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敬之鄭重的點了點頭,拿著這些東西就出了門,而他,則與林歡坐在沙發上,單手將林歡摟在懷中,兩個人都安靜著,不說話。


    他們都在等待。


    林歡等待著小漠平安,等待著那個結婚證,等待著發表聲明,承認霍致衍拋棄了林歡,與許輕微最終在一起。


    而霍致衍等著,隻有一個信念,那就是他們會找到譚遂遠和許輕微的藏身之地,他就不信,他霍致衍會叫這兩個人個拿住。


    而許輕微這邊。


    掛斷電話後,許輕微就滿心歡喜的等著結婚證的到來,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有了這個結婚證,她就有了更多的籌碼,就算事後霍致衍想要追究,也會礙於他們夫妻的身份,不會大張旗鼓。


    就算是折磨,也總比坐牢強吧。


    這是許輕微心中的小九九,她倒是想的十分的周全。


    她正坐在一旁沾沾自喜的時候,譚遂遠突然將一把匕首拿在手中,反複的看著,視線不時的看向小漠。


    小漠很害怕,整個人瑟瑟縮縮的躲在角落,因為先前的嗬斥,他現在連快餐都不敢吃了。


    可憐的蜷縮著,他叫過身邊的人,叫著叔叔叔叔我害怕,可是,沒有人理會他。


    他小小的身軀是根本承受不住的,他已經在心中刻下了陰影。


    當譚遂遠拿著匕首走過來的時候,小漠便抽抽搭搭的搖著頭:“不要啊,我害怕,爸爸,媽媽……媽媽……我怕……”


    譚遂遠卻冷漠的看著他,這個孩子,這麽小,若是殺了的話,應該不用費什麽力氣吧。


    他狹長的眼睛狠狠眯了一下,一把將小漠抱在懷中,小漠拚命的掙紮,大喊著:“不要,不要,我怕,媽媽……救我……”


    他才多大啊,這麽小的孩子就經曆這樣的事情,還能夠這樣表現,已經是一件十分難得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譚遂遠要對他做什麽。


    許輕微轉頭就看到譚遂遠拿著刀朝小漠的脖頸刺過去,忙大喊了一聲:“你幹什麽!”


    隨即跑過去,將小漠從他懷裏搶走,護在身側,麵色陰沉的嗬斥:“你瘋了嗎?你還真的要殺了這個孩子!”


    譚遂遠十分冷漠的看著許輕微,那種冷,是許輕微先前都沒有見過的冷,他似乎已經瘋了,已經不記得自己是誰了。


    一字一句,冷漠的像一個殺人魔鬼。


    “霍致衍的孩子,絕對不能留下,我要他死。”


    在許輕微看來,譚遂遠已經瘋了,他竟然能夠說出這樣比她還要喪心病狂的話來。


    可是,更加重要的是,譚遂遠根本不認為自己瘋了,他甚至十分的清醒,他的目的,從來不是幫助許輕微做什麽,他就是衝著霍致衍來的,他們霍家欠他的,現在應該還清了。


    而殺了小漠,就是他與霍家正式宣戰的第一步。


    他從來不懼怕生死,也不懼怕法律的製裁,殺個人而已,他們霍家又有哪一個人手上是幹淨的!


    他一步一步走向許輕微:“把孩子給我。”


    許輕微護著小漠,她的心裏還想著霍致衍答應她的事情,她真的要的不多,答應那些要求,她真的會將小漠還給他們,畢竟孩子是無辜的。


    這一點她十分的清楚。


    譚遂遠這個樣子,她也隻能護著小漠,不讓小漠被他傷害。


    “許輕微,把孩子給我!”譚遂遠有些瘋狂的怒吼:“我告訴你,霍家的人,都得去死,一個都不能留下!”


    瘋狂,崩潰,激動,譚遂遠此刻就像一個瘋子一樣,緊緊的按住許輕微的肩膀,狠狠的想要將她拽走。


    小漠緊緊閉著眼睛,他聽林歡說過,害怕的時候,就將眼睛閉上,這樣就沒那麽害怕了。


    這樣林歡就會來救他了。


    可許輕微卻沒有人來救她,她奮力的抵抗,大聲的斥責:“譚遂遠,你與霍家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你到底要做什麽,你知不知道殺人是犯法的!”


    “犯法的?”譚遂遠冷冷笑了:“你知不知道綁架也是犯法的?許輕微,你少給我說這些,好像你自己什麽都沒做過一樣!我今天就要殺了這個孩子,你休想管我!”


    可許輕微還惦記著結婚證,惦記著霍致衍對她的服輸,內心深處的那點善良還在告訴著她,千萬不能讓譚遂遠真的將小漠殺害。


    她隻能奮力的去做鬥爭,可是譚遂遠的手上還拿著匕首,因為許輕微的推拒,譚遂遠十分的不耐煩,之際拿著匕首狠狠刺進許輕微的肩膀。


    那種硬物刺進自己的身體裏的疼痛,劇烈的疼痛,叫許輕微不可遏製的大叫!


