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沒有這樣固執了,對於林歡的執念,早就隨著她和霍致衍感情的好轉而漸漸的淹沒了。


    被掩藏了。


    可是,林歡和霍致衍出事了,他們最終還是出事了。


    這是老天爺在給他機會啊,他怎麽可能放棄這唾手可得的機會,如果可以,真想讓林歡一輩子都回不到棠市。


    沉吟了下,譚遂遠冷靜的看著林歡,認認真真的說:“林歡,你去了棠市一樣也要知道這些事情,到時候你會驚訝,會憤怒,會有很多的不可控製,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去受傷害。”


    林歡縮了縮瞳孔,雙手倏然收緊,低沉著嗓音問:“到底什麽事情。”


    “霍致衍與林凡柔在一起了,林凡柔也住進了霍家,現在霍夫人和霍家老爺子都對林凡柔寵愛有加,霍致衍在三天前,已經承認了林凡柔的身份。”


    譚遂遠說的很快,每一個信息都清楚明了的透露出來,事情如此,他隻是原話說出來,這一個月,就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林歡以為自己聽錯了,她那麽了解霍致衍。


    不敢相信的,又問了一遍:“你說他們在一起了?”


    譚遂遠抬手按住林歡的肩膀,像是在給她力量一般的說:“林歡,沒事的,你還有我們這些人在,霍致衍不是良人,我們早點看清楚就是了。”


    林歡甩開他的手,扯了扯嘴角,臉上露出嘲諷的神色,早點看清楚就是了?哪裏有這麽簡單。


    如果能夠這麽簡單,當初林凡柔來醫院找她,和她坦白的時候,她就不會那麽激動了,就不會讓自己的孩子早早出生,並且……


    這一切都不是一句看清楚就是了,就能解決的事情。


    “你是說,霍致衍和林凡柔已經在一起了,霍致衍的媽媽和爺爺都非常的喜歡林凡柔,而我,隻有離婚這一條路可以選擇了?”


    林歡真的不願意去承認,她輸了,甚至於輸的徹徹底底,她原本以為,林凡柔不過是個胸大無腦的女人。


    就算有些聰明,也不過是小聰明,上不得大雅之堂,可是她真的錯了,林凡柔輕易的就讓自己變成了現在這幅德行。


    她身手看了眼自己疤痕還未消除的兩隻手,再想想肚子上那道刀疤。


    “我知道了,他們在一起了,可是那又怎麽樣?”


    她抬起頭,淡漠的看向譚遂遠,一字一句道:“我要問清楚的,還是要問清楚,就算不問清楚,遂遠,我們還沒有離婚呢,他還是我的丈夫,我還是他的妻子,他找女人,那是他找了小三,而我,我還是要去找他的。”


    這不矛盾。


    這不矛盾。


    就好像在心裏頭給自己勇氣一樣,反複的肯定,反複的確認。


    譚遂遠看著這樣的林歡,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沉吟了下,才緩緩道:“可是林歡,他不愛你了,他背叛你了,你還問什麽呢,如果是離婚,他有能力直接將你們的離婚證辦了,如果你願意,我現在就派人去告訴他,不需要你來出麵。”


    他認認真真的看著林歡,一臉擔憂的說:“你不需要再去承受痛苦了,林歡。”


    林歡笑了笑,帶著一絲苦澀,眼底是濃濃的傷心,可是,下一秒,她就強迫自己堅定信念,強迫自己堅強起來。


    她不會被打敗的,她現在不是好好的挺過來了嗎?


    這麽多的苦難都過來了,為什麽現在又要當縮頭烏龜,想必,霍致衍也不會去當什麽縮頭烏龜吧。


    也許現在就等著她過去找他。


    一拍兩散,也可以!


    林歡深深提了口氣,冷厲的看著譚遂遠:“沒什麽的,我又不是第一次受傷,已經不會那麽疼了。”


    說罷,她便要往車站裏麵走,可譚遂遠還是回過頭攔住她:“林歡,你知道我擔心你,你離開他,還有我在等你,難到我真的比不上霍致衍嗎?他出軌了。”


    他出軌了,遠遠比譚遂遠說的前麵的話來的直擊人心,林歡就覺得在自己的心被千瘡百孔,很疼,很疼。


    可是疼能怎麽樣,她什麽時候因為太疼了,所以就放棄了。


    勾了勾唇角,林歡看向譚遂遠:“你知道舒夏喜歡你,你也知道我不可能跟你在一起,就不要強求了,我很感謝你對我做的一切,但除此之外,我個人的私事,我自己會處理。”


    不管是遭遇什麽,她都要自己去看,自己去判斷。


    說罷,她便幹淨利落的轉身。


    譚遂遠看著她的背影,暗了暗神色,而他身後,舒夏緩緩走過來,緊緊盯著他的後背,回想起他說的話,暗了暗神色,低聲道:“林歡就那麽值得你喜歡嗎?”


