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淩這下才感覺到了真正的焦慮,匆忙之下說:“有什麽事情及時打電話給我,我現在去景悅公司去找找她。”


    “哦,好。”


    趙清雅還沒有來的及多問一句什麽,蕭淩就把電話給掛了。


    難道景悅是真的出什麽事情了?


    趙清雅這一瞬間也感覺到了內心的倉皇,隻不過,即便是隻通過一條細細的電話線,她也能夠感覺到來自於蕭淩的焦急,這種焦急,不是假的。


    ………………


    蕭淩已經從夜總會衝了出去,奔跑過一條長長的走廊,來到另外一側的電梯,狠狠的拍打著按鈕。


    他從來都沒有覺察到自己這樣無能為力過。


    電梯的鏡麵上顯示出他焦急的神情,腦海裏全都是顏景悅的麵龐。


    到了夜總會樓下,直接開了車,飛馳而過。


    油門一踩到底,蕭淩看著後視鏡中自己的麵龐,冷峻,臉部線條都繃緊了,一直衝到那一片黑暗的區域中,已經擋上了隔離帶。


    “停車!”


    蕭淩非但沒有聽,而是直接踩了油門加速衝了過去,這輛全球限量版的豪華跑車後麵,已經跟了幾輛警車。


    他直接接通了手機中的一個電話。


    “宋廉。”


    “怎麽今兒有時間跟兄弟我打電話了?”


    “我現在在露互區這邊有點事兒,幾兩警車在我後麵跟著,你幫我解決一下。”


    “成。”


    宋廉是警局的正隊,這種事情對他來說易如反掌,也就是一個電話的事兒。


    不過兩三分鍾,蕭淩再向後麵看,那些警車便都停了車,掉頭離去。


    ………………


    這個夜晚,蘇哲也看到了新聞。


    他比蕭淩來的要早,因為回到家就想起了還有一個文件沒有拿,需要今晚趕出來的。


    原本想要打電話給顏景悅,讓她正好在出來的時候把文件給拿出來,順便就拿了過來,正好這還是一個借口可以和顏景悅說說話。


    可是,手機號都已經撥過去了,他卻還是又掛斷了。


    想起顏景悅那個時候對自己的決絕,他心裏就是一陣翻江倒海,算了還是自己走一趟吧。


    可是,等到進入露互區,忽然路燈全都滅了的時候,他也愣了一下。


    一旁有警車經過,還有穿著夜晚的黃色衣服經過的維修人員,蘇哲從車上下來,詢問:“這邊是怎麽一回事?”


    “就是緊急故障維修,要停電到明天早上呢,已經封路了。”


    蘇哲一聽,心裏一跳。


    那顏景悅不是還在寫字樓裏?


    可是,當他來到了寫字樓,樓下的張叔說:“蘇先生啊,你們公司?已經走、光了。”


    蘇哲不放心,便又多說了一句:“有個女員工是今天要加晚班的。”


    張叔點了點頭說:“對啊,我見她了,已經走了。”


    蘇哲又向著黑洞洞的樓梯看了一眼,便也轉身離開了。


    顏景悅應該也已經走了吧。


    於是,蘇哲便沿著馬路原路返回,而這樣已經到手指指縫間的機會,就這樣輕而易舉地溜走了。


    蘇哲開車經過隔離帶的時候,忽然迎麵開過來一輛黑色的私家車,速度快的直接就將隔離帶給衝破了,呼嘯而過。


    而開著那輛車的人……正是蕭淩。


    ………………


    蕭淩在寫字樓前猛地刹車,衝出來便向寫字樓裏麵衝,被看門的張叔給攔住了。


    “你要找誰?”


    蕭淩的眼神冷冽,“我女朋友。”


    張叔說:“裏麵我剛才已經清了一遍,沒有人了,你找哪個公司的?”


    “宇通。”


    張叔心裏也是疑惑了一下,沒想到宇通的張可可竟然這麽受人歡迎,就這麽一天晚了,就有兩個這麽英俊帥氣的男人來找。


    “我見她了,十點多下通知的時候剛走的。”


    蕭淩聽了這句話,忽然皺了皺眉。


    顏景悅已經離開了?


    張叔見男人不信,還特別又點了點頭,“我在這兒呆了有二十年了,裏麵的人我都認識,絕對不會騙人的。”


    “我打她的電話,並沒有人接通。”


    蕭淩的手機現在處於沒信號區,也沒有辦法打電話。


    張叔說:“可能是去別的地方了吧。”


    蕭淩在原地又等了三秒鍾,看了一眼裏麵觸手全然一片烏黑,轉身離開了。


    但是,一步,兩步,三步,走到車前,剛要打開車門的時候,卻猛然轉過身來。


    他的目光堅定,“我要進去看看。”