    然後頹然的倒在地上,小漠倏然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更是哭的厲害,甚至都有些快要暈倒。


    許輕微疼的蜷縮在地,在場所有的手下,誰也不敢上前,因為譚遂遠已經瘋了,他們誰也不想死吧。


    然而這一刀下去,確實讓譚遂遠冷靜了不少。


    他將匕首扔到地上,伸出腳狠狠踢了許輕微一腳,冷聲吩咐:“給她止血。”


    這下才有人過來為許輕微止血,而他則拿著許輕微的手機給霍致衍打電話。


    電話接通,霍致衍就聽到裏麵傳來陣陣哭聲,和陣陣哀嚎。


    他很確定,那裏一定出事了,心下一沉,他冷喝道:“你不是答應我,不會傷害小漠嗎?”


    可誰知道,裏麵傳來的聲音不是許輕微的,反而是譚遂遠。


    “她許輕微答應你的,是她答應的,我還沒說什麽呢。”


    “譚遂遠?”


    霍致衍縮了縮瞳孔,林歡也緊張起來。


    他又要做什麽。


    “你要幹什麽?”


    譚遂遠嗤笑了聲,把玩著手中的槍支,對準了小漠瞄準,然後用嘴巴做著嘭的聲音。


    “沒什麽要的,我隻是想要你們霍氏,百分之六十的股份,我要做你們霍家絕對的控股人。”


    霍致衍暗了暗神色:“譚遂遠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麽要與我作對,你為什麽要霍家這麽多股份,還有,你這麽做,不怕犯法嗎?”


    話音剛剛落下,那頭就傳來譚遂遠的笑聲,那聲音比起許輕微,更加的危險,更加的叫人無法鎮定。


    “笑話,犯法的事情我若是怕了,還會跟著許輕微那個傻子這麽做嗎?至於股份,你就當我貪財好了,給還不是給,說句痛快話,不是隻有你霍致衍有槍。”


    這幾句話,告訴了霍致衍很多的信息,比如他根本就是個喪心病狂,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人,比如他身上有槍,很有可能會殺人,再其次,他說的那句貪財,分明就是一個借口,他一定隱藏著什麽別的理由。


    可是當下,霍致衍也無法再問更多,他隻是警告著:“譚遂遠,我不知道我哪裏得罪過你,但是孩子是無辜的,你可以直接來找我談,股份我可以給你,但是孩子不能出事。”


    “我不能保證你的孩子會不會出事,他太吵了,我就會一槍斃了他,你不是也很會這樣威脅嚇唬別人嗎?”


    譚遂遠顯然沒有許輕微好對付,若是許輕微,肯定就答應下來了,可是譚遂遠他還是這樣堅持著。


    甚至讓霍致衍更加的確定,這個男人實在是太危險了。


    林歡聽到他的話,緊緊抿了下唇角,閉著眼睛祈禱,不要有事,小漠,你千萬不能有事,如果小漠有事,她也不會活了。


    這樣的生活,她早就無法忍受了,她會和小漠一起去死,她會去死的。


    不過那頭,譚遂遠似乎沒那麽激動了:“行了,先把股份給我,然後呢,把你媽媽叫過去,當著西南方向,給我跪下,磕三個響頭,視頻發過來給我看,我會考慮,不傷害你兒子,不然的話呢,我的槍不長眼睛,誰知道會不會一槍就把你兒子給……”


    他作勢拿起手槍對準小漠,小漠被許輕微的手下抱在懷中,是以保護的姿態抱著,這是許輕微的要求,因為意識混沌的她還是確信,若是霍致衍今天救不了他們,她和小漠都得死。


    可是,譚遂遠已經裏裏外外換成了他的人,她和她的手下,現在都是被包圍的狀態。


    而她完全行動不了,隻是止血而已,她需要的是治療。


    那種疼,很快就要吞噬她了。


    “好,我答應你,我這就叫我媽過來,你不要激動,我這就叫她過來。”


    警察聞言,便派人出去,而霍致衍則冷靜的說:“我的人已經去接她過來了,不過我還是想要問問你,你到底為什麽要我媽過來,還要她下跪?”


    這似乎刺激了譚遂遠的哪根神經,他突然激動起來:“混賬!這也是你可以問的,霍致衍,你隻管做你該做的事情,你不配問我!”


    霍致衍閉了閉眼睛,強迫自己冷靜,而林歡也走過來,對著電話說:“遂遠,你不要激動,有什麽話我們好好說,我求求你,不要傷害我的兒子,求你了。”


    譚遂遠聽到林歡的聲音,麵露痛苦,扯著嘴角遺憾的說:“林歡,如果你愛我就好了,我怎麽會傷你的兒子呢,可是,你為什麽偏偏要跟霍致衍在一起,你知不知道,我要霍家的所有人都得去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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