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一對比才發現,我的眼裏幾乎每時每刻都是盛滿了笑意,或者是嗔怒,或者是期待,但是韓若一的眼睛深邃得好像那個看不到底的神秘湖。


    很多時候,他都是麵無表情的,很高冷。但是,在我笑的時候,他依舊清冷,我怒的時候他也是清冷,甚至是我跳腳的時候,他也是冷冷的樣子。


    看著湖邊,我對他笑,他也看著我,淺淺勾著嘴角的樣子,突然覺得這張照片好奢侈!


    將照片放大去看,韓若一的眼神裏都是認真,就是這樣的毫無遊離,讓我心中的酸澀好像是一下子就全部洶湧。如果他遊離還說明是我毫無魅力,就是這樣,我對著他雙眼發光,他都不如眼底,也入不了心底。


    心中那些甜蜜的泡泡,好像飄在空氣之中久了,啪啦啪啦的,全部破碎了。氣泡,在空氣之中存在,是有時限的。


    我輕輕落座在韓若一的身邊,靜靜地看著他的臉,不帶任何的目的,就是發現,好像同床共枕幾個月都沒有細細地看過睡著的他。


    每一次,都是我先睡著的。就算是半夜醒來,他倒來一杯溫熱的水給我喝,我也是迷迷糊糊的,喝完水倒頭就睡。


    有時候早上起來,衣服都是他幫我穿的。就連襪子,他都細心的幫我穿好。


    仔細地回憶,相處的時間不是很多,大部分時間我還總是在睡覺。受傷的時候,整個人被他照顧得很好。


    如果不是跟韓若一的關係變成這樣,我是不會知道,以前一直跟在我身後負責拎包,開車的弟弟,私底下會是這樣的。


    他就像一個丈夫照顧妻子一樣,用心而又貼心,而且完全不會有抱怨。我們兩個私下的單獨生活,沒有一點矛盾,也沒有一點摩擦。


    認識二十五年,讓我們再熟悉不過了。就連生活上的小細節和小習慣,我們都很熟悉,住在一起,也好像是一起生活了很久。


    這樣的他跟以前認識的他,天差地別。隻是這樣的他,讓我更加的意亂情迷,很多時候都會忘記,我們之間不隻是單純的需求關係,而是真的情侶。


    隻是每一次他的冷漠,對比起我的情動,都是那麽的諷刺。每一次的對比後,心裏的落差都讓我空蕩失落的快要窒息。


    可是,我舍不得抽身,這樣的韓若一隻有我能夠見到,太珍貴了,我隻想自私的好好珍藏,哪裏還舍得推開呢?


    想起韓爺爺的話,他正在幫韓若一物色合適的對象了。那麽,他很快,就不屬於我了。應該說,他從來就不曾屬於我!


    心髒好像被一隻大手猛地捏住,一陣疼痛後就是窒息。我捂著心,害怕激烈的心跳聲會被聽見。


    我不舍地靠近,壓抑呼吸變得細微,再看一眼他閉著的眼睛,腦海裏想起的是他眼裏盛滿一湖水的光芒的樣子,迷人而又深情。


    終於靠近了,輕輕地,在韓若一的嘴唇上落下一吻。這一秒中,突然就熱淚盈眶,很想哭!


    跟韓若一在一起的一切都太美了,但是美好的東西總是不真實的,也不長久的!


    眼淚,在退開的時候滑落。我捂著嘴巴,生怕自己哭出來了。抬高了頭,不讓眼淚再往外流。


    以前,這個動作經常做,害怕自己的哭泣被人發現所以總是好強的將眼淚往肚子裏吞。已經好幾年沒有這樣了,結果再度這樣,還是因為韓若一!


    直到度假結束,回到自己的房子,我才回過神來。


    這次去度假,我是為了問韓若一關於若兮和淩浩軒的事啊?結果到回來,我都忘記這回事了?


    這還真是,玩的太忘懷了!一玩起來,心裏就是韓若一,什麽都顧不上了。就連若兮,也都顧不上了。


    想打電話去問韓若一,但是想到他送我回來時的清冷臉色,又心怯了。


    今天從度假村回來,先回韓若一那裏收拾行李。然後,一路上韓若一都異常的沉默,連最基本的話都不說了。


    隻是搬回來住而已,至於這樣嗎?再說了,我也不能在你那邊久住是不是?還有三天就要過年了,你要回你家,我要回我家,現在隻是提前搬回來而已,至於對我擺臉色嗎?


    說不定,過完年你就巴不得我搬走了!


    想到這裏,覺得還是算了,還是找個時間再問吧!現在放在眼前緊急的事是,我要把自己的小套房打掃幹淨。


    難怪媽媽都有意見了,小套房裏因為潮濕和久不通風一股怪怪的黴味,多呼吸一秒鍾都是在折磨我的味覺。


    將帶回來的行李都收拾後,開始打掃起來。


    灰塵因為關窗不多,但是常年累積的灰塵汙漬被回潮的水弄得到處都是黑一塊灰一塊的,看著就忍受不了。


    放開手腳,一個人都打掃房子都熱火朝天的。三個小時後,看著煥然一新,又可以住人的房子,疲憊地呼出一口氣。


    “終於搞定了!”


