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稽水師開始動了,大軍自水師大營出動,由近而遠,開始了大清洗,所到之處,攻營拔寨。


    而這一切,楚地的貴族們都選擇了視而不見,充耳不聞,畢竟誰敢說一句,都會成為大軍針對的目標。


    除了會稽水師,扶蘇也帶著藍田大營的常備秦軍進入了楚地,自西北而東南,配合著會稽水師進行著大清剿。


    “他們招了!”翌日,樊噲興衝衝地跑到中軍大殿喊道。


    “誰招了?”季布等人都是疑惑的看著樊噲,大下午的瞎喊什麽呢?


    “即墨還要他的那些幕僚。”樊噲急忙解釋說道。


    “走!”樗裏尋沒有多餘的話,他已經猜到對方會招。


    水師大牢中,樗裏尋帶著季布等人終於是來到了大牢的刑訊室,刑訊室依舊是一片漆黑,隻有兩個燈燭掛在牆壁上,而即墨則是仿佛渾身精力被抽空了一般,雙目無神。


    直到樗裏尋走進刑訊室,遮住了光亮,即墨才抬起頭看向樗裏尋,目光中才有了一絲神采。


    “其實你說不說都已經不重要了,關鍵是你的幕僚們都已經招了!”樗裏尋故作寫意的說道。


    “公子尋,這時候就不用呈口舌之快了,我們作為死間,早就預料到了,老夫的手下,老夫知曉,他們不會招的!”即墨恢複了神色,隨即說道,也不知道是說給樗裏尋聽還是為自己打氣。


    “死間啊,好多年沒見到了!”樗裏尋仰頭望天,想著死間的問題。


    死間是間者的一種,也是最恐怖的存在,蘇秦佩六國相印夠厲害了,結果居然還是燕國的死間,活生生把中原霸主的齊國給拉下馬了。


    樗裏尋都在想,當時齊王知道蘇秦是死間的時候會是什麽樣的表情,反正他是想不出把自己換成齊王會是什麽樣的表情。


    “你不是說他們都招了?”季布和英布都是看向樊噲疑惑的問道。


    “是啊,我來的時候他們說隻要給他們光,什麽都願意說,隻要別留他們一個人就可以。”樊噲大咧咧地摸著腦袋說道,然後小心的看著樗裏尋,貌似自己做出事了,有點心虛啊。


    “死有時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孤寂,即墨大夫以為呢?”樗裏尋學著王綰的樣子,臉笑聲不笑的看著即墨說著,稱呼也變成了即墨原本在齊國的官職。


    即墨眼皮微微跳動,看著樗裏尋,禁閉室的恐懼即便是他也承受不住,更別說是其他人,幕僚中可能有人心性堅毅,但不代表所有人都能這麽做。


    即墨和樗裏尋就這麽相互對視著。


    樗裏尋知道這時候是最關鍵的時候,隻要氣勢不輸,即墨的心理防線也就破了,自然也就會將知道的都合盤拖出。


    “他們眼不幹嗎?”刑訊室裏靜的可怕,但是好動的樊噲卻是呆不住了,使勁地揉著眼睛,對季布和英布問著。


    季布和英布看向樊噲,嘴巴張了張,卻沒說出一句話來,人家在比氣勢,你問人家眼睛幹不幹?


    “其實我也想知道!”英布低聲說道。


    樗裏尋嘴角抽了抽,瞥了樊噲一眼,樊噲立馬縮起了腦袋。


    “公子作弊啊,居然趁著看向我們轉身的時間使勁眨眼!”樊噲心底吐槽,但是卻不敢說出來。


    “公子尋想問什麽就問吧!”即墨終於是歎了口氣,繼續說道:“隻求事後給老夫個痛快!”


    樗裏尋點了點頭,於是坐到了即墨身前,季布也很懂事的搬來了條案,讓人送來酒食。


    “此次刺殺長公子扶蘇和本公子是誰策劃的?”樗裏尋等即墨吃過酒食後才開口問道。


    “不知道,對方隻是送來一封竹簡,說隻要老夫壓住水師三日,長公子扶蘇和公子尋必死,天下也將在秦王政百年後大亂,而我等苦等的時機也才會到來。”即墨果然是知道什麽就說什麽。


    “本公子不信,你會不去查!”樗裏尋搖頭表示不信,這麽大的事情,即墨不可能不去查就聽之信之。


    “查了,是死士,送完竹簡後就自殺了,也是以此來取信老夫!”即墨繼續說道。


    “就這樣?”樗裏尋還是不信。


    “老夫在會稽多年,自然不會就這麽相信,因此追查了死士進入會稽後的行蹤之後,查到了一些。”即墨繼續說道。


    “是誰?”樗裏尋示意季布準備記錄,季布也很快拿出竹簡準備記錄。


    “廬陽,範氏!”即墨說道,他知道他要是什麽都說不出一點了,樗裏尋是不會那麽輕易放過他們的。


    “範增!”樗裏尋瞬間說出了一個名字,跟項氏一族有關係,還姓範的,除了範增,他想不出第二人來。


    “公子尋知道此人?”即墨有些驚訝,要不是他派人去查,也不知道廬陽範氏還有這樣的人才。


    “即墨大夫繼續!”樗裏尋沒有解釋,示意即墨繼續。


    “廬陽範氏並不是什麽大貴族和豪門,可以說很小,小到不是專門去查都不知道的地步,可是真正讓老夫信的是,範增這個人!”即墨緬懷的說道。


    樗裏尋沒有說話,等著即墨繼續往下說。


    “老夫查到,三月前,也就是知道公子尋和長公子扶蘇被秦王政派來主政楚地之時,範增就離開了範氏,並將自己的結發妻子和孩子全都殺了,再出現時就是在項氏一族中為客卿。”即墨說道。


    “虎毒還不食子,這人不是什麽好人!”樊噲聽到這直接開口罵道。


    “根本就不配稱為人!”英布也開口補充。


    樗裏尋掃了兩人一眼,兩人才悻悻的閉嘴。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殺妻食子,自絕後路,所以老夫雖未見過此人,但是知道此人定然不凡,因此才相信了他的話,壓住會稽水師不出。”即墨說道。


    雖然也不齒範增的為人,但是這樣的人反而是最狠的,作為合作者也是最可靠的。


    “就算範增讓你相信,那你怎麽相信項氏一族有能力殺了本公子和長公子呢?”樗裏尋繼續問道,單單是範增還不夠,畢竟即墨也說了,範氏小到差點是隻有範氏自己知道的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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