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一亮我就讓司機帶我離開了村子,車上了高速終於有信號了,我立刻撥通了徐浩天的電話。


    “姍姍你在哪兒?”徐浩天一聽我的聲音立刻焦急的問。


    我說我在貴州,問他能不能來接我。徐浩天馬上說能,片刻之後才壓低聲音問我是不是一個人,英招去哪兒了。


    “見了麵慢慢說,我在貴陽機場等你。”我怕司機看出我色厲內荏,沒敢多說就掛了電話。


    為了不讓司機起疑,沒到機場,我就讓他找了個提款機裏取了五千塊出來,還問他要了手機號,說日子到了來取蠱王。司機眉開眼笑的拿著錢將我送到機場,背著行李看他開車走遠,我終於能喘口氣。


    蠱王都沒養出來,認主什麽的根本就是我騙他的,好在我終於到了機場,也不用擔心他會突然反水傷害我了。


    我在機場酒店開了間房等徐浩天,原以為他明天才能來,卻不想半夜就到了。一進門徐浩天就拉著我的手上下打量,發現我嘴角領口下的青紫,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他打你了?”徐浩天憤憤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可置信。


    我立刻搖頭:“許磊打的。”


    “許磊是誰。”徐浩天錯愕的看著我,“他看著你被人打也不管你?難不成是他主動讓你走的?”


    “一言難盡。”我苦笑一聲,“進來慢慢說吧。”


    從前我給徐浩天說過張文斌的事,隻是沒提許磊這個名字,這次將近期所有事都跟徐浩天講了一遍,除了澈懷的存在和我隻剩不到六個月的命,我什麽都沒隱瞞。


    “他是邪靈,本就不該存在於陽世,你的孩子也不是正常人,必須盡快打掉。否則這孩子在你肚子裏越長越大,你會越來越虛弱,他出生的時候,就是你的死期。”徐浩天皺著眉,“事不宜遲,明天我們就回去,我來給你安排醫院。”


    我直直盯著徐浩天的臉,一步都沒挪。


    “怎麽,你之前不是還想離開他嗎,這才幾天過去你又舍不得了?”徐浩天眉頭皺的更緊,“姍姍,你聽我的,你跟他不會有好結果。”


    “不是舍不舍得的問題,英招救了我那麽多次,還因為我被那道士抓走了,如果我真的棄他於不顧,你還會喜歡我嗎?”我直視徐浩天的眼睛。


    “我知道你覺得他為你付出了很多,我也知道你覺得虧欠他,可是感情從來不能用誰欠誰來衡量。他是邪靈,根本沒有人的感情,他不會愛你的。”徐浩天握住了我的手,“我知道他數次救你於危難,但是如果沒有他,你也不會遇上那些事情。姍姍,你醒醒吧,等張文斌恢複了你就跟他離婚,隻要你願意,我會照顧你一輩子。”


    “徐浩天,如果你隻是來勸我的,那你回去吧。”我把手抽回來,撇開視線不想再看他的臉。


    “姍姍你!”徐浩天猛地站了起來,我聽到他指骨劈啪的響聲,想來已經忍耐到極限。我依然垂首不語,最終他還是坐了回去,輕輕歎了口氣。


    “你想救他,好,我幫你。”徐浩天低著頭,語氣頹敗,“姍姍,這麽做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或許吧,但是如果不救他,我這輩子也不能原諒自己。”我咬了下嘴唇,“對不起。”


    徐浩天沒說話,隻是苦笑著搖了搖頭:“你先睡吧,我去前台開間房,等你睡醒了,我們再來好好想想該怎麽救他。”


    我想徐浩天需要時間來消化我告訴他的一切,連夜趕來也需要時間休息。雖然我很著急,但是我不能再逼著徐浩天立刻幫我想辦法。我已經利用了他對我的感情,不想也不能做更過分的事了。


    我不想睡,依然強迫自己閉上眼睛躺在了床上,我要保護好自己的身體,不管是為了英招還是為了我們的孩子。


    這一覺我睡的很不踏實,總是在夢中看到英招模糊的身影,我至今不知道他真正的模樣,即便想念都不知道該想念誰。


    第二天我特意等到中午才給徐浩天打了電話,約他一起吃飯。我們沒去酒店的餐廳,而是讓客房服務把菜送到了我的房間。我急不可耐的想知道怎麽才能把英招救出來,徐浩天吃飯的時候卻一直沒說話,等的我心焦。


    等吃完了,徐浩天擦擦嘴坐直了身子:“我知道你著急,但是越急越容易出錯,昨天我聽你講的事情有些疑點,現在我們來重新理一遍。”


    徐浩天讓我將那個刺激符文畫出來給他看看,我立刻照辦,這是我唯一會的東西,早就熟的不能再熟。


    徐浩天盯著那符文看了好久:“這似乎不是邪術,好像是巫術,已經失傳很久了。”


    “這是什麽術現在好像沒必要研究吧,我聽那個道士說英招是聻,是鬼死了以後變得東西。”我皺著眉,“你不是風水大師嗎,會不會用什麽法術測算一下英招現在到底在哪兒?”


