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倆人的前言後語,頓時把旁邊幾個人聽懵了。


    維多利亞是把石台上的字跡全都看了一遍的,於是轉頭問雲千峰道:


    “看到字裏提到的石珠嗎?”


    雲千峰下意識的搖頭,玉佩估計是送出去了,寶珠誰也別研究。


    維多利亞點了點頭,道;


    “這人刻字之時,言語錯亂,東西沒了倒是不奇怪。”


    說著,拿起手機,對著石台和四周快速按動快門幾次後,說道:


    “出去再說,這裏未必安全。”


    幾個人讚同,這時候在上麵探路,確定上麵石洞真塌方了的巴猜也到了,幾個人急忙沿著這道裂縫一路尋過去,大約十幾分鍾後,終於看到了天光。


    秦疏影和薑柔甲看著那曾經讓她們無比恐懼的雨林,此刻一點恐懼也沒有了,身心都是歡喜。


    萬事萬物,就怕對比。


    帳篷睡袋什麽的都燒了,好在過了這些天,已經入了春分之後,雨林裏的夜晚,也並不寒冷。


    幾人幸福的使勁呼吸新鮮空氣,巴猜不用人說,直接拿著狗腿刀去砍木枝,開始製作簡易的避身所。


    對於他這樣常年遊走與荒郊野外的人來說,搭建一個避身所,就是分分鍾的事,而且保證遮風擋雨。


    滿都拉圖主動擔負起尋找食物的工作,他識得各種毒草,能保證大夥不中毒,還能用毒蟲打獵,做這個工作再適合不過。


    薑玉林利用星象定位距離,確定這裏已經超出了飛頭蠻感知的範圍,幾個人這才知道在地下走了多麽遠的路程,當下紛紛感歎那地下空間的龐大。


    雲千峰幾個人開始拾柴,生起大堆的篝火。


    火光映照,吹散了他們身上最後的恐懼。


    真的回到地麵了啊!


    一切忙定,幾個人圍坐在篝火旁,篝火旁邊的紅炭上烤著幾個鳥蛋和幾條剝好的毒蛇,幾個戶外鍋裏煮著薑根等發表解毒的草藥燙。


    烤脆的蛇肉酥香無比,吃得幾人連連讚歎。苦澀的草藥湯,他們都喝的津津有味,不是真的好吃,是此時心情大好。


    幾個人一邊吃著,薑玉林和維多利亞才起了興致,把石縫內的話題繼續下來。


    “那人不是劉穆之?無論是表字還是離世時間都是吻合的,那把劍上也刻著篆字穆之,這還不夠證明?”


    薑玉林對自己的分析非常自信。


    說起道和什麽的,雲千峰不知道,但是說到劉穆之,那不知道的人就少了。


    “想當年,金戈鐵馬,氣吞萬裏如虎”的劉裕能在最戰亂的年代異軍突起,讓一眾也堪稱bug級選手的梟雄們聞風喪膽,就是因為他的身後有堪稱華夏曆史上排行前三的謀士劉穆之。


    相傳這人計謀卓絕,擅術數,一身能耐不在明之劉伯溫之下,因限於年代,關於那個朝代的影視劇幾乎沒有,導致劉穆之遠不如劉伯溫家喻戶曉。


    但雲千峰對於這位一千多年前的術數高手是知道一些的,所以無論如何也無法把那幹屍與劉穆之相對應,太過違和。


    維多利亞也不讚成薑玉林的說法,卻不是因為深感違和,而是因為她深研過華夏史。


    她打開手機,點開剛才拍的照片,道:


    “你看這裏,他慨歎這句“道者常言庚子多災,守身生與隆安此間,身感......(後麵字跡破損不辨),這個人生與隆安年號,而我記得劉穆之出生與升平年號,這可不是劉穆之的生年。還有他自稱守身,證明這才是他的名字,劉穆之可沒有這樣的表字。


    所以,那些東西可能是劉穆之贈與他的,但這個人絕對不是劉穆之。“


    薑玉林剛才沒有細看這段文字,隻看了玉佩和落款時間,便斷定是劉穆之,的確是武斷了,當下也不得不點頭讚同維多利亞的分析。


    “維多利亞,我真的很佩服你,對什麽都過目不忘。”


    維多利亞平靜道:


    “這要感謝紀昀。”


    倆人正說著話,雲千峰在那掐了一會手指,卻突然搖頭,道:


    “不對,還是不對勁!你們說的不對。”


    幾個人都看向雲千峰,維多利亞從不覺得自己會出錯,於是問道:


    “哪裏不對?”


