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粵見杜若還是沉默,隻是撥弄著水的手已經停在那裏了。他又繼續道:“其實,我早就想跟你說的。隻是一直都找不到機會,但是我覺得現在才是說出來的最好機會。”


    杜若不知道要怎麽回答,所以愣愣地坐在那裏。楚粵也不管她說話不說話,徑自說下去。


    “杜若,我一直覺得,你是很聰明的人。隻是五年後的今天,我發現你真的變得不一樣了。你還是很聰明,隻是你的聰明勁頭一點都沒有放在我的身上。你是真的,想要跟我撇清關係是嗎?”


    浴缸的水滿了,往外溢出來。楚粵幹脆踢掉手上的拖鞋,把腳放在往下掉落的水上。杜若看到楚粵這樣,忽然不安地往後退了退。


    楚粵在她麵前越是放鬆,她就越是緊張。以前,她不是這樣的。應該說,以前楚粵在她的麵前總是疏離有禮的。


    但是現在楚粵慢慢地改變,她卻不敢去靠近,去跟真實的他相處了。杜若一旦生出逃心,那就是屏蔽了所有能夠讓自己動搖的信息。


    但是現在,楚粵不給她屏蔽的機會了。就這麽直接明了的,不容抗拒的將她的屏蔽打碎。強行讓她接收那些,她已經拒絕接收的信息。


    “水滿了,我先……”


    “杜若,出了洗手間我不會跟你談話,我會直接用做的!”


    “啊?”


    杜若錯愕地看向楚粵,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下一瞬,就秒懂了。然後,杜若雙手就自動地放到椅子上。她是想將椅子往後挪,坐的離楚粵遠一點。因為現在她發現,他們兩個這樣,有點危險。


    要是一個擦槍走火的話,那麽不要說出去沒有時間說話了,就是在這裏都不一定能夠說話。


    可是……杜若轉頭看著洗手間,煙霧彌漫的,還有淡淡的香氣。這樣的地方說話,也不太適合好嗎?


    楚壬那個混蛋,竟然就在眼皮子底下裝了監聽,甚至是監控。思緒到這裏,杜若直接開罵:“你家的都是什麽人?”一個比一個難纏!


    楚粵笑笑:“我家的都是什麽人你很快就會知道了。了解,都是靠相處的不是嗎?”


    杜若歎氣:“你就直接說明白講清楚吧,不要等著我問。我是不會問的,你是打算一直這樣浪費水嗎?”


    楚粵微微勾了一下嘴角,伸手將水龍頭給關了。而後,手也學著杜若剛剛的樣子放在浴缸的水裏。


    就在杜若等的焦急的時候,才輕聲道:“你的性格,不應該是跟我結婚了想辦法跟我過一輩子嗎?為什麽,你要躲避?知道我不想離婚你不是應該高興嗎?為什麽你這麽的焦慮?”


    杜若楞了一下,完全沒有想到楚粵是用反問句來問出這些話的。一時之間,她也不知道怎麽回答。


    但是楚粵很有耐心,一直都等著她回答。兩人之間久久的沉默,許久之後杜若才開口:“你不是喜歡星兒嗎?喜歡了好久好久,你這麽快就放下了?”


    隻是這一句話,楚粵心中的疑問都有了答案。感情,這是他自找的嗎?所有的問題都不是別的,隻是因為杜若一直以來的想法都不曾改變是嗎?


    “我喜歡星兒,難道你不喜歡?我以為,你會說我是愛星兒呢!”


    喜歡和愛,是不同的!喜歡就是喜歡,但是愛,飽含了很多,強烈的,嫉妒的,高興的,愛情裏麵飽含了很多讓人喜怒無常,患得患失的東西。


    杜若埋頭,想將手放到浴缸裏。因為現在才發現,她的指尖冰涼無比。隻是看到楚粵雙手就像是泡浴一樣放在水裏,她又不敢放進去了。隻好,將雙手放進懷裏窩著。


    “杜若,很早以前我愛星兒,但是她跟若一在一起之後我就放棄了。你難道還真認為,我還要去破壞他們吧?”


    “你一直以來都這麽做的不是嗎?”


    就是想著去破壞若一和星兒,所以才進了韓氏,所以才會容忍若一也將她放在他的身邊。他們就像是四個人在下一盤棋,隻是他們三個人廝殺了五年,就她自己一個一步一步的走。


    杜若想到這裏,笑了!


    楚粵默默流了幾滴汗水,一開始的時候他確實是這麽惡劣的。隻是現在想想,到最後他就是覺得好玩了。就是想讓若一焦急,這樣的話就會對星兒更好。而對星兒,他已經將她當成最好的朋友了。


    “楚粵,其實你要找個過日子的,你可以找個門當戶對的。真的沒有必要來跟我糾纏。我想要的你給不起,而你想要的可能我也給不起!”


    楚粵忽地伸手將杜若攬住:“那你能告訴我,你想要什麽嗎?”


