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檸嫣在德國發生過什麽,霍致衍不知道,唯一知道的人林歡,還失憶了,不記得那段故事了。


    他一直在尋找,哪怕是一丁點屬於霍檸嫣的記憶。


    然後他得到許敬之提供的消息去了德國,也得到了這樣一個不太好的消息,原來在他眼裏一向那麽厲害,聰明的霍檸嫣,竟然在過著與他不同的人生。


    看著墓碑上的她,燦爛無比,那樣肆意揮灑的樣子,霍致衍沉默了良久。


    直到掃墓人從旁經過,他才堪堪回神,低聲道:“檸嫣,我已經知道了,這些事情我沒有全部都告訴媽,她受不了,但是林歡是無辜的,我隻能這麽做。”


    不是讓霍檸嫣去理解他,也不需要霍檸嫣去原諒她。


    在那場綁架案中,林歡是徹徹底底的受害者,她與霍檸嫣的人生本來沒有任何的關係,就因為是挺好的朋友,所以才遭遇這場劫難。


    所以,霍致衍跟岑素玉說了,說了些不該說的話,讓岑素玉那樣的惶恐震驚。


    “我希望這些事情林歡永遠都不會知道。”霍致衍低垂著眼眸,聲音清冷:“但如果有一天她真的都想起來了,我也會一字不差的全部都告訴她。”


    “檸嫣,她會原諒你,不會怪你。”


    林歡就是那樣的女人,即便岑素玉這樣的不待見她,這麽的說話難聽,這麽的叫林歡受到傷害。


    林歡也沒有真正意義上與岑素玉對壘,與她動手。


    反而還會自我反省,說自己做錯了。


    霍致衍這一次來墓園看霍檸嫣,就好像將心中的一個死結解開了,如果她還活著,自己知道了這些事情,肯定不會像現在一樣這麽的淡定,可人已經走了,他想要發火都無濟於事。


    林歡不知道他回了霍家,還去了墓園,此時她正跟安瀾,舒夏聊天,才在聊天中得知,譚遂遠出差了。


    “這一次,主要還是高定婚紗的問題,譚總親自飛了巴黎,希望促成合作,也是很辛苦。”


    安瀾輕聲說著,手上拿著手機隨意擺弄,林歡點了點頭,說:“這次高定婚紗要是搞定了,那遠婚禮隻會越來越高端,譚遂遠在這一反麵,很有獨到的眼光和過人之處。”


    “你就老老實實的安胎,工作上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


    林歡扯了扯嘴角:“我說一說還不行了。”


    舒夏在一旁看著她們兩個人鬥嘴,摸了摸肚子說:“我都有點餓了,一會兒等姐夫回來了,瀾瀾姐咱們兩個去吃火鍋吧。”


    “你是故意在我麵前說的嗎?”林歡瞥了她一眼,說什麽不好,偏要說什麽吃火鍋,要知道她真的最愛火鍋了。


    舒夏不好意思的吐了下舌頭:“我才沒有呢,隻是我真的很饞,又怕瀾瀾姐跟蒙大哥出去,所以隻能提前預約一下了。”


    “什麽論七八糟,誰跟他有約了,我還有病呢。”安瀾臉色微變,顯然聽到蒙歌的名字不是那麽的高興,林歡狐疑了下,笑著問:“怎麽了,和蒙大哥發脾氣了啊?


    “你看我像是發脾氣的人嗎?”


    “不像嗎?”林歡和舒夏對視一眼,頗為默契的看向安瀾,安瀾扯了扯嘴角,扒了扒頭發不耐煩的說:“我才懶得和他生氣呢。”


    林歡一聽這話,就知道肯定是發了脾氣,安瀾一向大大咧咧,要是早先肯定都已經說了,不過也是她之前也沒有去關心過,林歡笑了笑,隻好勸慰道:“談戀愛哪有幾個不生氣不吵架的,你們互相理解對方一點。”


    “我有理解他啊,他工作忙我都沒有打擾過他,隻是我周末想回家,叫他跟我一起回去,他就不願意,鬼才知道他為什麽一再推脫。”


    林歡動了動眉梢,精神了一些:“你們兩個才多久就這麽著急帶他回去見叔叔阿姨了,蒙歌也有自己的考量嘛,你就乖乖跟在他身後,他還能不要你啊。”


    林歡總覺得像霍致衍和蒙歌這種男人,對待感情都不是那麽隨便的,那麽輕易的,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標準,但就是這樣覺得。


    正說著,霍致衍就提著食物水果進來,聽到林歡的話,勾了勾唇角。


    安瀾見狀調侃:“我們家歡歡現在完全倒戈了。”


    “哪有!”林歡嗔怪一聲,瞥了眼霍致衍,霍致衍倒是很坦然的將東西放好,舒夏拿著水果去洗,他便對安瀾說:“蒙歌沒跟你說過吧,他上周回家,還跟家裏人提了你,昨個我遇到蒙叔叔,還跟我說,蒙歌準備帶你回家了。”


    安瀾眨了眨眼睛,不敢相信的問:“你說真的?”