    雲千峰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道:


    “我腦袋裏有萬年曆,隆安年號一共五年,隆安庚子也就是隆安四年,是公元400年,而他絕筆時間是義熙十三年,是公元417年,你們看看他的照片,那能是十七歲的人?”


    別說照片,剛才在石縫裏,他們也看到了那幹屍的麵貌。


    雖然說屍體已經幹癟難辨真容,但是那幾乎全白的頭發和茂密花白的胡子,怎麽也不可能是一個十七歲的人。


    所有的分析,在這裏出現了不可調和的矛盾。


    巴猜看著他們一個個冥思苦想,就笑道:


    “你們都忘記了重點,這個人在刻字的時候已經神誌不清了,連自己來幹嘛都忘了,寫的東西還能準嗎?要我說,咱們別為一個一千六百多年前操心了,你們吃飽了嗎?我總覺得這點蛇肉不夠勁,我剛才製作避身所的時候,看到了野豬的腳印,滿都拉圖,咱們去把它弄來?”


    滿都拉圖一聽肉字,眼睛都亮了,蹭一下就站起來,跟著巴猜奔著林子一邊走去。


    雲千峰和薑玉林討了根煙,深深的吸了幾口,平複內心的疑慮。


    別人可以把那幹屍的刻字當成胡言亂語,但是他卻辦不到,因為這裏有太多巧合,還都是隻有雲千峰才能知道的巧合。


    薑柔甲看雲千峰沉默不語,眉頭皺著,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於是問道:


    “怎麽了?出來了怎麽還不開心?伱就要有二百萬了!哦,不對,是七百萬,還有維多利亞的五百萬,小富翁!開心一下!”


    雲千峰咧嘴,笑得比哭還難看。


    維多利亞道:


    “別多想了,巴猜說得對,他當時已經神誌不清,那些刻字沒有意義。”


    雲千峰一根煙吸完,直接在薑玉林放在旁邊的煙盒裏又拿了一根續上,這時聽到維多利亞的話,便吐了個煙柱,沉聲道:


    “我要是告訴你們,我認識一個名叫守身,且出生於公元400年的人,你們會不會覺得是個巧合?我要是告訴你們,公元417年,是我們這一脈雲氏舉家北遷的時間,你們會不會依舊覺得是巧合?”


    維多利亞和薑玉林聽到這話,幾乎齊聲道:


    “那就不可能是巧合!”


    雲千峰點了點頭,使勁吸了口煙,穩了穩心神,才把自己知道的巧合一一說來:


    “我們這一脈雲氏族譜的祖宗,也就是族譜第一位,姓雲,名守身,字永貞,生於隆安四年,也就是公元400年。


    這位先祖有生年無卒年,原因未知,家裏老人猜測,可能是因為北遷的隻是這位先祖的一個稚子,因為路途太過遙遠,古代交通不便,自然不知道後事,所以沒有標注卒年。”


    聽到這,旁邊幾人又覺得,除了巧合無法解釋這個事。


    維多利亞苦思道:


    “這真的無法解釋,也找不到彼此間的關係,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個幹屍老者,一定是認識你們那位雲守身先祖的。”


    薑玉林疑惑道:


    “可是,他為什麽以雲守身的名義刻字遺言呢?”


    雲千峰講述的種種巧合,讓這件事變得愈加如亂麻一般。


    若是說那個故去的人是劉穆之,那麽石板刻字對不上。


    要說那人是雲守身,年齡又對不上。


    可若是第三者,為何卻帶著劉穆之的貼身物品,然後以雲守身的名義刻字遺言?


    就在周圍幾人以為這已經是亂的不能再亂的謎團之時,


    直到雲千峰又說了一句話,他們才知道,這謎團可以更亂,且細思極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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