    杜若又傻眼了,因為她真的想不到楚粵會突然這樣。他的手都是水,現在放在她的肩膀上將她肩膀的布料弄濕了。


    杜若想掙紮,楚粵卻越扣越緊。兩人靜靜的對視,杜若是慌亂退怯的,而楚粵則是灼灼堅定的。


    杜若的掙紮,換來的是楚粵大手更加用力的禁錮。到最後,她不敢再掙紮了,氣喘籲籲地放棄。


    “杜若,你不說的話,我們就進去說?”


    楚粵的下巴點點麵前的浴缸,眼神開始變得深邃起來。杜若轉頭看了一眼浴缸後,嚇的就要蹦起來。


    結果反倒是便宜了楚粵,他一個用力杜若就跌進他的懷裏。然後,他隻是動一下,兩人穿著衣服就摔進浴缸裏。好大的一聲水響,然後就是水從浴缸不斷地漫了出去。


    杜若差點沒有嚇死,急忙扒住楚粵。兩人的衣服都濕透了,特別是杜若的。真絲的衣服濕透了後就全部變得不存在了一樣。


    楚粵的手,就扣在杜若的內衣下方。杜若垂眸看去,隻恨不能伸手將他的手扒掉。


    “若若,其實我是不想被家裏人聽到我們談話,更加不想的是被聽到了我們之間的激烈……”


    杜若的臉,紅了個底朝天。她掙紮,卻動都不能動。能動的地方,瞬間就感覺到到不對勁她也不敢動了。


    兩人,就這樣躺在熱水裏,香氣更加的濃鬱了。飄在呼吸裏,散不開,讓氣氛染上了旖旎。


    楚粵的氣息,慢慢地就亂了。他身體上的熱,漸漸地蓋過水溫。


    “其實,你可以感受我做的,而不是隻聽到我說的。若若,我以為我表現的夠明顯了。明明,我表現出來的是想跟你一直生活下去。雖然我不愛你,但是我在乎你,我不知道這樣的在乎有多深,但是我知道你對我來說是特別的。”


    杜若身體僵硬,聽力就更加的靈敏。楚粵的聲音就在耳邊,呼吸也在耳邊。所以,她就特別的注意著,也將楚粵的話都聽進耳朵裏麵去了。


    “若若,就當做是給我一個機會,也是你的機會,我們就試試看吧!或者,生一個孩子,綁死了你,也綁死了我自己,挺好的!我想過了,其實,你真的適合我!”


    楚粵的這個提議,杜若是很心動的。至少,他是真的在將他的內心剖出來給她看,不然的話她永遠都不知道自己在楚粵的心裏還是有分量的。


    隻是這樣的分量,還不足以變成愛。但是現在這樣,杜若就覺得夠了。杜若放空了視線看著前方,隻看到了煙霧迷蒙,但是她的眼底卻越發的清明。


    “哪天我回家,你就跟我回去看看吧!”


    杜若這話一出口,楚粵就明白她是想通了。這不隻是她的機會,也是他的機會。隻有他們兩個願意配合,這個機會才有可能變成一個事實。


    杜若沉吟著,還想要說什麽,忽然就被楚粵整個的往上提。她剛要開口,就被凶猛的吻堵住了嘴巴。


    浴室裏,濕熱的空氣變成了躁動的,讓人臉紅的曖昧氣息。


    楚家人一直等著房間裏傳來動靜,結果一整個晚上,房間裏都安安靜靜的。倒是洗手間裏,被浪費了不少的水。


    一早,楚粵就醒了。他的身邊,是熟睡的杜若。這裏沒有睡衣,一開始她也不曾想過要讓杜若在這邊留宿。


    後來突然生出了這樣的想法,也來不及準備了。杜若的衣服在浴室裏就全部弄濕了,此刻就穿了他的一條白襯衫。


    襯衫的領子大開著,身上一塊好的地方都沒有。全部都是青青紫紫的不說,有些地方還流著血絲。


    楚粵低頭看著縮成一團的杜若,伸手將她抱進懷裏。昨晚他失控了,是那種想要將這個人給揉碎了吞進肚子裏的想法。很瘋狂,而他和杜若也很瘋狂。導致今天,他也覺得腰膝酸軟的。


    楚粵看著杜若許久,又閉上眼睛睡覺。杜若睡的不是很舒服,可能是全身難受的了被楚粵抱住後就不斷地翻滾著。


    好不容易安靜下來,楚粵也睡著了。


    輕輕的敲門聲,就是兩下。楚粵很看就睜開眼睛將杜若放下後,隨手將浴袍套上就光著腳去開門。


    他是怕自己不起來開門,來人會一直敲門。


    楚粵頭發淩亂,雙眼還惺忪著,渾身都散發出熟睡過後的慵懶氣息。楚壬見到楚粵這樣,一下子還愣愣的。


    “哥……你還沒有起床啊?大嫂呢,還在睡嗎?”


    這聲音,賊兮兮的不說,還相當的賤!那賊頭賊腦的樣子,讓楚粵看著都相當的手癢!


    楚粵靠著門框,擋住楚壬的視線,勾唇:“這不是被你吵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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