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瀾推開門就看到他們相擁在一起,挑了挑眉頭:“我還想呢,是不是你被欺負了又一個人舔傷口,看來我白來了。”


    來時她就看到了江沅一家,再看看林歡的臉,不難猜測她被欺負了,隻是沒有想到霍致衍竟然會跟她這麽親密。


    安瀾與林歡是從小就玩到大的朋友,說話向來口無遮攔,也十分的豪爽,林歡推開霍致衍,霍致衍冷逸俊俏的臉上露出冷肅的神色,他自然調查過林歡身邊的朋友,對安瀾也早就有所耳聞。


    安瀾看到霍致衍的神色,強裝鎮定的咳嗽兩聲,對林歡道:“你啊,結了個婚一點好事都沒撈著,怎麽這麽倒黴,還不如聽我的跟譚總……”


    “瀾瀾,你瞎說什麽。”林歡看著霍致衍冷眸漸黑,淡淡開口:“我跟瀾瀾說會兒話,你先出去可以嗎?”


    霍致衍緊抿著雙唇沒有開口,下一秒便推開門離開。


    林歡點了點安瀾的額頭,走回床上坐下:“可能霍致衍還有良心不打女人,不然你這麽說話可要遭殃的。”


    安瀾聳了聳肩膀:“不是我說你,霍致衍這種人你也敢惹,當初哪根筋搭錯了想到要嫁給他啊,你腦袋抽了。”


    林歡也覺得自己腦袋抽了,可抽都抽到這個份上了,幾不可察的歎了口氣,她看了眼安瀾從包裏拿出的東西。


    “我這次回來路過烏市,去看了你媽媽,這是你媽媽要我交給你的。”


    林歡想起李茹的那句跟你媽媽一樣,心裏還是憋不住的一股火,眼底閃過一抹清冷,拿過去翻開。


    是一本相冊,基本上都是她小的時候的照片,有她,也有她的父母。


    安瀾看她看的認真,猶豫了半晌沒有開口,林歡像是察覺了,問道:“說吧,我媽還跟你說了什麽?”


    什麽都瞞不過她,安瀾扯了扯嘴角:“你媽不光是要給你這個相冊,還有你妹妹舒夏,這兩天會來棠市上班,讓你給她安排一下。”


    林歡摩挲了下相冊想陳舊的印記,她現在與她的媽媽竟已經到了要用朋友來傳話的地步了麽。


    有些自嘲的勾起冷笑:“舒夏的電話呢?”


    “喏。”安瀾將手機遞過去,林歡存了號碼,便沒再說什麽,對於她的家庭,她真的很少言語,那可能是她不想要觸碰的地方吧。


    兩個人沒說一會兒,就有醫生過來為林歡檢查傷口,重新上藥消炎以後,安瀾便離開了。


    林歡躺在床上很想睡覺,可眼睛盯著天花板,愣是沒有睡意,以前她也沒認真考慮過,但結婚以後,她發現自己真是越來越倒黴。


    不知道是第幾次,腦海中閃現了離婚的念頭。


    霍致衍開門進來,她都沒有察覺,霍致衍見她睜著眼睛在想什麽,走到她麵前,坐下了,林歡才因為眼睛酸澀閉了閉眼,才感覺到一個陰影籠罩下來。


    “在想什麽?”


    林歡一麵朝他看去,一麵坦然的開口:“在想要不要和你離婚。”


    霍致衍那張棱角分明的俊臉染上一抹陰鬱,看向林歡的眼神多了一絲冷意,薄唇緩緩吐出幾個字:“說說看,為什麽?”


    “為什麽還不清楚嗎?我嫁給才幾天啊,就又是刀傷,又是掌摑的。”林歡煩悶的瞪了他一眼,想要翻身背對他,霍致衍卻伸手按住她:“別動了,傷口還想不想愈合。”


    林歡拍開他的手,老老實實的躺著了,隻是眼睛還盯著他:“我跟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母親又不喜歡我,咱們趁著現在沒有幾天離了婚,也算是一件好事。”


    有些時候,林歡發現婚姻不是她想象的那麽簡單,特別是這種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婚姻。


    霍致衍周身散發著低氣壓,沉默良久沒有開口,林歡看著他臉色越來越陰沉,心裏湧起不好的預感。


    “霍致衍。”


    “林歡,是不是我最近對你不錯,你就以為自己可以跟我討價還價呢?”霍致衍單手勾著椅子把手,倚在椅背上,冷冷睨著林歡。


    是不是覺得他霍致衍沒有想象的那麽可怕,還對她不錯,就以為她可以為所欲為,想要離婚就離婚了。


    她以為,嫁給霍致衍那麽簡單,離婚也會如此草率和隨便嗎?


    她到底,將他霍致衍放在哪裏!


    林歡強忍自己的情緒,希望自己可以心平氣和的跟霍致衍好好地談一談。


    深深吸了口氣,林歡從容道:“我們沒有感情,與其在一段沒有感情的婚姻裏,不如放手去找彼此的幸福,我是個非常寬容大度的人,可以讓你去找適合你的,你是不是也應該……”


    “林歡,我不想跟你糾結這個問題。”霍致衍抬手揉了揉眉心,深邃幽寒的眼眸淡漠的掃向林歡:“我的態度已經非常明確。”


    霍致衍與她到底是不歡而散了,林歡見他離開,頓覺眼前一片黑暗,真的要在這樣的婚姻裏長久的待著,還是想點辦法做點什麽。


    在醫院門口鬧出那麽大的動靜,視頻早早就傳到了網絡上,不過好在霍致衍吩咐下去處理,不到一天的時間,這些視頻就全部被屏蔽。


    一周平安無事,林歡在一個星期天出院。


    霍致衍因為去外省辦事,沒有來接她,林歡也就樂的輕鬆,自己整理了行李,安瀾也來了醫院,兩個人便準備離開。


    到了醫院門口,安瀾剛要攔一輛出租車,突然一個路虎甩到她的麵前,猛地停在她的腳邊,嚇得安瀾連忙後退兩步,身體差點沒站住而摔倒。


    林歡上前扶住她:“沒事吧?”


