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裏的老同學是怎麽回事?”


    廚房裏叮叮當當的聲音傳來,若兮努努嘴巴,還是沒有放棄自己一開始我疑問。


    “一言難盡!”


    我無奈,楚粵這個事情還真是不好說!


    “先吃飯吧!”


    楚粵穿著圍裙走出來,若兮對我擠眉弄眼的笑。我白她一眼:“洗手吃飯吧!”


    最近楚粵閑著沒事幹,把房子的院子收拾出來,每天我回來的早就在院子裏吃晚飯。


    “你們的晚餐地點還真是有情調啊!”


    若兮看著收拾幹淨的小院,牆角,靠近那一片爬山虎的地方還有下午茶的桌椅,嘖嘖稱讚出聲。


    我安靜的吃飯,當著楚粵的麵不跟若兮瞎扯。這人最近閑著沒事,在這房子裏瞎搗鼓。


    “老同學,真是想不到啊!我竟然在若兮的老家看到你?說說,好好的豪宅不住,住到這裏來當廚師了?我都不知道星兒這麽有錢,聘請得起你楚家大少爺來當廚師。”


    若兮話裏都是揶揄,我知道她就是閑著沒事瞎扯哈拉。我跟楚粵怎麽回事,她那雙眼睛一下就看出來了。當年,她可是沒少跟著自己的弟弟跟楚粵對抗。我又是絕對站在她那邊,自然跟楚粵的關係也不會太好。


    就這樣的我跟楚粵,除了老同學的情分外,一點曖昧都沒有。我知道,若兮隻是想找點下飯的料,畢竟,以前跟楚粵真的太水火不容了。


    楚粵對若兮的語氣也不痛不癢,閉上嘴安靜的吃飯。等到若兮不說話了,才放下手裏的碗開口。


    “我之所以做廚師,全都拜你那個弟弟所賜!”語氣之中,有深深的無奈。我聽了,有點想笑。楚粵也不知道是虧欠了若一什麽,竟然就真的聽話窩在這裏,每天除了到處趴趴走外就是給我做飯。有時候想想,我都很想笑,這個大少爺有點可憐啊!


    “啊?關若一什麽事啊?”若兮很好奇,我急忙製止兩人的交談。


    “吃飯就吃飯,不要說話!”


    我不想讓楚粵在若兮麵前說出我跟若一的事,他能夠知道是若一說的,但是若兮可就從來沒有被告知過。


    我就怕,楚粵在若兮麵前說漏嘴的話,那事情就麻煩了!


    楚粵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不再說話,專心吃飯。若兮則是瞪了我一眼,因為我隱瞞她某些事的不樂意。


    我也不敢再說話,低頭靜靜的吃飯。這頓飯,很快吃完。楚粵收拾碗筷走了,我帶著若兮上樓。


    剛坐下,楚粵出現在門口,托著托盤:“兩位美女,茶水來了!”


    “放下就趕快出去吧!”


    若兮就算是麵對楚粵,還是大小姐做派,差使人做事那是一點都不客氣的!


    楚粵隻是看了若兮一眼,放下果汁就出去了,順便還帶上門。


    門一關上,若兮就迫不及待的問道:“星兒你趕快告訴我,你是給楚粵下了什麽迷藥?怎麽讓這個大少爺乖乖的給你當廚師?”


    我苦笑:“我還不知道他抽的什麽風,還是說說你吧!怎麽回事?怎麽跑來了?還是大著肚子?淩浩軒不管你嗎?”


    “星兒,你幹嘛老回避我的問題?”


    “是你回避我的問題好嗎?”我無奈,這個女人大著肚子跑來這裏,我真的會被嚇到。


    若兮歎氣,臉上的笑容忽然就消失了。纖細的手發到肚子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神情又開始落寞。隻是看著她的動作,對於這個孩子,她是很愛的吧!


    我有點不忍心問,可是若兮這樣也不是辦法。跑過來是逃避,但是不能逃避一時,肚子大起來,能逃避多久呢?


    若兮深深的歎出一口氣,久久的沉默。我知道,她在心裏調試著自己的心情。我也不催促,隻是給兩隻杯子裏都倒滿果汁。


    我不能喝茶,若兮這樣也不能喝茶。楚粵還真是細心,我看著杯子裏的果汁,心裏很是感慨。


    被若一照顧,我不會覺得受之心虛,但是被楚粵照顧,心裏總是覺得虧欠。跟他沒有任何關係,卻被他照顧著。


    “星兒……”


    “嗯?”


    若兮喊我,打斷我的思緒。我奇怪的看向她,又是憤怒之中夾雜落寞的表情。我不禁猜測:“該不會是淩浩軒劈腿被你抓現行了吧?”


    隻有這樣,才能夠完美的解釋若兮的這個表情。下一秒,若兮的臉色忽然就收斂成正經。看著我的目光之中帶著前所未有的嚴肅,嚇得我連呼吸都下意識的放緩放輕。心也提了起來,等待若兮的開口。


    “星兒,作為一個姐姐,你覺得我該不該阻止若一繼續錯下去?”


