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林歡一直等著霍致衍,也是睡不著的,他半夜了才回來,林歡一直窩在客廳的沙發上,聽到開門的聲音,就裹了裹自己身上的毛毯。


    之後,霍致衍打開燈,就見林歡窩在沙發上,蜷縮著,身上隻披了一個毛毯,他走過去,彎身親吻了下林歡的額頭。


    林歡動了下身體,抬起頭來,睡眼惺忪的看著他說:“你回來了。”


    “恩。”


    霍致衍將她抱在自己的懷中,林歡順勢勾住他的脖頸,靠在他的胸膛上,問:“你怎麽才回來,到底是什麽事情?”


    “明天跟你講,現在去睡覺。”


    霍致衍抱著她上樓,把林歡放到床上,給她蓋好被子,才脫了衣服去了浴室,原本林歡還想等他出來,再細細問問,而是,霍致衍出來的時候,她已經睡著了。


    看著她的睡顏,霍致衍就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第二天很快就到了,林歡起床的時候,霍致衍也已經起來了,她靠在霍致衍的懷裏,還想著昨天的事情:“你現在可以說了吧?”


    霍致衍勾了下唇角,慢條斯理的說:“你還想著呢,我不告訴你,你是不是多睡不著覺了。”


    “你別鬧了,我知道肯定是很認真的事情。”


    林歡起身看著他,很認真的說:“你一定要告訴我。”


    他明白林歡的意思,也可以肯定林歡也是猜測到是跟自己有關係,才還一直這麽在意,所以他還是緩緩說了:“是許輕微的事情有了新的進展,所以我臨時就去了機場,將許敬之和霍妤帶回來了。”


    “什麽新的進展?”


    “等吃過飯,我帶你去見他們,具體的事情,到那時候再問好嗎?”


    林歡點了點頭,隻要能夠問出來,就可以,她也希望這件事可以早日解決,要不然,都是橫亙在大家心頭的一根刺。


    哪怕事情已經過去了三年了。


    吃過飯以後,霍致衍就真的帶林歡去了,這裏還是林歡第一次來,一切都有些陌生,不過進去以後,看到八門的熟悉的人,一切又都不陌生了。


    許敬之和霍妤也都醒了,在這裏睡,怎麽可能睡得著。


    霍妤臉色很差,整個人都沒有精神,但是也是強忍著讓自己看上去沒有什麽事情,早上還下樓去廚房做了兩個人的早餐,許敬之現在胃口很差,因為患病,吃東西也成了一件困難的事情。


    都得親自弄點什麽吃才行。


    吃過早飯後,她又弄了溫水給他吃藥,因為耽誤了行程,她還給美國的醫生打了電話。


    告知了情況。


    就好像他們看到的那樣,霍妤已經可以獨當一麵,可是,很遺憾的是,竟是在這種時候。


    他們到的時候,霍妤和許敬之就在房間裏,被叫下樓,霍妤就看著許敬之說:“是他們來了吧。”


    許敬之沒有開口,但是不置可否。


    隨後兩個人便下了樓,林歡和霍致衍坐在沙發上,抬頭就可以看到他們走下來,許敬之走的很緩慢,霍妤一直小心攙扶著。


    之後,他們在林歡和霍致衍對麵坐下。


    霍致衍抬手,屋內的其他人便走離開,隻留下約翰和兩個手下在。


    倒是沒有那麽壓迫了。


    霍致衍又指了指茶幾上的水杯,說:“喝茶。”


    許敬之聞言淡淡笑了下,臉色有些病態的蒼白:“我不怎麽能喝茶了。”


    “那喝白水?”


    霍致衍也很隨意的問,許敬之則點了點頭:“好。”


    之後約翰便換了溫水過來,許敬之端起來喝了一口,又看向林歡,說:“我一早就猜到,他應該也帶著你過來了。”


    林歡抿了下唇角,低聲道:“畢竟是這件事。”


    “你是說輕微的事情嗎?”


    “要不然呢?”林歡反問他,語氣有些冷,霍妤擰了下眉頭,不悅的說:“林歡,你這是什麽態度,許輕微是你殺的,你還硬氣上了,你不覺得愧疚嗎?”


    “我什麽時候說過我殺了許輕微了?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殺了她,我說了,我沒有用力,你……”


    “我親眼看到你殺了她,當時站在門口看到的人是我,我去告訴敬之的,你還狡辯?”