    譚遂遠挑了挑眉頭,意味深長的回過頭來:“那是你姐姐。”


    “我姐姐和我,真的差了很多嗎?”舒夏走近譚遂遠,伸手按住他的胳膊:“譚遂遠,你告訴我,你告訴我,我跟我姐姐,跟林歡真的差了很多嗎?我以為我足夠愛你。”


    她以為自己已經足夠愛他,可以有一天與他並肩站在一起,她以為譚遂遠一直都在給她機會,都在讓她成長。


    可成長的代價就是,他還一直喜歡著林歡,而自己不過是一個療傷的工具嗎?


    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可更可笑的,譚遂遠鬆開她的手,陰冷的眼眸冷冷盯著她的雙眼,諷刺的說:“舒夏,我什麽時候說過我喜歡你,想要跟你在一起,你的一廂情願不能讓我買單吧。”


    舒夏怔愣了一下,緩緩後退,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也好像眼前這個她崇拜敬佩的男人,一下子從神壇降了下來。


    是她想太多了是吧。


    舒夏轉身拋開,譚遂遠卻諱莫如深的眯了下眼睛,很好,一切都在按照計劃進行著,對,舒夏就是個利用的工具,隻是是不是療傷,誰知道呢。


    幾個小時的車程,林歡到達棠市。


    這時候已經是下午了,林歡下了車,走出車站,外頭正是落日餘暉,她抬頭看了眼天,微微閉了下雙眼。


    棠市啊,她又回來了。


    隻是這一次回來,多少有些不一樣的,她不知道現在的心情有多複雜,也不知道該幹什麽,一股腦的回來了。


    也知道了霍致衍承認林凡柔的事實,可偏偏回來,幹嘛呢。


    一個人走出去,不遠處一個女人站在車前,似乎一直在注視著她,直到她走過來,快要目不斜視的離開,女人才開口道:“林歡,我們才多久沒見你就不記得我了。”


    林歡頓了下,蹙著眉頭回眸,清冷的眼眸對上女人意味深長的笑,暗了暗神色,低聲道:“許輕微,你怎麽知道我回來?”


    許輕微走到她麵前,上下掃了一眼,淡聲問:“你身體好了?”倒是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壓根就不想回答。


    “許輕微,我想知道你來的意圖是什麽,不然我們沒有可說的。”說著話,林歡就要離開,許輕微這才低聲笑了說:“我隻是有些同情你,辛辛苦苦的懷著孕,卻被自己的妹妹傷害,你的孩子沒了,她卻懷了孕,還成了霍家的座上賓,現在,你沒聽說嗎?霍致衍和林凡柔很快就會訂婚。”


    林歡心髒不可遏製的顫抖,就像千百顆針在紮她的心髒,狠狠地揪心的疼。


    縮了縮瞳孔,林歡緊抿著雙唇默了默,半晌後才強忍著說:“我還沒有和他離婚,他們怎麽訂婚。”


    “那還不簡單嗎?你這不是回來了嗎?難道你還想著奪回霍致衍嗎?”許輕微諷刺的笑了:“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是霍家的罪人,害了霍檸嫣不說,現在又將孩子給弄死了,林歡,你就是個掃把星,我勸你還是趁早離開。”


    許輕微這麽一說,林歡是有那麽瞬間的怔愣,她說的,似乎很對,她就是一個掃把星,霍檸嫣死了,孩子也死了。


    可是,林歡冷冷掃了眼許輕微,一字一句道:“可是你說錯了,許輕微,你什麽都不知道,就別瞎說了,就算是林凡柔,也不是你,你一直摻和有意思嗎?”


    林歡本來懶得理會她,她卻硬是要往槍口上撞,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霍致衍的事情都與她沒有關係。


    可是她一直都比任何人都積極。


    嗤笑了聲,林歡淡淡諷刺:“怎麽,你這麽上心,霍致衍會感激涕零還是與你舊情複燃?你不要開玩笑了。”


    林歡說完話,揚著腦袋高傲的離開,她知道自己也許快要一無所有了,可沒有關係,就算什麽都沒有了,她還有信念,還有決心。


    許輕微看著她離開,微微眯了下雙眼,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出去:“她人已經到了,現在應該會直接去找霍致衍”


    “有什麽情況,及時聯絡,最好不要讓她受傷。”


    掛斷電話,許輕微勾了勾唇角,不要讓林歡受傷?譚遂遠總是這樣,當了婊還想立牌坊。


    林歡確實如許輕微猜測的那樣,很快就打了車去了景華苑,她來的目的就是要見霍致衍問清楚,自然第一站就是去景華苑,她林歡曾經住過的家。


    到了景華苑,她下了車,看著這個生活了很久的家,閉了閉眼睛,腦海中全是與霍致衍在這個家裏,美好的記憶。


    現在想來,那該多美好,當初怎麽就不知道珍惜呢。


    正靜默的片刻,大門被拉開,那個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她的麵前,林歡閃了閃眸光剛要張口,他的身後林凡柔走了出來。


    看到林歡,愣了一下,隨即挑著眉頭得意的說:“喲,是姐姐來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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