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一小兩隻狐狸就這麽靜靜對視著,各懷鬼胎,然後又各自別開腦袋。


    “我們要去哪?”樗裏尋問道。


    “你執轡,你問我?”相夫子白了他一眼,他就是找個借口把樗裏尋帶出來,體驗一下人間疾苦,同時讓他放下心中事,忘卻百家學說。


    “腹想去哪就去哪!”相夫子繼續說到,他就是要樗裏尋去做一些自己喜歡做的事,因此也沒有什麽目的地。


    樗裏尋想了想,開口道:“要不我們去東胡吧?”


    “別!”相夫子嚇了一跳,我是帶你出來散心的,可不是讓你再去搞事。


    你上次出中原直接挑起了兩族大戰,現在去東胡,指不定再弄出什麽事來,你哪怕說去百越都好啊,至少百越也算是中原後裔。


    “那要不去百越?”樗裏尋再次開口。


    “......”相夫子無語地看著樗裏尋,你這就是故意在搞事,或者說,你就是要去搞事情。


    “公子是不是擔心自己沒有存在感,所以三天兩頭就想做些事情讓天下人記起?”相夫子突然想到,有些人內心極度缺乏安全感,因此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做些事情,以此來讓人記得他的存在。


    難道公子尋也是這樣的人?


    相夫子不得不保持懷疑的態度,但是又想了想,公子尋自從被天下所知起,沒做一件事都充斥著殺戮和血腥,難道公子尋是兵家口中的那種戰爭狂,百家口中的窮兵黷武?


    “公子喜歡戰爭?”相夫子遲疑地問道,若樗裏尋回答是,那他的任務就重了,天下一統結束了數百年的戰亂,可不能讓天下再交到一個窮兵黷武之人手中。


    樗裏尋搖了搖頭,誰不愛好和平呢?他們現在做的一切不就是為了防止天下再次陷入大亂。


    “那就好!”相夫子鬆了口氣,他看得出來,樗裏尋說的是真的。


    “去嚴地吧!”樗裏尋想了想說道,樗裏一脈是嚴君嫡傳,隻不過因為他們肩負著守護龍脈的責任,因此從不為人所知,世人知道的嚴君後裔也都是在蜀郡嚴道縣。


    “你是想回嚴君封地看看?”相夫子問道。


    樗裏尋點了點頭,嚴君封地,實際上他們樗裏一脈也很少過問,一開始還有聯係,到後來就徹底沒了。


    “那可不容易,有道是劍閣崔嵬,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蜀中之道極為艱難險阻。


    秦滅蜀國,令太守冰治水,打造了天府之國的巴蜀,也成了秦國之糧倉,可是從蜀中將糧食運到關中路上的消耗居然是三十存一。


    可見蜀道之難!”相夫子繼續說道。


    “先生隻注意到蜀道之難,可是先生有沒有注意到,蜀中之糧三十存一,還能保證秦國長平之戰近六十萬大軍,三年的用度,那蜀中產糧是多少?”樗裏尋問道。


    長平之戰開啟時,秦國還沒有修建鄭國渠,因此幾乎所有的糧都是從秦國本土運到前線,而其中的關鍵就是巴蜀。


    因此,樗裏尋也很想知道巴蜀到底是什麽情況,畢竟巴蜀進可攻,退可守,兵家險地。


    “老夫知道齊人之富,非天下可比,或許唯一能與齊相媲美的就是秦國巴蜀了吧!”相夫子也對巴蜀產生了興趣。


    天下人隻知道巴蜀富饒,但是礙於蜀道之難,也很少有士子專程趕去巴蜀見識一下這天府之國。


    “蜀郡可不好走我們要先過漢中,到巴郡才到蜀郡,嚴道縣還在蜀郡最難端!”樗裏尋說道。


    其實他也很好奇,嚴君作為大秦智囊,怎麽會封地會跑到秦國最偏遠的蜀郡,還是蜀郡最南端的嚴道縣。


    作為宗室公子的嚴君,就算隨便瞎封都能封到漢中這些秦國老貴族們的富饒之地,而嚴道縣離成都也遠,在秦國都是流放之地。


    “大秦智囊行事,豈是我等能猜測!”相夫子笑道,他們都以為是羋八子等人故意為之,畢竟當時秦國兩大勢力就是以嚴君為首的秦國老貴族和以羋八子為首的楚係。


    可是現在想想也不太對勁,羋八子就算權勢再大,也不可能隻手遮天,將一個四朝元老(秦孝公、秦惠文王、秦武王、秦昭襄王)的宗室公子封地分到流放之地的嚴道縣。


    不是他們高看羋八子,再大的權勢羋八子也不敢冒著大不韙把公子封地丟到一個流放之所。


    “嚴道縣必有奇特之處!”相夫子凝重地說道。


    如果不是羋八子所為,那隻能是嚴君自請,那作為大秦智囊的嚴君有為何將自己的封地請於嚴道縣呢?


    相夫子來了興趣,或許他將親手揭開大秦智囊嚴君的不解之謎,請關注我,墨家齊墨相夫子帶你走進大秦智囊不為人知的一麵!


    就這樣一拍即合,樗裏尋和相夫子就踏上了前往蜀郡嚴道縣的道路,探尋著大秦智囊留下的兩大謎團。


    葬於樗裏是為守護大秦龍脈,那麽自請封於嚴地又是為何呢?


    樗裏尋表示他也很想知道,本來隻是打算去尋親探訪一番,現在又多了一個更吸引人的目的。


    “漢中就是老秦人的天下啊,民風淳樸彪悍,難怪秦有虎狼!”相夫子帶著樗裏尋走過漢中郡忍不住歎道。


    漢中的民風太剽悍了,人的精氣神也都全然不同,在這些人的眼中,國比家大,有著血性,不是其他各國能比的。


    樗裏尋也認同的點頭,漢中的百姓雖然也都安居耕種,但是他們耕種極為認真,連挖地幾尺都如丈量一般標準,而耕作至於則是在鄉校中練武。


    “為什麽要打孩子,他剛剛被打,作為人父不想著體恤,何以還要教訓?”相夫子看不下去了。


    他們剛剛路過一個小鎮,看到一群熊孩子在欺負一個幼童,可是被欺負的幼童回到家後,不但沒得到安慰,還被父親按在地上打了一頓。


    這就讓相夫子很不滿,不配為人父,不想著替兒子出頭,居然去揍自家孩子。


    “外鄉人少管閑事!”那父親罵咧咧的將孩子丟進屋裏就出門了。


    “先生可知道他去哪?”樗裏尋問道。


    “不知!”相夫子還是很不理解。


    “他去找哪些熊孩子的家長!”樗裏尋笑著說道。


    “這還有點樣子!”相夫子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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