    霍妤帶著自我防禦的攻擊叫林歡有些不悅,聞言沉了口氣,沒有說話,許敬之則拍了拍霍妤的手背說:“好了,有什麽好吵的。”


    “她這麽說是什麽意思,你還聽不出來,又來狡辯,又不承認,當年的事情已經用那種方式解決了,現在還來計較什麽。”


    霍妤冷哼了一聲,不滿的看向霍致衍:“大哥,你到底要幹什麽,不妨明說吧,敬之他有病在身,你再這樣糾纏下去,就是看著他去死。”


    也許話說的難聽了些,但是也算是給今天的交談開了一個好頭。


    霍致衍板著臉,臉色低沉的可怕,沉聲道:“好,既然你這麽著急,我就告訴你好了,你還記得許輕微那封信吧?”


    話落,霍妤擰了下眉頭:“你問那封信做什麽?”


    “我問自己有我問的道理,你隻需要告訴我,你記不記得。”


    霍致衍冷冷開口,霍妤擰了下眉頭,點了點頭說:“是輕微姐告訴我,有那封信的存在,我才去告訴敬之的,有什麽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


    霍致衍冷冷哼了一聲,氣場強大的看著她說:“你也許不知道那封信的具體內容吧,其實我也不清楚,那封信到底寫了什麽,我隻是知道,許敬之應該知道的明明白白,現在不妨把信拿出來,給我們看一看。”


    許敬之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但是沒有想到會這麽早的到來,是的,那封信,他到現在還留在自己的身邊,一直放在自己的身上。


    每一次睡不著的時候,就會拿出來看一眼,這是她妹妹,留下的最後一樣東西。


    可是,可是他真是不想交出去,交出去就意味著承認了一切不是嗎?


    “致衍,你又何必這麽著急呢?”許敬之麵帶笑意的看著他,慢條斯理的開口道:“你們是怎麽找到那封信上麵的?”


    “賀嫵告訴了我們,不過這些都不是什麽重要的問題,重要的是,當時治療照顧許輕微的醫生和護士都有證實,她那段時間表現的十分反常,精神異常,甚至有自殘的傾向,有的時候睡著了還會說夢話,說要殺了林歡。”


    霍致衍低低沉沉的說出口,每一個字好像說的都輕描淡寫的,可是聯係在一起,卻是這樣的事實。


    林歡和霍妤都不知道,都是一副驚訝的樣子,林歡下意識的收緊自己的手,這是第一次聽到,原來許輕微對自己的恨意真的那麽深了嗎?


    說實話,有許輕微的那些年,她也很厭惡,很痛恨,但是,隻要兩個人相安無事,她可以不計前嫌,畢竟每一天活在仇恨裏,太累了。


    霍妤則握著許敬之的手問道:“怎麽回事?當時輕微姐不是好了嗎?”


    “她賄賂醫生叫她出了醫院,這才有後來的事情。”霍致衍代替許敬之回答,之後又冷冷道:“我們也調查過,那匕首是一把軍用匕首,是一個朋友送給她的,是屬於許輕微的東西,說實話,就算是林歡殺了她,也隻是判定為自衛,但是,我想事情也沒那麽簡單吧。”


    他淩厲的看向許敬之,毋庸置疑的開口道:“許敬之,今天就讓一切都結束吧。”


    許敬之閉了閉眼睛,深深沉了口氣,再睜開的時候,霍妤能夠感受到他握住自己的手,有多麽的用力。


    “好。”


    他隻說了一個字,可霍妤竟讀到了終於的意味。


    “敬之,你要幹什麽?”


    他緩緩將早就準備好的信拿出來,放到茶幾上,隨後輕描淡寫的說:“所有的答案都在這裏。”


    霍致衍看著那封信,冷冷眯了下眼眸,伸出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將它拿起來,一點一點的打開,然後舉起來看。


    林歡靠過來,跟著他一起看,每一個字,都是許輕微親筆所寫。


    她寫字很好看,很娟秀,跟她的人倒是很不像的,一筆一劃都寫的好像很認真,很重。


    信的內容,很多,細數了這些年許輕微記憶很深的事情,她很用心的寫著每一個字。


    “大哥,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想我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了,這是我最終想要的樣子,如果沒有達到,那可能是林歡又贏了我一次,我真不喜歡那種感覺。


    我知道,林歡和霍致衍終於要結婚了,婚禮很盛大,全市的人都在矚目,我隻是一個小醜,他們不會記得,幾年前有一個時尚女魔頭叫許輕微,他們以後隻會記得,有一個失敗者,她叫許輕微。


    我愛著霍致衍,但同時我也恨死他了。


    大哥,你一直都在勸我,我真的很抱歉,沒有乖乖的聽你的話,我知道,你最愛的人就是我了,可是,我沒有辦法苟且的過餘生了。


    他們結婚的日子,真是一個好日子,我希望用我自己的鮮血,來祝福他們,祝福他們永遠記得,他們的結婚紀念日,就是我的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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