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換一個人,也許許敬之還能與他對峙一會兒,來尋找更多的機會,但因為這個人是孟培森,他確實有些束手無策。


    在棠市,許家一直依附著霍家,不算是什麽頂級豪門,許氏的發展在近幾年也十分的平穩,太過於平穩就顯得沒有什麽競爭力。


    而許輕微這些年出的事情又不少,很大程度上讓許家也遭受了打擊和影響。


    不管是哪個方麵,許敬之都沒有辦法與孟培森抗衡。


    沉吟了下,許敬之隻好穩定自己的情緒,冷靜的問:“那孟先生想怎麽樣呢?我妹妹這次做的事情確實很過分,我會先將妹妹帶走,但你放心,我不會包庇她,會讓她受到應該有的懲罰。”


    這個時候,許敬之隻好來表明自己的立場。


    孟培森端起紅酒杯抿了一口,才從容不迫的開口道:“辦法也不是沒有,你要知道我孟培森這輩子最恨的就是這種耍心機的女人,特別她還耍了我弟弟,我不會那麽輕易地放過她,不過你是致衍的兄弟,我看在致衍的麵子上,就給你一個機會。”


    孟培森偏頭示意了下,助理就拿出一把匕首放到桌上,對他說:“隻要你切斷自己的兩根手指頭,許輕微就跟你回去。”


    啪的一聲,匕首扔到了地上,正好落在他的狡辯,許敬之抿了下唇角,看到許輕微,許輕微閉了閉眼睛,諷刺道:“孟先生真是一點也不像一個生意人,做的事情,跟流氓強盜有什麽區別?”


    “怎麽沒區別?“孟培森冷冷哼了一聲,波瀾不驚的說:“流氓和強盜可能還會貪戀你的美色,而我對你沒有興趣,隻是單純的想要教訓你罷了。”


    這就是孟培森。


    讓人束手無策的孟培森呢。


    整個氣場就已經占據了上風,許輕微閃了閃眸光,真是恨不得上前給他一個巴掌,可是,她根本動不了了,根本沒有力氣了。


    許敬之看著地上的匕首,暗了暗神色,而孟培森十分的淡定,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給了他選擇了,也不會再有第二個選擇,許敬之要麽做,要麽不做。


    就這樣的選擇已經給了他了,他怎麽做就看他自己了。


    許輕微也看著許敬之,因為這個時候似乎隻有他來救自己了,他是自己的親哥哥,從小到大給了她那麽多的關愛。


    許輕微知道這一路走來,自己做的有多麽的過分,做的有多麽的失敗,而許敬之一直在她的身後,不管她做了什麽,都沒有忘記她是妹妹。


    心裏忽然之間就是一陣泛酸。


    很少會有這樣的情緒,她吸了吸鼻子,低聲道:“算了吧,大哥,我沒事。”


    “真的沒事嗎?”孟培森哼了一聲,起身走到許輕微的麵前,挑起她的下顎,居高臨下的睨著她,慢條斯理的說:“你若是沒事,我可還要繼續了,你大哥不斷手指頭,你來斷也是一樣的。”


    許輕微扯了絲冷笑,掙開他的手,說:“好啊,那就來斷吧,給我一個痛快。”


    孟培森讚賞的點了點頭:“不愧是做過這麽多事情的許輕微,這麽有勇氣,也就隻有你一個人了,來。”


    手下走過來,將匕首撿起來,立刻就將許輕微的手拽了過去。


    孟培森十分的狠辣痛快,他的手下也頗有他的風采,做事也從來都是不拖泥帶水的。


    這猛地一拉,叫許輕微驚呼了一聲,許敬之則立刻上前攔住,沉聲道:“等一下!我答應你,我來!”


    手下看了眼孟培森,孟培森挑了下眉頭,他才將手放下,許敬之扶著許輕微坐好,按住她的肩膀低聲道:“輕微,大哥真的不想你有事,是我沒有管教好你,這一切都交給我來承受吧。”


    說完話,他將孟培森手下手中的匕首拿走,將手壓在茶幾上,就在許輕微的叫喊聲中,猛地砍下去。


    他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就砍了下去。


    許輕微明顯的看到鮮血的湧出,他的小拇指很快就變成了兩半,她驚呼一聲,撲通一聲跪到地上,用爬的,爬到他的身邊。


    許敬之至始至終沒有開口,隻是眉頭緊緊蹙著,可以看得出他的痛苦,額頭青筋暴起,冷汗直流。


    他在隱忍,但是那種痛苦,十指連心啊,他自己就這樣將自己的小拇指砍斷了。


    那種痛苦,簡直不能用語言來形容了。


    孟培森眯了下眼眸,沉聲道:“給他包紮。”


    手下便拿了醫藥箱過來,給他的手止血,包紮,這一切,顯然是孟培森早就策劃好的,他要做什麽,從來都不是說說而已,都不是臨時想到的。


    也許,隻有這樣的人,才配得上運籌帷幄這四個字吧。


    “許敬之,你們許家出了你這樣一個人,算是你們許家的幸運了,不過,我要的是兩根。”


    孟培森是個冷血動物,他不會因為許敬之今天如此勇敢,就饒了他們,許輕微卻崩潰的呐喊:“你這個混蛋!你還想怎麽樣!”


