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一也打了個冷滲,拉著長音說道:“這……”


    季一話還沒來得及說,就聽一旁的侍衛說道:“你們也算宮裏伺候的太監,來宮裏的時間也不算短了。”


    “沒被打過,還沒見過不成?”


    “這事還能有疑問?”


    “實話告訴你們,我二人雖然不是杖行房的人,但難免杖行房的人手不夠,恰巧都會找我二人幫忙。”


    “這一來二去的,找我二人來杖行的可就多了。”


    “畢竟杖行很費體力,杖行房的人給我們使點錢,我們也願意做事。”


    季二和季一對視一眼,季一賊眉鼠眼的看著侍衛說道:“既如此,那二位大人可否也行個方便,我二人也是有些積蓄的。”


    季一的話很明顯了,使錢嘛,誰不會呀,隻要對方認這個那就好說。


    怕就怕對方不認,就要按規矩來。


    侍衛聽完,也知道季一這小子是什麽意思了,冷哼一聲道:“什麽意思?想賄賂我二人?”


    季一一聽,頓時故作緊張且生氣道:“大哥這是說的哪裏話,怎麽能叫賄賂呢,這個詞太過難聽了。”


    “我二人入宮時間短,早就聽說過二位的大名。”


    “一直沒有機會當麵去拜見,遺憾至今。”


    “今日機緣巧合之下,得見二位,是我倆的幸運。”


    “再說了,能跟二位結識,也是我們莫大的福分。”


    “二位在宮裏當差辛苦程度可想而知,比我們可要艱難多了。”


    “既然如此辛苦,理應有一些回報,每月的月錢那是大人職位所得,我二人的孝敬那更是辛苦的表現。”


    “我二人等今日不知等了多久,盼了多少時日了。”


    “今日得見,那便是上天安排的,允許我二人孝敬二位。”


    “若今日膽敢有人說不讓我二人孝敬,有所阻攔,我季一第一個站出來跟他急。”


    季一說完,胳膊肘碰了碰季二。


    季二瞬間會意,立馬挺直胸膛,說道:“我季二第二個站出來跟他急。”


    侍衛嗬嗬笑道:“如此說來,我二人今日若是不收你們的錢,就是不尊天意,要遭天譴了?”


    季一趕緊陪笑道:“哪裏,哪裏,二位差爺說笑了。”


    “我二人的孝敬之心天地可鑒,二位差爺不要嫌少就好。”


    侍衛笑了笑說道:“錢少不少的我不知道,我就知道若是我收了你的錢,我怕是嫌自己命長了。”


    “當然我倆也不是什麽錢都賺的。”


    “你倆被陛下判的是死刑,若是這樣我二人也給你們放水的話,那我倆怕是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季一一聽這兩人嘴裏一個勁的說自己被判的是死刑,著急的甚至想拉這兩人去陛下麵前再問一遍。


    季一著急說道:“二位差爺,你們方才聽清楚沒有啊,陛下說的是打五十大板,可不是死刑啊。”


    侍衛對視一笑,說道:“有區別嗎?”


    季一眉頭一皺,不假思索的說道:“有啊。”


    “杖行時挨板子,死刑可是挨刀,這區別難道還不夠明顯嗎?”


    侍衛嗬嗬笑道:“我若是你,寧願挨這一刀。”


    “這五十大板下去,疼痛難忍,活活被打死,還不如挨這一刀來的痛快。”


    “你二人在宮裏的時間也不短了,難道沒聽過一句話?”


    季一和季二納悶對視一眼,同時問道:“什麽話?”


    侍衛緩緩說道:“這宮裏的刑具五花八門多得很,可最平常,最不起眼的往往也是最讓人害怕的。”


    “這杖行便是其中之一,隻要有根板子便可行刑。”


    “這二十板子便可皮開肉綻,三十板子便會暈死過去,四十板子下去隻叫你七魄剩一魄。”


    季一和季二聽得渾身直冒冷汗,紛紛打了個冷滲。


    季二顫顫巍巍的問道:“那,那五十板子下去呢?”


    侍衛一聽,噗嗤笑了,說道:“行啊,竟然還有膽量問,看來還沒被嚇破膽。”


    “這五十板子下去,行刑者首先累的會不想動彈了,至於受刑的人,五十板子,怕是已經成為一個血人了。”


    季二納悶道:“雪人?不是挨板子麽,怎麽堆起雪人了?”


    季一此時聽得心裏明明白白的,並沒有因為季二的無知笑話他,誰讓季二他讀書少呢。


    侍衛一聽,頓時火冒三丈,衝著跪在地上的季二使勁扇了一巴掌,罵道:“死到臨頭還在這跟老子貧。”


    “是堆雪人的雪人嗎?是嗎?我先把你堆了。”


    季二被侍衛的大手掌扇的腦袋嗡嗡的,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還沒等季二緩過神來,侍衛像拎小雞似的,各自拎著他們的衣領,拖著季一和季二往後院走去。


    此時後院那個愣頭青的侍衛還在給季明行刑。


    因為這愣頭青侍衛接手行刑的時候沒有計數,為此還和杖行者爭吵了一番。


    最終兩人商定,就從五十板開始計數。


    隨後在愣頭青侍衛一板更比一板重的前提下,終於是把剩餘的五十大板,斷斷續續打完了。


    季一和季二剛被帶進後院,就看到幾人正在給師父季明行刑。


    季一和季二心裏一喜,本以為這麽久了,一點師父的動靜也沒有,以為已經被打死了。


    本來還想著時候怎麽祭拜下季明,沒想到還能再見到。


    隻是師父被帶出來到現在都這麽久了,怎麽還在打。


    季一哭喊到:“師父。”


    見季明並沒有答聲,季一繼續喊到:“這都多久了,你們怎麽還在施以杖行?”


    一旁的杖行者皺眉說道:“一百大板,行刑起來,是需要一些時辰的。”


    季一急忙說道:“是需要一些時辰,可師父被從屋裏帶出來,到現在都過去多久了,一百大板雖然多,可也不至於打到現在吧。”


    “若是師父從屋裏被帶出來就開始受刑,到現在別說是一百大板了,就是二百大板也快有了。”


    杖行者心裏一驚,陛下的旨意是一百大板,不能停。


    這用時確實久了一點,若是被季一這廝捅到陛下麵前,告自己不尊旨意,杖行期間還有間歇,那自己也會吃不了兜著走。


    杖行者看著季一他們幾位,心裏忽然有了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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