    如果她沒有在裏麵,那很好,就算是他白費力氣,那是他的事情。但是如果她在裏麵,就這樣放任她在這樣的環境中呆一夜,他絕對不會讓自己犯這種錯誤。


    ………………


    顏景悅瑟縮在角落中,看著茫茫無盡的黑暗,覺得四周的牆壁正在向她一點一點地逼近,吞噬者他的呼吸,仿佛要將她整個人都給吞入無邊無盡地黑暗之中。


    起初麵對混沌的那種錯覺,已經逐漸消失不見了。


    可是,剛才那種位於黑暗環境之中被扯爛了衣服的欺身而上的那種感覺,清晰無比,就仿佛是在她記憶之中真正發生過似的。


    但是,在顏景悅的記憶之中,卻從未有過那種事情的發生,乃至於她的初次,都是在試管嬰兒的時候,交待給醫院冷冰冰的儀器了。


    “打開腿。”


    醫生用一雙冷冰冰的目光,看著躺在婦科檢查椅上的顏景悅,就好像是審視著一件普通的器物一樣,用冰冷的手術器械插、進去。


    忽然,她感覺到一陣撕裂般的疼痛。


    醫生看起來也是很訝異,“你還是處?怎麽不說一聲。”


    其實,醫生也是挺驚訝的,既然已經結婚三個月了,怎麽可能還是處?


    顏景悅偏過頭去,淚水從眼角滴落下去。


    活血是這樣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讓顏景悅不斷的回憶起那些令人恥辱的事情,想起那段在醫院之中的屈辱時光,她便覺得心裏湧過一片難堪的靜默,心髒仿佛是被刀絞一般。


    她還清楚地記得,每一次她去醫院做試管嬰兒,麵對醫生的那種眼神,以及護士口中肆無忌憚八卦的話。


    忽然,不知道從哪裏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然後是門響的聲音,玻璃門劃過地麵,在以往根本就是可以完全忽略不計的聲音,而現在在顏景悅聽來,卻仿佛是放大了千倍萬倍。


    “景悅?”


    顏景悅愕然瞪大了眼睛。


    有人在叫她名字麽?她不僅出現了幻覺,難道也出現了幻聽?


    “景悅?你在麽?”


    又是一個相同的聲音。


    顏景悅忽然意識到,這是真實存在的,並不是她臆想出來的。


    她想要開口,卻發現根本就無法出聲,嗓子仿佛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似的,扼住喉嚨。


    而那個聲音,似乎越來越遠,顏景悅忽然抬手將桌麵上的一盆綠色盆栽給掃落在地上,嘭的一聲,外麵的花盆被砸爛了。


    這樣的聲音,在寂靜的黑夜之中,格外突兀。


    走在外麵的蕭淩,立即就聽見了,轉身就向著聲音的方向奔跑過來,身後拿著手電筒的張叔心裏一驚,不會真的是大樓裏還有人吧?這樣的話就完全是他的責任了!


    匆匆忙忙跟在蕭淩身後,一下子推開大辦公室的門。


    蕭淩心急火燎地叫了一聲:“景悅!”


    他繞過一排排桌椅,看見了蜷縮在角落,抱著腿而坐的顏景悅,眼神膽怯的好像是一隻茫然無措的小兔子。


    蕭淩一把脫掉了自己身上的外套大衣,走過來蓋在顏景悅的身上,就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景悅,沒事吧?”


    顏景悅呆滯的注視著蕭淩,剛才出現了幻聽,現在是出現了幻覺?


    她剛才腦中想著蕭淩,而蕭淩就這樣出現在她的麵前,毫無預兆,仿佛從天而降的神祇。


    “景悅?”


    蕭淩發覺了顏景悅的呆滯,便又重新叫了她一聲。


    顏景悅回過神來,然後點了點頭,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卻依舊是發不出聲音來。


    張叔已經完全驚呆了,怎麽可能……


    這家宇通,是他專門問了張可可,張可可說了沒有人了,他才將下麵的樓層落鎖了,因為電子鎖是通電的,所以也就沒有辦法出來……


    難道……


    張叔不敢多想什麽,見蕭淩已經快步走出去,便急忙跑過去,用手電筒幫忙照亮前麵的區域。


    傅風紹接到了蕭淩的電話,“快來醫院,幫我做個全身檢查。”


    他現在喝酒喝的腦袋都不太清楚了,走路都是一步三晃的,還去什麽醫院做檢查。


    掛斷蕭淩的電話,傅風紹直接就給今天值夜班的陳憑打了電話,“蕭淩過去了,你幫他開個全身檢查。”


    陳憑打了個哈欠,大半夜的作全身檢查的,應該也就這麽個奇人了吧。


    蕭淩到的很快,還是一把將顏景悅給抱出來的。


    顏景悅擺了擺手,想要說她能夠自己走,不用抱,但是出口卻仍然是一點聲音都沒有。


    為什麽會這樣?


    一直到了急診值班醫生的辦公室,陳憑也覺得有點奇怪,“你等一下,我是心胸外科醫生,這方麵我打電話給專家劉醫生,等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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