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興揚已經明白,這幫人作威作福慣了,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動不動就要打要殺,對人用酷刑折磨,以恐怖手段逼人毫無底線地服從,自己再忍讓下去,也不會有什麽好的結果,道理講不清,他就決定用仙劍來跟這些人說話,說他們能聽得懂的話!


    一旦出手,便不再容情,他身劍合一向上穿透頂棚,這裏是地下,上麵是辦公大堂,他一躍從地麵透出,在這裏辦公的牢頭和侍衛們都嚇了一跳,還沒等搞清楚狀況,劍光一閃,又從另外一個地方鑽下去。


    重新回到地下,劍光散開,梁興揚落在盧戌麵前的桌子上,左手掐著劍訣,指定仙劍,擋住隨後追來的二十多根飛針,叮當亂撞,劍光閃耀,他的左手微微顫抖,右手安住盧戌的肩頭:“我的乾坤袋呢?”


    前些日被押進牢房的時候,他的乾坤袋被搜走了,他的一身吃用和法寶都在袋子裏。


    他的乾坤袋是得自天玄老人,袋子裏麵有一間房大的空間,天玄老人的習慣,並不隨身攜帶很多東西,又經過了五百年,裏麵絕大多數東西都糟朽毀壞了。


    不過袋子本身是件很不錯的法寶,刀砍不壞,火焚不損,袋子口有玄穹無盡結,非得精修《玄穹真經》才能打開,他現在要走,必要拿回自己的東西。


    盧戌被他小手搭在肩膀上,如同壓了萬鈞重擔,更有一股熾熱沉重,如同沸騰的水銀般的能量從肩井穴灌注全身,使得全身髒腑如被火焚,四肢酸重,無法站立,絲毫反抗不得,便要癱倒,又黏在梁興揚的手上,想是被拎著。


    他知道這個男孩隻要發勁就能震死自己,無力反抗,隻能麵前抬手從腰上解自己的乾坤袋:“在在在這裏麵……”由於太過煎熬,說話都不利索了。


    梁興揚接過荷包,屈指撐開袋口,自己的袋子正在裏麵,反係在腕上,看著盧戌,百般討厭:“你這廝,不是個好人!得給你個教訓!”


    他屈指伸到盧戌麵前,在他額頭上彈了個腦瓜崩。


    盧戌剛癱坐在椅子上,還沒喘勻一口氣,“咯嘣”一聲,手指彈在腦袋上,他身子一震,腦殼開裂,雙眼爆突,腦袋歪向一邊,直接死了!


    梁興揚看他這樣不禁彈,微微愣了下,轉過身來,全神禦劍,抵擋不斷射過來的飛針,朗聲喝道:“我這劍怎麽樣?你們看夠了麽?你們當中到底有沒有趙遺祥?如果有,請站出來,我給他展示一下我更厲害的九天劍法,如果沒有,我可要走了!”


    他是牢裏的犯人,又殺了一位指揮使,四位獄卒,如果讓他就這麽跑了,北獄衙門可就把臉給丟大發了,餘下的指揮使、掌旗使,同時發力,除了飛針,還有各自的飛鉤、飛爪、寶尺、鐵鏈,一股腦飛來,跟那些飛針一起要把梁興揚淹沒。


    梁興揚連噴真氣,將那仙劍催得光芒萬道,照得室內處處精亮雪白,隻聽得“劈啪!”“喀吧!”之聲不絕於耳,那些鉤、爪、尺、鏈,全都紛紛被劍鋒絞碎,成了許多鐵渣,化作繽紛光雨四處飛濺!


    他們是羽林衛的指揮使、掌旗使,全國各地的好東西都先到這裏,用得要麽是萬年寒鐵,要麽是太白金精,全是許多修行者終其一生也見不到的好東西。


    然而,梁興揚的飛劍與眾不同,其本質是先天純陽一炁,不拘於後天之物,又融合了玄天青陽劍作為劍鋒,這些法寶遇上之後,皆經受不住,僵持片刻便紛紛粉碎,唯獨那些飛針,因為內含龍氣加持,方才能夠抗住劍鋒。


    梁興揚毀掉了他們的法寶,再次人劍合一,化作一道耀眼的閃電,東麵一閃,劍鋒在刹那之間劃向三個人的麵門,三人急忙用飛針抵擋,雙眼被劍光刺得還未恢複,純陽仙劍已經聲東擊西,如一條長鞭甩向對麵,這次隻有簡東成一直夾著小心,飛針使得並不離體太遠,及時召喚回來護身,另外兩位指揮使針沒有劍快,落在外門,被仙劍攔腰甩過,當場腰斬成了四截!


    這時候門口又有許多番子手持武器湧進來,有人拿著符網,大喊抓人。


    那符網是用天蠶絲織成,每個結上都有一道靈符,專門用來捕捉要麽鬼怪,一旦被網住,連魂體陰神都逃脫不了。


    梁興揚仗著仙劍鋒利,一頭紮進去,劍光一絞,連那網,以及跟前的人,全被斬成碎塊,鮮血狂噴,骨肉亂飛,仙劍並不走樓梯,直接射進地裏,在底下行了數裏遠,再鑽出地麵。


    他感受到上方的煌煌威勢,知道是京城的城隍以法力封城,硬闖過去,勝少敗多,又被對方從上向下看著,宛如衛星照頂,時間久了必成釜底遊魚。


    他將仙劍收起,使出遁法,將身形隱去,並在巷弄間急速飛行。


    玄穹九天遁法,更適合在天上飛遁,長距離趕路,而在地麵上短距離閃轉騰挪並非其長,況且天上有城隍盯著,四麵八方都有追兵,不能一飛衝天,得更善於隱藏。


    他的隱身法也不能長久瞞住城隍法眼,羽林衛還會請其他各派仙門弟子協助,他以極快的速度行到數裏之外,途中利用各種帶棚的障礙物遮掩,前方遇到一座大宅院,就飛了進去。


    這是一個跨院,有間房裏點著燈,他直奔而去,推門進屋。


    屋裏麵有個十來歲大的男孩正拿著毛筆在寫字,十分苦惱,抓耳撓腮,見他進來吃了一嚇:“你是誰呀?”他倒是沒有害怕,而是好奇,猜想梁興揚是個某個下人家的孩子。


    梁興揚走進房中,跟他說:“我是燈裏的神仙。”


    男孩笑了:“我才不信呢,你爹爹是誰?他怎麽允許你來找我玩的?”


    梁興揚伸手虛抓,燈上的火焰就飛過來,被他攏在掌心。


    男孩看完,又驚又喜:“你是變戲法的吧?”


    梁興揚把火焰放回去:“我是焰中仙,現在被壞人追殺,他們要把我抓回去,我要在你這裏避避。”


    “沒問題啊!什麽壞人要追殺你?你告訴我,我去找我爹,把他們都抓到大牢裏去!”


    “不行,那些權力很大,比你爹官還大,你一旦說出去,不但我要被抓走,連你爹的官也做不成。”


    男孩撇了撇嘴,很不服氣,梁興揚擔心外麵城隍或者修行者施法追查,就先縱身一躍,合身投入到燈火之中,在燈心裏生出一朵蓮台,他坐在蓮台上,連人帶蓮花總共也就小米粒大。


    他在燈中向男孩揮手:“看到了麽?”


    男孩傻傻地點頭:“看到了。”


    “看到了就去把門關上,我給你說說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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