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開口,還是譚小文說明了我們的來意,她講的有些含糊,隻把帶來的那袋寶石放在了徐浩天麵前。徐浩天看都沒看那些寶石就答應了幫忙,他說江城最著名的珠寶行老板和他關係不錯,這件事就包在他身上。


    “利潤我們五五開。”這是我見到徐浩天之後說的第一句話,說的非常堅定。


    譚小文愣了,徐浩天也愣了,隻有我一臉平靜。


    這是我早就想好的,我想用這種方法還徐浩天一點人情,這也是我現在所能想到唯一一點能做的。


    “太多了。”徐浩天皺起眉頭,“姍姍,我隻是幫你牽線搭橋而已,合作的其實是你跟譚老板,具體利潤分成,你得跟他談。”


    “不管最後我跟他怎麽分,到手的利潤,我給你一半。”我抬頭看向徐浩天,“別拒絕,否則我寧願不要你幫忙。”


    徐浩天的黑眸之中浮起一絲哀色,半晌,他才緩緩問我:“姍姍,你一定要用這種方式嗎?我不缺錢。”


    “我知道你不缺。”我認真的看著徐浩天的眼睛,“可這是我唯一能拿出來的東西,或許對你來說並不算什麽,對我來說卻很重要。一個人將自己覺得重要的東西分給你,是對你的全心全意的感謝。”


    徐浩天垂眸,又是半晌沒說話。


    “如果你堅持這麽做,我答應你。”徐浩天語氣有些頹敗。


    我暗暗舒了口氣,其實我很怕徐浩天會幹脆的拒絕,雖然我嘴上說的硬氣,從這個門走出去,我可再不知道還能找誰幫忙了。


    譚小文見我們談妥,立刻提出一起吃午飯,她說城東前段時間開了家新的海鮮館子聽說很不錯。話沒說完,徐浩天搖了搖頭。


    “姍姍,你還欠我一頓飯呢。”徐浩天臉上有硬擠出來的笑,“不如今天在我家做吧。”


    “好。”我答應的特別幹脆,做頓飯而已,何況這是我欠他的。


    徐浩天陪我去附近的超市買菜,譚小文沒來,我知道她是故意的。雖說把客人獨自留在家裏有些不太好,可譚小文願意,徐浩天求之不得。


    超市離徐浩天住的地方還有段距離,他開車載我,一路上不停的用眼角的餘光偷偷瞄我,幾次想開口,最終都沒說出來。


    進了超市,我問徐浩天想吃什麽,他聳聳肩表示沒意見,於是我專心的在蔬菜區開始挑選。


    “最近,還好嗎?”徐浩天終於在我拿起一顆西蘭花的時候憋出了這句話。


    “嗯。”我點了下頭。


    之後徐浩天又不說話了,長久的沉默下去。


    “有沒有什麽你不吃或者過敏的東西?”在挑了一堆菜之後,我才指著購物車問了徐浩天一句。


    “沒有,我不挑食。”


    我衝徐浩天笑了笑,轉身往生鮮區走。


    “對了,不知道英招方不方便,我想去拜訪他一下。”徐浩天忽然開口。


    我拿著夾子的手抖了一下,剛夾起來的雞翅又掉回了冰上。


    “怎麽了,你們是不是……”徐浩天立刻從購物車那邊走過來,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姍姍,你別瞞我,有什麽委屈你告訴我。”


    “徐浩天,這是公眾場合。”我咬著嘴唇看四周,急切的想把手抽回來,可徐浩天卻把我的手抓的緊緊的。


    “你放開。”我忍不住小聲抗議,“我還沒離婚呢,你這樣是在給我找麻煩。”


    徐浩天怔了一下,我趁機把手抽回來,故作平靜的繼續拿雞翅:“徐浩天,咱倆隻是朋友。”


    徐浩天低下了頭:“我知道,我隻是關心你。”


    “有些事,你關心了就是越界了。”我硬著心腸淡淡瞥了一眼徐浩天,“我朋友不多,也希望不要失去你這一個。”


    之後徐浩天再不說話,隻是推著購物車跟在我身邊,出去結算的時候我並沒有跟徐浩天搶付賬,因為我根本沒錢。坐在車上,我在心裏暗罵自己不是東西,仗著徐浩天對我的喜歡不停的傷害他。


    但我隻能告訴自己我做的沒錯,長痛不如短痛,給他假希望讓他誤以為我們之間或許能有不同,才是對他最大的傷害。


    五菜一湯,我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做了一頓自己最拿手的飯菜出來。可惜長時間不下廚房,菜的味道並不盡如人意,甚至湯還做鹹了。


    譚小文隻是禮貌性的吃了一碗飯,我也沒吃多少,回來之後我胃口就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海鮮吃太多傷了胃。隻有徐浩天吃的津津有味,把所有的菜全都吃光了。


    “好飽。”徐浩天喝完了湯,愜意的靠在椅子上,“在家吃飯就是舒服。”