    “沒事,才怪。”安瀾抬起腳就狠狠朝車身踢了一腳,路虎內剛要下車的男人聞聲微眯了下雙眸,拉開車門,大步跨下車。


    林歡和安瀾都不自覺的看過去,男人身材頎長,身形消瘦十分清俊,透著淡漠的疏離,安瀾莫名吞咽了下,偏頭對林歡說:“長得人模狗樣,辦事真差勁。”


    林歡忍住笑意,挑了挑眉:“你就直接說他長得太帥,你不想追究就得了。”


    安瀾瞥了她一眼剛要為自己狡辯兩句,男人卻已經走到林歡的麵前。


    “你就是林歡?”他聲音雖然沒有霍致衍那般低沉,但也極好聽,非常磁性,林歡感受到安瀾挽著她胳膊的手在漸漸收緊,彎了下唇角,淡聲道:“我就是,你是哪位?”


    男人幾不可察的揚眉,但卻還是透著股疏離的道:“我是霍致衍的朋友,上車吧。”


    林歡和安瀾皆是一愣,男人卻已經回身上了車,降下車窗道:“上車,這裏不讓停車。”


    說是霍致衍的朋友,林歡便好好審視了一番,這寡言少語的勁兒還真的跟霍致衍屬於一掛的,她還算鎮定,倒是安瀾,一直扯著林歡的袖子低聲道:“叫什麽啊,家住哪裏,幹什麽工作的,你問問。”


    林歡扯開她的手,低聲道:“要問你自己問啊,我又沒看上。”


    她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可以讓正在開車的男人聽到,男人在她們看不到的地方,勾著下唇角,眉頭微微一挑,明顯有一絲雀躍,但說話時又一副疏離的:“蒙歌,至於家住哪裏做什麽工作的,兩位需要跟我相親還是調查戶口?”


    林歡噗嗤一聲笑出來,氣的安瀾打了她好幾下,什麽叫實力坑友,林歡這就是。


    送林歡到了景華苑,安瀾就搭蒙歌的順風車回去。


    林歡將行李收拾好,下午睡了一覺,霍致衍回來時,她正在睡,並沒有察覺到他進來。


    他才剛從外省趕回來,得知她已經出院,便直接回了景華苑,看到她睡得還算安穩,霍致衍默了默。


    退出去剛要關門,林歡卻因為這細小的聲音而醒來,看到霍致衍站在門口著實嚇了一跳:“你怎麽回來也不說一聲。”


    霍致衍揚了揚眉腳:“我回自己的家還用提前跟你說一聲嗎?”


    林歡暗暗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開口:“那就是我多餘在這裏住了?我現在搬走可不可以?”


    霍致衍眸光暗了暗,臉色冷了半分,靠近林歡擒住她的下顎冷冷道:“別跟我玩花招,以為我會答應嗎?換衣服,晚上帶你去霍園吃飯。”


    說罷,他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她,轉而出門。


    林歡心底一沉,拒絕的話還未來得及說出口,門就被關上,就好像胸口悶了一口血,堵得難受。


    下午五點,林歡換了一件得體的黑色裙裝,穿黑色總歸是最安全的顏色,不會顯得張揚,但領口是一字肩的設計,又透著一絲性感,不會顯得黑色那麽死板。


    霍致衍初見,黑眸幾不可察的眯了眯,帶著一絲別樣的情緒。


    林歡自動忽略他投遞過來的神情,拎起包包出了門。


    霍園她第一次來,但心境卻十分的平靜,說來也是,若是喜歡霍致衍,為了這個男人而來,她一定緊張的要死,可現在她平靜的就像是來參加一個再普通不過的飯局。


    岑素玉已經在家裏等候,餐廳傭人們正在上菜整理桌麵,霍致衍與林歡一前一後走進來,林歡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岑素玉一眼就看到她,見她妝容得體,又十分大氣的走過來,抿了下嘴角,寡淡的開口:“來了。”


    霍致衍淡淡應了一聲,偏頭對林歡道:“這是媽。”


    林歡微微彎了下唇角:“媽媽。”


    這一聲媽媽,倒是讓霍致衍沒有想到,依著林歡的性子,應該會叫一聲霍阿姨就完事了吧。


    可她竟然叫了媽媽,霍致衍別有深意的看向林歡,林歡卻朝他挑了下眉頭,眼底含笑的開口:“早前就想來探望,但我最近身體一直不好,耽擱了。”


    說的不慌不忙,岑素玉斜了她一眼,冷哼了聲:“結婚這種大事致衍都沒提,這也不算是耽擱了。”


    這話說的已經非常明顯,林歡自然聽得出她的意思,雙眸微微一眯,輕描淡寫的開口:“是我們草率了些。”


    微微仰著頭,岑素玉拿出家母的氣勢:“致衍是個十分有規矩的人,結婚這種事都能草率,他可做不出來!”


    林歡始終掛著笑意,岑素玉卻已經有些氣躁,沉聲道:“行了,去吃飯吧。”隨即起身朝餐廳走去。


    霍致衍鷹一般銳利的眼眸睨向林歡,走至她身邊抬手攬著她的肩膀,覆在她耳邊警告:“別給我耍花樣。”


    林歡揚了揚眉腳:“我能耍什麽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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