    我嘴角的笑容慢慢地收斂,關於若一的事,總是像座山一樣,壓下來沉甸甸的。


    “若一……又做了什麽?不,應該說,你又跟若一怎麽了?”


    若兮因為李晗的關係,跟若一水火不容的,現在是出了什麽事,嚴重到若兮都開始暴走了。


    “你不會是大著肚子還要去打李晗吧?”


    “就是因為我大肚子,所以我隻能開口罵!結果韓若一那個混蛋,竟然跟我吵架!他向來都不屑開口的,竟然跟我對罵?還執意要跟李晗結婚!我氣的差點就要拿刀殺人!最過分的事,淩浩軒那個王八蛋,竟然不見了……”


    我已經完全失聰,在若兮說出結婚那兩個字後!就像是一道雷當頭劈下,將我劈的暈頭轉向,隻看到若兮的嘴巴開開合合,卻聽不見她最後說了什麽。


    她懷孕,淩浩軒不見了我都沒有辦法安慰她,腦海裏隻回蕩著幾個字:若一要跟李晗結婚了?


    我好不容易接受他們兩人會複合的事實,結果隻是兩人之間一個自然的進展結果,就讓我努力維持的平靜倏然破裂。現在怎麽辦?我要用多少時間多少力氣去說服自己認命?然後,平複自己的亂七八糟?


    如果我不能認命,這輩子就吊死在這裏了,怎麽辦?以後的日子,我該怎麽辦?徹底沒了希望,我反而不是絕望,而是害怕!


    隻是短短半個多月的孤寂,都讓我用盡全部的力氣才能夠維持,以後幾十年的孤寂,我毛骨悚然!


    我茫然的看著若兮,突然之間就失去了所有掩蓋情緒的力氣,也失去了控製心情的力氣,隻是呆呆地看著她。


    我現在知道若兮為什麽這麽憤怒了!我有多震驚,她就有多憤怒!晴天霹靂,都不足以形容這樣的突然!


    “星兒,你說,這個孩子我該留嗎?”


    若兮抓著我的手搖晃,我幹巴巴的開口:“若兮,我……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你的事情我不知道,若一和李晗的事我也不知道。我什麽都不想知道,我很混亂,就像是一鍋亂燉,燉的軟爛什麽都分不清!心中要爆炸了,對著若兮,我什麽都不能說。


    這種很想找人傾訴卻發現麵前這個人不會懂的感覺,比心裏亂七八糟想傾訴的感覺還要能把自己逼瘋!


    我煩躁的起身,在房間裏轉悠著。若兮逕自生著悶氣,我也顧不上她,忍受不了直接開門衝到大街上。


    若兮也不攔著我,我知道,她肯定以為我是因為她的事煩躁。我不想解釋,就讓她誤會吧!


    在大馬路上晃蕩了好久,走到海邊。夏日的海邊,晚上七八點是人最多的時候。


    站在觀景台上,茫然的看著黑暗的大海。海浪的聲音,在風中猛烈的撲打著耳膜。風很大,吹得我的頭發糾纏打結。


    在人行道的階梯坐下,看著大海發呆。腦子裏一片空白,心裏也是空蕩蕩的,直到現在,我還是沒能夠回過神來。


    坐了半個小時,怕若兮擔心我還是起身,還是回去吧!剛站好,身後一股力猛地將我一推。


    “啊……”


    我的前麵是觀海台階梯,猝不及防的往前跌,腳步錯亂之下,踩空,整個人失力往前跌。驚恐的尖叫,卻隻能夠跟隨地心引力往前摔。


    粗糲的水泥地,跟身體衝撞,痛楚傳來呼吸都窒了幾秒鍾。八級台階,整個人直接往下滾。渾身疼痛,頭昏腦漲,眼前發黑。努力的想看清楚是誰推的我,結果隻是看到一片虛晃的影子,最後跌入黑暗之中。


    身體很痛,頭也很痛,神智一直都飄飄忽忽的。我知道我受傷了,忽然就想起被玻璃紮傷腳的時候。


    “多大的人了,怎麽還哭的跟孩子一樣?”若一的聲音在耳邊,我伸手抓住他。


    “你不是丟下我走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我一直都沒有走開!”


    若一微笑的回答,我卻看到他身影慢慢地虛化,急忙伸手慌亂的想要抓住什麽卻什麽都抓不住!


    “若一……若一……不要丟下我……不要……”


    忽然抓住一雙溫暖的大手,我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倏地睜開眼睛就要坐起來。剛動,身體就傳來散架過後的劇痛,我倒抽一口氣摔回病床。眼前的黑影消失,我看清楚眼前的人是楚粵急忙丟開他的手,將我的手收回。


    這麽大的連貫動作,又引起一陣抽痛,我齜牙咧嘴的抽著氣。


    心中,是回歸現實的失望,若一在準備婚禮,怎麽可能會出現在這裏呢?


    “你出門就進了醫院,差點把我嚇死啊!”


    楚粵雙手抱著肩膀,居高臨下的看著我。我轉頭,看到他疲憊的臉色到嘴邊的反駁生生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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