    話音落下,沒等孟培森說什麽,他的手下已經將許輕微架起來,將她控製住,而許敬之則接受了包紮,強忍著起身。


    他的臉色不是很好,可以說是十分的蒼白。


    可是能有什麽辦法,今天他孤身前來,他必須要救許輕微出去。


    所以還是踉蹌的拿著匕首,準備繼續砍下去。


    孟培森饒有興致的看著,而許輕微則大喊著:“不要啊,不要,大哥,不要再做了。”


    她的聲音十分哽咽,可能先前還是不太懂得許敬之的良苦用心,不懂得這種情感,但是現在,她是明白的。


    她感受得到,那種感情的釋放。


    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是對自己真心實意的,她就這樣一個哥哥,不能再讓他有事了啊。


    可是,她卻無能為力。


    眼看著許敬之就要動手,門卻突然被推開,嘭的一聲,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去。


    孟培森麵露不悅,棱角分明的臉上閃著危險的信號。


    目光淡淡掃過去,就見霍致衍和林歡站在門口,霍致衍想得到看到他們的場景,可是沒有想到,竟會是這麽狼狽。


    暗了暗神色,他帶著林歡進來。


    林歡第一次看到孟培森,他看起來很高大,皮膚不是很白皙,但是十分的健康。


    舉手投足都帶著一股王者氣勢,氣場十分強大,看起來嚴肅又不平易近人。


    總是不像一個好說話,好對付的人,不然的話……


    也不能看到許敬之這麽狼狽的樣子了。


    她走到許敬之身邊,將他手中的匕首拿走扔到別處,然後扶著他起身,坐在椅子上:“你怎麽樣?”


    許敬之搖了搖頭,大概是想要表示自己沒事。


    可是到底有沒有事,別人還看不出來嗎?林歡擰著眉頭回頭看向霍致衍:“我覺得要先送敬之先去醫院。”


    霍致衍沒有開口,而是看向孟培森:“培森,事情我會處理,人交給我吧。”


    孟培森還沒有開口,許輕微倒是十分激動的說:“我不用管,你算什麽東西,還敢來管我們的事情,我今天就算死在這裏,都不用你幫我一絲一毫。”


    霍致衍沉了口氣,走到她的麵前,揚手掐住她的脖頸,看樣子十分狠辣,但是其實根本沒用什麽力氣。


    隻是要做樣子給孟培森看,雖然他對許輕微也沒什麽同情的情緒,但是許敬之為了許輕微變成這樣,他不能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


    但是樣子還是要做,而且許輕微現在因為痛苦,已經不知道他掐著她疼不疼了,隻是憤恨的看著他:“你給我放手!你算老幾!”


    “許輕微,我警告你,你要是再這樣說話,許敬之的手就算是全部砍斷了,也救不了你。”


    大概是說到了許輕微的心中,所以她沒有再開口,而是憤恨的瞪著他,霍致衍則鬆開她,轉身看向孟培森:“培森,你看……”


    “行了,人你帶回去,事情好好處理,孟釗,我兩天以後就要看到他完好無損的回到a市,你明白我的意思?”


    孟培森跟霍致衍固然交情頗深,但是這次的事情,孟培森已經讓步到這個地步了,剩下的就要看霍致衍的力度了。


    兩天的時間,已經是孟培森能夠給出的最長的天數。


    霍致衍明白,當下便點了點頭,篤定的開口:“你放心吧,孟釗一定會在兩天之後出來,我會親自派人送他回a市。”


    孟培森沒有再說什麽,轉身便離開了這裏。


    房間內隻剩下他們四個人,林歡和霍致衍扶著許敬之起身,打算送他去醫院,而許輕微坐在後麵,卻被他們無視。


    許輕微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那種態度,他們都知道了真相,所以這樣對她,而許敬之又是因為自己才變成了這樣,她的心就好像無數利劍插進來。


    疼的要命。


    可那有什麽辦法。


    霍致衍和林歡扶著許敬之出去,約翰也帶著人上來,霍致衍便沉聲吩咐:“到裏麵將許輕微帶到警察局。”


    剩下的事情,就不用霍致衍再交代了,約翰直接進了房間,將許輕微帶走,親自送到了警察局。


    警方以犯罪嫌疑人的身份正式逮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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