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幾乎是一下子從泥潭裏拔出腳來,心安了!也像是突然走出了迷霧的森林,破除了迷障,整個人瞬間就清醒了。心中,有分別後突如其來的相聚的驚訝,也有狂喜,都不用韓若一做什麽,我自己就沉醉,意亂情迷!


    不喝酒也醉是什麽感覺,那就是不可自拔吧!麵對韓若一,我熱情地回應,竭盡全力地配合他的索取,兩人就像是缺水的沙漠旅行者,瘋狂的從對方的身體裏得到滋潤,得到慰藉,最後,還是我體力不支陷入昏睡。


    “乖乖,你的體力,還真是不太行!”


    韓若一倒來熱水,我連手都沒有動,就靠著他,閉著眼睛讓他喂我喝水。對於他的調笑,存當聽不見了。


    是啊,跟你比起來我還真是弱雞一隻了。我還不跟你比了,我一個女的,跟你一個男的比什麽體力啊?


    我要比你有力氣,比你厲害的話,那就不是你壓倒我了,應該換你被我壓了!心中很是有理的自我安慰一番,然後滑到被窩了,任由韓若一幫我蓋上被子。


    然後,是韓若一也躺進被窩的動靜,我的身體自動靠過去,最後是溫暖的嘴唇印在額頭上:“乖乖,晚安!”


    “嗯!”


    我蹭蹭韓若一,陷入沉睡之中。最近已經習慣了有他在,隻要是在他的懷裏,我總能夠最快的入睡,睡的很香。


    再次醒來,呼吸間都是熟悉的氣息,隻是韓若一並不在。我看著空蕩蕩的身旁,一度以為昨晚隻是一場春夢。要是夢的話,也太過真實了吧?


    我帶著這個疑問,也沒有賴床的心思了,快步走到大門處,才發現我已經形成了不反鎖大門的習慣。


    昨晚,韓若一是來過吧,隻是我睡的迷迷糊糊的,還以為是夢!想到昨晚的大膽熱情,我捂住自己的臉,太羞人了!


    雖然已經算是同居過了,但是對於這檔子事,我還真是不能習慣。畢竟,沒有光明正大的關係在那裏,我覺得我的放開就是對未來另外一半的不負責。原諒我的古板和無所謂的矜持,誰讓我就是這麽個矛盾的人呢!


    一邊發呆一邊洗漱的時候,媽媽來電話了。催著我回家去,幫忙準備年貨還有過年送禮的傳統糕點。


    我也不敢在逗留,連早餐都沒吃就回家了。反正家裏什麽都有的吃,這就是回家最大的好處了,總不會餓到肚子。


    隻是走出大門的時候,看著隔壁緊閉的大門久久都回不了神。韓若一租下這裏後就不曾住過吧?我搖搖頭,果然是大少爺的做派,租套房子放著看。


    可是,這關我什麽事呢?拍拍自己的頭,鎖門走人。站在電梯前,我又再次看著那個大門,心中隱隱的期待,韓若一的下一次到來。


    過年前的兩天,忙的不可開交。


    媽媽就一個人,雖然我們算起來也是一家三口。但是,爸爸那邊好多的親戚要走動。


    媽媽是個傳統的人,講究的是人情。所以逢年過節走親戚送禮往來的,就是最受氣的時候。


    特別是,帶上我這個尷尬身份的女兒。爸爸無所謂,但是媽媽就成為了三姑六婆的攻擊對象。


    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麵,盡管厭惡,但是為了爸爸還是忍受。所以,就跟媽媽一樣,反正不在一起過,忍忍就過了。


    整整兩天,我累的手指頭都舉不起來了。每天晚上回到小套房的時候都是半夜,洗澡後就睡的跟死的一樣,還沒有睡夠天就亮了,媽媽的電話催促電話就來了。


    就這個最忙,最讓人心情煩躁的時候,若兮還不消停,還給我添油加醋,最後火柴一劃,燎原大火騰騰燃燒。


    “星兒,你看我們多了解若一啊!屈服了,答應去相親。哈哈,那個女人的相片我看過了,乖乖巧巧的,嘖嘖,跟隻小白兔一樣,這要跟了韓若一,豈不是天天被他欺負啊!”


    這正好啊!正好,我可以拍拍手,退位了!


    瀟灑的話堵在喉嚨裏,怎麽都出不去,就像是魚刺卡喉,咽下難受,不咽紮的痛。


    我隻能虛假地,幹巴巴地回一句:“這樣啊!”


    心,就像是吃了六月剛上市的橘子,酸澀之中,還帶著難以忍受的苦味。乖乖,嗬嗬,以後他的乖乖就會是別人了!


    天知道,他的乖乖,代表了多少人呢!


    臉上冰冷的兩道,我伸手一抹才發現,不知何時眼淚滑落。


    原來,兩天不曾出現,是準備相親去了。原來,我們還是那樣!


    交匯,隻是為了需求,沒有別的!


