種老公,真的是惡心至極,打電話給顧譽,這個官司他不接誰接?”


    蕭淩在昨天晚上就已經打電話給顧譽了,隻不過顧譽現在也是分身乏術的時候,因為東方家族的遺囑案件,已經將他的律師事務所推到風頭浪尖上去了。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那混小子沒有接,”傅風紹說,“我去給他打。”


    “他是有什麽正事兒吧?”


    “什麽屁正事兒,忙著泡妞呢。”


    傅風紹翻了個白眼,最近,顧譽去追趙清雅已經到了如火如荼的地步,就差墜入愛河了。


    但是,等到電話接通,並沒有傅風紹意料之內聽到的那種興奮。


    “誰啊?”


    聲音粗嘎難聽,好像是得了重感冒似的。


    這個聲音,讓傅風紹皺了皺眉,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號碼,這不明明就是顧譽的手機號麽,說:“我找顧譽。”


    顧譽咳嗽了兩聲,“我就是,風紹,有話說話。”


    傅風紹楞了一下,“你這聲音怎麽回事?怎麽跟死了媽似的。”


    顧譽直接罵了一聲:“滾。”


    他不是死了媽,他是失戀了。


    哎,這一段戀情還沒有開始,就被扼殺在搖籃之中了。


    今兒一大早,顧譽就接到了趙清雅主動打過來的電話,真的是這麽好幾個月來的頭一回啊,但是,電話的內容卻是——“你今天有沒有時間啊?”


    顧譽當然是十分高興地說:“有時間。”


    “那正好,你能不能幫我把封浩然,不,是林律師給我約出來啊,我想要請他吃個飯。”


    趙清雅說的興趣盎然,就連顧譽都聽出她的開心。


    聽了這句話,顧譽差點都想要把自己的舌頭給咬斷,剛才那麽快的說有時間是幹什麽啊,現在看看,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了吧。


    傅風紹把蕭淩這邊的事兒簡單的說了,顧譽也知道大概,知道對方竟然請了律師,心裏自然也是不忿,便說:“這事兒包我身上了。”


    對於蕭淩來說,這就沒有什麽問題了。


    有關於法律方麵,還是需要有一個專業人士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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