    “你不常在家吃嗎?”我是下意識的脫口問出,問完才發覺不妥。


    徐浩天苦笑了一下:“一個光棍,何況我也不怎麽會做飯,在家可憐兮兮的吃外賣,不如出去吃。”


    “徐公子想找個給你做羹湯的女人還不容易,隻要你今天放出風去,明天恐怕就有人排著隊到你門上來了。”譚小文連忙笑著跟徐浩天打趣。


    “也得看是誰做的啊。”徐浩天小聲說了一句,低下頭。


    我假裝沒聽見,和譚小文一起把餐桌收了,徐浩天也沒攔著。


    吃過飯沒坐多久我就和譚小文一起從徐浩天家裏告辭出來了,那袋寶石我沒拿走,讓徐浩天先拿去給譚老板看看,之後再約時間詳細談。


    譚小文原本還說要去逛街,我也沒去,我覺得有些累,隻想回家睡覺。回了家我悶頭就睡,一覺睡到第二天淩晨才起來,睡了十幾個小時。


    天還沒完全亮,但我的肚子已經開始叫了,冰箱裏什麽都沒有,我從床頭櫃的抽屜裏翻了幾個鋼鏰出來,打算出去找找有沒有早餐買。


    小區的夜燈已經滅了,一個人走在路上,前後都沒有半個人影。如果是從前我肯定要胡思亂想害怕的小跑起來,今天我卻一點兒都沒覺得怕,甚至走的比平常還慢一些。


    已經入秋,清晨的空氣裏帶著一絲冷冽的味道,我抬頭看了一眼天空,烏雲壓頂,今天或許要下雨了吧。


    巷子岔口拐彎的時候,忽然有個老太太跟我迎麵過來,因為轉角視線受阻,我差點兒把人家撞上。


    見老太太顫了一下像是要往後倒,我連忙扶住了她的胳膊。手握到老太太手臂時心裏就緊了一下,這老太太怎麽這麽瘦,摸著簡直隻有一把骨頭。


    “您沒事吧。”我還是擠了個笑臉出來,幸虧扶住了,萬一老太太摔倒出個什麽事,我可是什麽辦法都沒有。


    老太太呼哧呼哧的喘著氣,不知道是不是被嚇著了,好半晌都沒說話。


    “您沒事吧?”我又問了一句。


    老太太終於把頭抬了起來,我脖子後麵的汗毛瞬間就立了起來。


    老太太的臉和骷髏簡直無異,幹枯的麵皮像是繃在頭骨上,眼窩青黑雙頰深陷,嘴唇也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她咧開嘴衝我笑,嘴角越張越大,甚至生生裂開,露出裏麵參差的黑牙。


    曾經的訓練讓我立刻反應過來這老太太不是人,甩手就是一張網,距離這麽近,老太太不可能躲過去。


    讓我沒想到的是,老太太根本不管那張網反手抓住了我的胳膊,幹枯如雞爪的手指掐的我胳膊生疼,撕裂的嘴巴朝著我的脖子張口咬來。


    我從未遇上這樣的狀況,心裏已經慌了,忘了把網散掉,結果和老太太一起被捆進了網中。網將我和老太太勒在一起貼的更近,她身上散發出的冰涼陰氣刺得我渾身汗毛倒豎。


    脖子一疼,老太太已經咬住了我,我這才想起把網撤掉卻已經來不及了。


    血順著脖子上的傷口迅速的被老太太吸走,一股寒氣混著劇烈的刺痛感從傷口滲入我的身體。我感覺自己的力氣一下就被抽走了七八成,抬個手都抖的厲害。


    艱難的將環畫了出來,我立刻一把按在了老太太的肚子上,老太太身體一僵,馬上停止了吸我的血。下一秒,老太太身上的陰氣以更快的速度順著我脖子上的傷口進入我的身體,沒有環的過濾,猝不及防之下大量陰氣湧入,我凍得渾身都僵了。


    我根本沒有明白到底怎麽回事,老太太的身體忽然像是積木般稀裏嘩啦的碎裂在地上,一股黑色的陰氣從她身上逸散而出,很快地上就隻剩了一套薄薄的衣服。


    清晨微風拂過,地上的衣服也化作齏粉散去,仿佛那個老太太從未出現過。


    我愣在原地,下意識的抬手去捂脖子上的傷口,血液的溫度還殘留在頸間,可脖子上的皮膚卻光滑如故,根本沒一點兒傷痕。我早飯都沒心思吃了,轉頭就往家裏跑,進門直奔洗手間。


    脫掉衣服將脖子上的血漬清洗幹淨,我對著鏡子仔細看著自己的脖子,沒有傷痕,沒有紅腫,什麽都沒有。


    體內的陰氣似乎也已經被吸收殆盡,一點兒寒意都沒留下,比起從前用環吸收陰氣的速度,這一次簡直快到不可思議。


    我呆呆的望著鏡子裏的自己,我怎麽了,我變成怪物了嗎?


    目光緩緩垂下,我忽然發現自己的身體出現了一些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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