    再一次,我承受這殘酷的現實,幾乎由不得我多歡喜多幻想一些些時間。


    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隻是真聽到韓若一去做的時候,還是有嫉妒和難受,但是更多的是惶然。


    之前是抗拒這樣的關係,到接受到最近的享受,到現在的開始期待,隻是,我期待什麽?期待韓若一能夠需要我多一點,我的保質期也長久點嗎?我忽然冷笑,嘲諷的是自己。捂住眼睛,淚水掉的不停,原來,期待的更多,失望就越深!


    那是不見底的深淵,將我狂卷進去,韓若一給我一腳,讓我萬劫不複!


    “嘖嘖,相親從初二排到十五了,那個排場還真跟選美差不多了,你有空嗎?有空的話,哪天我們偷偷跟去看看!”


    我在這邊拿著手機苦笑,邊笑眼淚邊掉。若兮,我都不知道你是怎麽回事,要說你是神助攻嘛,有時候你又是神坑,我捂住嘴巴,生怕哽咽聲音傳了過去。


    心特別的難受,就像是被丟到地上了,還被來回碾壓著,碎成沫子,一地血肉模糊。


    “對了星兒,我媽媽讓我通知你,別忘記初三來家裏吃飯。”


    去韓家拜年,是每年的例行之事了。隻是今年,我不想去了,但是推脫的話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我想著,韓若一從初二就開始相親的話,那麽從現在至少到元宵節他都不會有時間來找我了。


    想到這一茬,拒絕的想法變成了推脫,想著,至少要做好心理準備才去吧!隻是,什麽時候才做好?我不知道,所以隻能胡亂地跟若兮應付幾句,就掛斷電話。


    我都不知道自己說的什麽,心就像是被放在火上麵炙烤,一會兒漲的難受,一會兒又壓抑的快要窒息,萬般的情緒在心中奔湧,挨擠,我處理不來,隻想放聲尖叫,或者是大哭……


    我覺得自己真是犯賤,都這樣了,竟然還算著時間,期待著,韓若一還是不是會來找我。


    我想借此證明什麽?證明韓若一來找我的話那麽是否我在他的心裏會有點重量?臉上嘲諷的笑容越咧越大,我笑的是我自己,嘲弄諷刺的也是自己……


    抹去淚水,我拒絕去想,二十二歲那年已經證明的事。


    犯賤是一廂情願的萬劫不複,而我,還在繼續的淪陷,放棄自救!


    忙碌過後,忽然的閑下來,無所事事的,吃飽就等著養膘的時刻到來,新的一年也近了。


    心事重重吃完年夜飯,我心情依舊不好。自從聽到若兮傳來的消息後,我就一直都提不起精神來。我知道為什麽,我以為我可以控製的很好的,實際上我高估了我的控製力,也低估了韓若一對我的影響力。


    原來,他不是我能夠控製的,在我心中的他,也不是我能夠控製的!


    惶然的抬頭,陰鬱地看著天空之中煙花不斷的綻放,照亮夜空,點綴這個不平凡的夜晚。鞭炮聲,不絕於耳,充斥在大街小巷之中。


    歡聲笑語,團圓的剪影,溫暖的燈光,織就出一副除夕夜的溫馨。


    我的心情鬱鬱寡歡,幾乎是以一個頹喪的姿態迎接新年的到來。冷風猛烈卻壓不過新年鍾聲的響起。


    這一刻,哪裏都是熱鬧的,整個世界都是喧囂的。但是我所處的這一方小小陽台,卻靜的可怕,我的心也靜的可怕。


    再看了一眼絢爛的煙花,我轉身進了客廳,將冰冷的雙手插在口袋。若無其事地笑著跟爸媽道了晚安後,看著他們進屋我在沙發上坐下。


    電視裏,也是一片祝賀的喜氣洋洋,我不是為了看節目,隻是想這個獨自的夜裏不想周遭死寂般的靜。


    掏出手機,一次給朋友們發新年問候和祝福。


    每年這個時候,我都是在客廳裏坐一夜。小時候的傳統了,守歲,守的時間越晚,家裏的長輩就越長壽。


    很短暫的一段時間,我的生命中隻有媽媽,我就為她守的,祈願她長壽安康。現在,就是習慣地守著,也希望爸爸媽媽都長壽安康。


    新年問候不是群發的,所以我翻著通話記錄,找到一個經常聯係的就編寫信息,發送。


    第一個發送的,當然是若兮了。編寫第二個信息的時候,有信息的進來的提示。


    我以為是若兮的回信,點開看到信息內容後就愣住了。


    “為什麽給若兮發信息都不給我發?”


    這個語氣,這麽個語法,除了韓若一不會有第二個人。就像是滾燙焦灼的心情忽然注入了一道冰寒之氣,此時此刻,我的心裏隻有韓若一,什麽都忘記了。


    他主動來找我,我就什麽都忘了。是很沒有骨氣,但是此刻哪裏還想得起關於骨氣這種東西呢?


    不過,有一點沒有忘,那就是心裏的火氣。這人,怎麽就這麽理所當然的讓人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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