    徐浩天搖頭:“我沒有他的生辰八字,更沒有他的貼身物品,根本沒法算。而且弄清他的身份也是必須的,如果他不是鬼而是聻,那就更不可能在陽世,聻比鬼還可怕,來了一隻就能來第二隻,到時候陽間就要亂套了。”


    “他是什麽找到他不就知道了。”我咬了下嘴唇,“我知道張文斌的生辰八字,那個道士說他還要在血繭裏待幾天,找到張文斌不就找到英招了?”


    “然後呢?”徐浩天反問,“姍姍,根據你說的事情,我懷疑那個道士根本不是什麽正統道士。道士能禦鬼,但道士從來都是正派人士,招魂已經是犯了大忌,更何況煉化鬼物。我隻身一人對付那個道士或許沒有問題,但他身邊要是有大批鬼物幫忙,我們不僅救不出英招,還可能把自己搭進去,到時候英招才是真沒救了。”


    我語塞,緩緩垂下頭,徐浩天說的沒錯,我實在太急了,這件事容不得半點馬虎,我們需要從長計議。


    徐浩天根據我給他描述的情況推測,那個道士的本領還在他之上。他說邪術總是能讓人更快的獲得更多的力量,即便最後肯定難逃天譴,眼下單憑徐浩天,拿下那道士恐怕有難度。


    “我們回家,我去找無女!”我立刻站了起來,“無女是英招的仆人,對英招死心塌地,她絕對會幫忙的!”


    “她的本事還不如我。”徐浩天搖了搖頭。


    “不,你錯了,她很厲害,你跟她交手的時候是英招先打傷了她。”我的語氣十分堅定,這是對英招的信任,“英招說過,無女是十分稀少的邪靈,初生就比一般鬼怪強大,她是已經成年的無女,那些道士手下的鬼嘍囉,交給她肯定沒問題。”


    “無女,巫術……”徐浩天垂著腦袋口中喃喃,忽然,他猛地站了起來,差點兒帶翻椅子,“姍姍,你快把你那個用不出來的符文畫出來讓我看看。”


    我看徐浩天這麽急,馬上找了紙筆將環的線條描了出來。徐浩天一把抄起紙,手指不停的順著線條來回摩挲。


    “是這樣,原來是這樣。”徐浩天的手無力的垂下去,顯得有些失魂落魄,“怪不得他那麽厲害,實力十不存一我也不是他的對手。”


    “你什麽意思,你說清楚啊。”我抓著徐浩天的胳膊晃了晃,“你是不是猜到他到底是什麽了,他不是聻嗎?”


    徐浩天臉上露出兩分自嘲的笑:“姍姍,他不是,那個道士恐怕要倒黴了。”


    “那他是什麽。”我驚訝的長大了嘴巴,“你的意思是,即便我們救不出他,他也能自己脫困?”


    “不,我們必須去,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徐浩天堅定的搖頭,忽然轉身用力握住了我的肩膀,“姍姍,我們救他出來,要立刻想辦法讓他回鴉鳴國去,否則將來他恢複了,這世上就沒有什麽能阻止他。這一次你一定不能再心軟,否則不隻是你,更多的人都會賠上性命!”


    “他不會吧。”我有些心虛的低下頭,我覺得英招不會做那樣的事。


    徐浩天撿起那張畫了環的紙,指著上麵的符文對我說:“這個符文,是巫術之中最重要的符文,我也隻是在我師傅留下的某本古籍殘篇裏見過。現在的陰陽師根本不會這些東西,這也不是鬼怪能夠使用的。”


    “然後呢?”我不解的看著徐浩天。


    “你知道什麽是巫術嗎?”徐浩天苦笑,“英招雖然已經死了,但那隻是對於我們這些普通人而言,他不是個活人了。巫術的神奇之處在於能讓魂魄永存,不入地府,不經輪回,永生永世不滅。”


    我驚訝的長大了嘴巴,這世上還有如此神奇的法術嗎,怪不得英招說我練一千年巫術也不會超過他,難不成他已經存在了不止一千年?


    這麽強大的力量,一旦落入那個道士手裏,我都不敢想象會掀起什麽樣的血雨腥風。


    “他那樣的人,會做出什麽我都不奇怪,你就別對他再抱有幻想了。這巫術你也不要再練了,你隻是個普通人,沒有他那樣的天賦異稟,強練的下場隻能是魂飛魄散。”徐浩天隨手將紙撕碎,“我們現在回去,你聯絡無女,我去找幫手,無論如何得趕在那個道士將他煉化之前把他找出來。”


    我馬上點頭收拾東西準備出發,英招是肯定要救的,至於這巫術……他教我的東西一定不會害我,我信他。


    英招,我們很快就來了,堅持住,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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