    “當然是真的。”霍致衍挑了下眉頭,看了眼林歡:“隻是我今天都說出來了,將來蒙歌跟你說了,就沒有驚喜了。”


    林歡不厚道的笑了:“沒事,我們家瀾瀾可以演出來。”


    “別鬧,我不跟你說了,我現在就要去問蒙歌,他竟然敢騙我到現在。”


    安瀾與蒙歌才確定關係沒多久,蒙歌就要帶她回家,已經是很迅速的了,不過安瀾更加的心急。


    舒夏端著水果回來,見房間沒有安瀾的身影,無奈的聳了下肩膀:“我知道,我預約的火鍋看來是沒戲了。”


    “跟我在這裏一起吃點再回去吧。”林歡笑著,看起來安瀾和舒夏過來,她的心情還是很不錯的。


    霍致衍也就開口留舒夏,不過舒夏才不會當電燈泡,拿了個蘋果就走了:“我不啦,我還是回去自己吃點什麽好了,才不要當電燈泡。”


    林歡已經給舒夏重新找了房子,她已經住下了,現在也開始學著自己適應獨立的生活,工作上也漸漸能夠獨當一麵,沒有林歡的照拂,也可以很好的完成工作。


    最起碼,沒有再出現在私享嫁那種不好的事情了。


    也許是經曆過那件事,她也有了成長。


    林歡看她離開,欣慰的勾著唇角,對霍致衍說:“我這個妹妹,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是感情卻是最好。”


    “我知道。”霍致衍揉了揉她的頭發,示意她吃飯:“你放心,我也不會虧待你妹妹,將來她不願意在遠婚禮工作了,我這霍氏隨便給她一個位置。”


    “我可不是這個意思啊。”林歡咳了兩聲,霍致衍伸出手撫她的後背幫著她順氣。


    兩個人正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以前是絕對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他們是一點就著,水火不容的性格。


    別說是這樣閑適的聊天了,就是說兩句都恨不得要吵起來。


    林歡那時候性子更加的剛烈,而霍致衍也不會用方法,總是硬碰硬。


    岑素玉站在病房門口,聽著裏麵兩個人聊天,霍致衍難得的,有很多的話要說,也難得的,說話這麽的溫溫吞吞。


    她被傭人扶著,剛剛摘了吊瓶就過來,身體還有些虛弱。


    林歡吃好了,霍致衍就將餐食收拾了,剛起身,餘光撇到門口有一個身影,便沉聲道:“是誰站在那裏?”


    岑素玉抿了下唇角,麵色沉靜的推開門:“是我。”


    霍致衍霎時間擰起眉頭,俊逸非凡的臉上閃過一絲冷意,防備的說:“媽,你來這裏幹什麽,沒什麽事情就回家再說吧。”


    “我是來找林歡的,有幾個問題想要問問她。”岑素玉聲音鎮定,平靜,好像沒有任何的問題。


    林歡斂了斂神色,看向霍致衍,霍致衍輕薄的唇角抿成一條線,沉吟了下,才道:“林歡之前暈倒了,你……”


    “我不會傷害她。”岑素玉歎了口氣上前,看著林歡說:“我就是來問點事情,問清楚了就走。”


    “什麽事?”林歡揚頭問她。


    她思忖了下,眼底染上濕潤的淚水:“林歡,你說你不記得當年在德國的事情了,那我女兒檸嫣在學校的時候什麽樣子,你也不記得了嗎?”


    “媽,你說這個做什麽。”霍致衍警告意味濃厚的看向岑素玉,岑素玉卻突然激動的上前抓住林歡的手:“你告訴我,你一定知道的啊。”


    林歡怔愣了下,緩了緩才道:“我沒什麽印象了,許多事情都沒想起來,隻是,隻是知道她……”


    “她怎麽了?”


    林歡覺得自己的手越發的疼了,岑素玉在用盡力氣的握緊她的手。


    “隻是覺得她是個非常肆意的女人,很瀟灑,在學校裏也是很多人青睞的,再多,再多我就不記得了。”


    這一點點的也是林歡上次跟霍致衍去墓園才有的印象,再多她就沒有想起來過了。


    岑素玉聽到肆意,瀟灑幾個字,突然覺得,這並不是什麽好詞,因為聯想到霍致衍說的,她的女兒墮胎了啊,那樣肆意瀟灑的女人,就算是墮胎,應該也不覺得有什麽吧。


    那可是她的女兒啊,岑素玉眼淚倏地流下來,林歡更茫然了,她根本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情,看著霍致衍道:“這是怎麽回事,霍檸嫣怎麽了?”


    “不是這樣的,不可能是這樣的,林歡,我女兒檸嫣,她在學校年年拿獎學金,還告訴我要考碩士,要考博士,她告訴我了,她真的都告訴我了,你知不知道?”


    林歡蹙著眉頭,腦海中一幕一幕的碎片記憶正在拚接,什麽碩士,博士,這些話她好像從來沒有聽霍檸嫣說過。


    “我不知道。”林歡臉色有些蒼白,頭越發的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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