    癱坐在沙發上,拿起手機又打開秘密相冊看了起來,一看到我坐在韓若一的脖子上,雙手捏著他耳朵的樣子,我就情不自禁地笑出聲來。


    “韓若一,平時都是你欺壓,這真被我欺壓一次了吧?”手指洋怒地點著屏幕,戳著韓若一的那張臉。


    戳著戳著,指腹不由得輕輕地拂過他的眉眼。


    過完年,你就要過二十六歲生日了。而我,也即將過二十九歲生日,我們能夠在一起的時間,也不是很多了。


    不知道為什麽,剛剛還高昂的心情瞬間就跌落到穀底。現在他什麽都不做,我都隨著他喜怒無常了!


    我挫敗地丟下手機,捂住臉覺得好無助,韓若一如我就是個深淵,但是我被迫跳下去之後,竟然毫不猶豫地放棄了想往上爬的自救念頭。


    我好像是再次染了毒的癮君子,瘋狂而又奮不顧身,明知道是死,還是控製不住自己。


    無力地癱在沙發上,我深深地歎出一口氣。這樣的日子,眷戀又想結束,但是要結束了,卻又心痛地不舍!


    反正,我就掙紮在韓若一這三個字裏,欲仙欲死,快樂而又備受折磨!


    丟在一邊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嚇了我一跳。


    “若兮?你回來了?”


    “是啊!回來過年啊,不回來家裏的老爺子就要殺人了!”


    我輕笑,這個時候聽見若兮活力十足的聲音就好像是突破烏雲的陽光般,充滿溫暖。也將我從這一片死寂之中拉扯出來,不讓我陷在著糾結之中。


    “嗬嗬,都二十七了,是該回去了,我媽媽也催我回去,幫他準備年貨。”


    “還有空嗎?出來吃個飯。”


    “你不是回家嗎?”


    叫囂著不回家會被殺的人,還跑出來吃飯?


    “我不跑不行啊!”若兮在那邊誇張的大喊:“家裏要發生命案了,我能不跑嗎?別說了見麵說,我在老地方等你,快點來啊!”


    “好!”


    我不敢再一個人待著,飛快地換衣服出門。剛下樓,又想到了菩提子。我還不知道怎麽處理呢,帶出去問問若兮吧!


    想到這一茬,我又轉身回樓上,找了一個精致的盒子,把菩提子裝進去又放進包包裏仔細地拉好拉鏈才放心地赴約去。


    “你怎麽把頭發弄成這樣了?”


    隻是一個星期不見若兮,她竟然把頭發燙了個大卷不說,還染了酒紅色。之前是往嫩了打扮在,怎麽許久不見,就風情萬種了呢?


    “嘖嘖,淩浩軒怎麽把你變成這樣啊?”


    若兮跟淩浩軒之間肯定是有重大進展了,不然若兮不會這麽大的改變。之前連化妝,她都會把自己往小了化。現在卻是一個二十八歲的輕熟女,舉手投足之間,嫵媚的迷人風情偶爾露出倪端。


    “好看嗎?”


    若兮撩了一下頭發,對著他眨一下眼睛,放電電我。我受不了的捂住心髒:“我拜托你,不要對我釋放你的魅力!”


    若兮笑,繼而睜大了眼睛探身越過半個桌子,就近盯著我的臉看。我不由得摸摸自己的臉,是剛剛出門沒把臉洗幹淨嗎?


    “星兒,我發現你的皮膚最近都好好啊,整個人都光彩照人的!臉上光澤潤滑不說,還白裏透紅,你換了什麽麵霜嗎?”


    聽見若兮的話我尷尬地把手放下,這讓我怎麽回答?不過,也沒等我回答,若兮繼續道:“嘖嘖……你這皮膚,比我有男人滋潤的還好啊!”


    明晃晃的羨慕嫉妒,我幹笑地摸著自己的臉。我確實發現,最近麵膜用的效果不錯,難道不是麵膜的作用,而是韓若一的作用?


    我窘了!被若兮提醒這個,我真的羞的無地自容了!若兮,你能不能不要跟我討論這個啊!


    “就是麵膜做的勤快點,睡眠好點而已,你亂說什麽啊!”


    再度摸摸臉蛋,感覺到上麵的熱氣蒸騰。偷偷地舉起手機,從屏幕裏看自己的臉,臉頰上,兩抹紅潤浮現,難道有人滋潤就是這麽神奇啊?思想不受控製,我淩亂了。拍拍自己的臉,讓思緒回到正常的軌道上來。


    “也對,你的皮膚本來就好,隻是最近看著更好了。”


    若兮雙手支著下巴,一個勁的盯著我看。想到她前兩次從我身上聞到韓若一的香水味,我心裏就發怵。這人有時候不像是那種偵探類型的女人,但是偵探起來能嚇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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