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歡謊稱霍致衍要求做了流產手術,正叫李主任不知道該怎麽做好,一道冷聲嗬斥,將靜謐的氣氛打響。


    林歡麵如死灰的看著某處,並不意外他的到來。


    挺直身板站在原地,好像就在等他,而霍致衍嘭的推開門,大手穩穩扣住林歡的肩膀,陰鶩的眼眸盯著林歡:“告訴我,你他媽要幹什麽!”


    林歡幾不可察的閃了閃眸光,手緊緊攥著拳頭,抬起下顎,清冷和嗓音道:“我要墮胎,要流產,我不要這個孩子!”


    每一個字都帶著深深的怒意,讓霍致衍聽了之後心底一沉,大手越發緊的扣著她的肩膀,林歡也不懼怕,就那麽倔強的看著他。


    那眼神,霍致衍很久都沒有忘記過,太過決絕,太過淩厲,她下了決心不要這個孩子。


    “我不要你霍致衍和我的孩子,你聽明白了沒有!”林歡突然激動的大喊,將霍致衍的手掰開,狠狠的捶打他的胸口。


    她無法冷靜,無法做到冷靜,看到霍致衍,她就能夠想到那些痛苦的事情,她不要再這樣下去,她要遠離這個男人。


    可她就算再怎麽爭吵,再怎麽掙紮,霍致衍都任由著她鬧了,直到她打的累了,腳步不穩的扶住桌麵,霍致衍才一言不發的抱起林歡,離開了醫院。


    走到門口,霍致衍要將她抱進車裏,她卻在他的懷中,冷冷說道:“你今天阻止我,我就明天來,明天不行,就後天,你有種就天天看著我,不然我不會留下他。”


    霍致衍開車門的手一頓,旋即將林歡放下來,單手牽製著她,沉聲道:“是不是我說什麽都沒用?林歡,你真的以為我沒有辦法嗎?我若是願意,現在就可以將你關起來,別說你要來醫院了,你就是想出家門,都出不去,你威脅我?”


    “是,你霍先生有多大的能耐我知道,可我已經告訴了安瀾,告訴了舒夏,如果你真的要監禁我,她們會報警,你霍致衍權勢滔天又如何!”


    霍致衍墨澈眼眸狠狠一縮:“林歡!你就是跟我在一起了能怎麽樣,你當真不愛我!”


    林歡眼中蘊著淚水,滿是憤懣的看著他,一字一句道:“對,我當真不愛你,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她猛地推開霍致衍,轉身朝馬路對麵走去,霍致衍聽了她的話,隻覺得心髒鈍痛,但轉眼見她離去,又上前拉住她的手,強硬霸道的將她塞進車裏。


    “霍先生!”一聲急促的聲音傳來,伴隨著急促的腳步,霍致衍蹙下眉頭,循聲看去,就見安瀾跟舒夏急急忙忙的走了過來。


    見林歡臉色蒼白,狼狽的不成樣子,安瀾抿了下唇角低聲道:“霍先生,我們已經知道了林歡的事情,她情緒不穩定,今晚就去我那裏,我保證不會帶她來醫院,隻是,你們都需要冷靜冷靜,既然已經是孕婦,就更應該注意不能動怒,以免傷了身體,霍先生,我這麽說,你應該能明白吧?”


    安瀾難得的冷靜,來的路上她這段話已經打過腹稿,今晚,霍致衍不能帶走林歡。


    霍致衍聞言黑眸凜冽的看向林歡,沉吟了半晌才低聲道:“人你們可以帶走,但出了什麽事情,你們負不起這個責任。”


    “霍先生放心,我不會叫林歡有事的,至少會比現在更好。”安瀾不輕不重的諷刺,叫霍致衍心思一沉,低聲吩咐:“明天一早我就會去接林歡回景華苑。”


    安瀾點了點頭,便上前和舒夏將林歡扶起來,三個女人腳步緩慢的離開,直到她們上了車,霍致衍才坐回車裏,並派人跟著她們。


    回到了安瀾家中,林歡全身無力的倒在床上,舒夏在一旁急的掉眼淚,抽搭著說:“怎麽辦呀瀾瀾姐,我姐姐她會不會有事?”


    安瀾臉色好不到哪裏去,歎了口氣拍了拍舒夏的肩膀:“你姐姐不會有事的,去倒杯熱水過來。”


    舒夏抹了抹眼淚哦了一聲,連忙去給林歡倒水,房間內隻剩下她們兩個人,林歡望著天花板,安瀾沉默了半晌開口道:“事情發生的突然,你先冷靜冷靜,具體要怎麽做,咱們再考慮考慮,畢竟和你結婚的不是別人,是霍致衍,你想幹什麽沒有那麽容易。”


    林歡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誰說不是呢。


    “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我不能再將這個錯誤擴大了。”林歡緩緩開口,帶著從容和堅決。


    安瀾抿著唇角,不知道是該勸還是該怎麽樣。


    林歡去了安瀾家,霍致衍也就沒有回家,霍園來了電話,叫他回去,他到霍園時,許輕微已經到了。


    正坐在沙發上與老爺子和岑素玉說話,見霍致衍到了,便起身笑說:“致衍,以為你過會兒才過來呢。”


    霍致衍淡淡恩了一聲,許輕微扯了扯嘴角隨即又坐下,岑素玉見霍致衍用這種態度對許輕微,當下便不輕不重的教訓:“輕微特意過來看我和你爺爺,你好歹是家主,怎麽對客人這麽沒有禮貌。”


    “岑阿姨,您可別這麽說,我和致衍那麽熟了,哪裏會在乎這個。”許輕微始終掛著淡淡的微笑,十分得體。


    末了又問霍致衍:“怎麽不見林歡一起跟著過來?”


    霍致衍揉了揉眉心,冷聲道:“她生病了。”


    “怎麽還生病了,有沒有去醫院看看,現在這茬感冒很難好,要好好治療才行。”許輕微狀似擔憂的說著,霍致衍幾不可察的蹙了下眉頭,想到林歡那樣子,要是感冒還好了!


    “叫我回來做什麽?吃飯的話,我沒時間,有事就快說吧。”霍致衍沒有回答,反而直接了當的問他們叫他回來幹什麽。


    老爺子一聽,中氣十足的道:“你這是什麽態度,我聽你媽媽說了,在檸嫣的忌日那天,林歡去了,鬧的很不愉快。”


    “如果是要說這件事,我沒有什麽要說的。”霍致衍臉色冰冷的起身:“我還忙,就不留了。”


    老爺子氣的橫眉怒目看著霍致衍:“你是不是想氣死我才安心!”


    “致衍,看你怎麽跟爺爺說話呢,爺爺年紀大了經不起你這麽……”岑素玉話沒說完,霍致衍煩躁的扯了扯領帶,沉聲道:“都已經成為事實的事情,還有什麽經不起,老爺子,您活了這麽大歲數,是非黑白分不清嗎?”


    霍致衍沒再停留,說完話便冷冽的離開,老爺子擰著眉頭沉默了,甩開岑素玉扶著他的手,上了樓。


    岑素玉沉著臉色與許輕微對視一眼,埋怨道:“你瞧瞧他現在這個樣子,半點也說不得了,那個林歡真是叫人煩心。”


    許輕微低斂著神色,陰冷的氣息一掃而過,寬慰的開口:“阿姨您別生氣,致衍一時鬼迷心竅也沒什麽。”


    岑素玉歎了口氣,拍了拍許輕微的手:“要是你們還在一起,我也不會有這麽多煩心事了。”


    許輕微扯了絲笑意出來,心裏又有幾分後悔,幾分唏噓。


    她回到棠市,成為私享嫁的主編,站在與霍致衍能夠比肩的地方,但他至今還未多看她一眼。


    那個林歡,到底有什麽好,許輕微眯了下眼眸眼底是藏不住的陰冷。


    這天晚上,林歡睡得很早,安瀾和舒夏又坐在床邊盯了一會兒,見她睡熟了才各自去休息。


    第二天一早,舒夏早早起來,怕林歡不願意吃早餐,特意去樓下早餐鋪子買了粥回來,天色還灰蒙蒙,她回來時,整理好早餐,想去林歡的房間看一眼。


    可這一開門,卻發現房間內哪裏還有人的存在,被子整整齊齊的疊好,屬於林歡的痕跡都不見了。


    她驚呼了一聲,忙去叫安瀾:“安瀾姐,不好了,姐姐她走了。”


    安瀾睡得迷蒙,聽到這句話立馬坐了起來,掀開被子去房間一看真的沒了,大腦立馬清醒,兩個人穿上衣服馬不停蹄的就出了門。


    安瀾沒有霍致衍的手機號,一時還真的找不到他,但也猜測林歡肯定又去了醫院,她那麽固執,怎麽可能輕易就放棄了。


    而此時霍致衍已經趕到了醫院,他的人徹夜守在安瀾家小區門外,親眼看著林歡在天色剛亮的時候出門。


    可到了醫院,翻遍了整個婦產科都沒有找到林歡的身影,這時候霍致衍才是真正的著急了,這人明明就是進了醫院,可卻不見了蹤影。


    安瀾和舒夏趕到時,霍致衍已經從醫院出來,安瀾見到他立馬跑上去,喘著氣問:“林歡呢?”


    “你問我,我還要問問你,你跟我保證什麽!”霍致衍周身帶著凜冽的寒氣,壓迫的安瀾蹙著眉頭,一臉歉意和著急:“我沒想到她竟然這麽……”


    “霍先生,我們查到了。”就在這個時候,一直調查林歡蹤跡的手下將手機遞給霍致衍,霍致衍看到調查的監控視頻,發現她竟然進了一家私立的小醫院!


    她竟然還敢耍他!霍致衍雙眸狠狠一眯,抬步上了車。


    林歡檢查結束,換上病號服,躺到了手術台上,手術台是冰冷的,炙熱的手術燈也是寒冷的,醫生和護士的臉那麽冷漠。


    她隻覺得心裏慌,緊緊閉著雙眼,等待著醫生開始手術,打了麻藥她就什麽都不知道了,就不會知道失去一個孩子有多麽的痛苦了。


    “林小姐,放輕鬆,我們這就開始,很快就會結束的。”


    醫生冷漠的開口,林歡點了點頭。


    可下一秒,大門嘭的被人推開,霍致衍周身帶著凜冽的殺氣寒氣逼人的朝林歡走來:“誰敢給她做手術!都給我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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