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含著一腔怒意,到了古氏老宅之中。


    等她進去之後,古牧立刻按照季明的指點將大門關上了。然後把家中所有的仆役都派出去,廣泛的散布謠言,說古氏已經與周青臣和好了。不僅僅和好了,周青臣悔不及當初,於是把自己夫人派來,向古氏賠禮道歉。


    季明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有點驚訝。他忽然發現,這古牧似乎也不是那麽蠢,都學會舉一反三了。


    最近古氏族人都盯著這邊的動靜,今天確實有周府的馬車到了大宅,他們是知道的。因此對這些傳言都有點相信了。


    當他們想要找借口,進入大宅探聽一番的時候,卻被攔住了。


    那些仆役態度很不客氣,對這些族人說:“老太公說了,患難之際,方見真情。爾等的真情,老太公已經看的清清楚楚了。因此你們也不必進去了,三日之後,太公自然會交出族長之位,另立門戶。”


    這一下,古氏族人們都慌了。


    之前他們逼著古阪一房脫離古氏,那好比是剜去一個毒瘤。現在古阪重新得到了權勢,卻主動要離開,那是要把這些族人當作包袱甩掉了。


    古阪沒有了族人的支撐,還是豪強嗎?顯然還是,因為他有周青臣和謫仙的支持。隻要大權在握,子又有子,子又有孫。不出三代,又是子孫繁茂的大家族啊。


    古氏族人忐忑不安,紛紛回家準備了厚禮,恭恭敬敬的想要拜見古阪,但是無一例外的被攔下來了。


    這些族人幹脆把厚禮留下,央求那些仆役,務必把大家的心意帶給族長。


    仆役們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族人們則紛紛搖頭歎息著走了。


    他們忽然發現,自己還是不夠聰明。族長和周夫人,畢竟是父女啊,這麽親密的血緣關係,能有多大仇?今天吵翻了天,也許明天就和好了。應該再觀望觀望再做決定啊,現在好了,把族長徹底得罪死了,恐怕難以挽回了。


    這些族人一很糾結的走了。大宅之中的古阪和古牧也很糾結。


    周夫人到了之後,就鬧著要在祖宗靈位麵前發誓,從此以後,脫離古氏,生死不相幹。


    古阪現在是無可奈何,覺得這簡直是飲鴆止渴,玩火自焚。雖然暫時讓那些族人離開了。可是古氏一旦真的與周青臣決裂,那就完了。


    古牧忽然無師自通的想道:反正這裏也沒有外人,為什麽不現在就負荊請罪呢?


    想到這裏,他脫去了上衣,找了一捆荊條背在身上,興衝衝的找周夫人請罪去了。


    季明看的感慨萬千:這一家人似乎也有點智慧啊,看來以後能多用幾次。哈哈……


    一個時辰後,周夫人終於被古牧的真誠給感動了。她雖然沒有答應和好,但是已經不再起誓要脫離古氏了。


    古牧又把剛才族人送來的厚禮,一股腦全部送給了周夫人。


    禮多人不怪,周夫人的臉上終於露出來了一絲笑意。


    在這個過程中,為了避免周夫人厭惡,季明遠遠的躲起來了。


    等周夫人被送走了之後,古阪從矮塌上爬起來,很努力的走到季明麵前,執意行了一禮,說道:“季大人,果然是世外高人啊,隻用了幾個時辰,便解決了我家的大患。如此大恩,老夫真是感激涕零啊。”


    季明嗬嗬一笑,說道:“古太公說這話就見外了。我與古牧是至交好友,親如兄弟。幫他不就是幫我嗎?”


    古牧聽得感動不已:“季大人智謀高絕,卻能如此平易近人。比那槐穀子簡直強了幾萬倍啊。”


    季明哈哈大笑。


    幾個人說笑了一會之後,季明又清了清嗓子,說道:“恕在下直言,老太公雖然與周夫人握手言和了。但是周青臣的態度,還不明朗。即便周青臣也與太公冰釋前嫌,那槐穀子呢?”


    “槐穀子此人,睚眥必報,記仇得很呐。即便他看在周青臣的麵子上,不對付古氏。古氏子弟想要入朝為官,不免要依靠人舉薦。籠絡一些朝臣,總歸是沒有壞處的。”


    “若平日無事,倒也罷了。一旦有事,朝臣與古氏,也可以互相扶持。”


    古阪連連點頭,說道:“好,那麽聯絡朝臣一事。就仰仗季大人了。牧兒,去取東西來。”


    古牧應了一聲,很快拿來一個木盒子。


    季明老遠就聞到了一股異香,等走進了之後,看見這木盒子上麵雕刻著精美的花紋。顯然這盒子就是一件無價之寶。


    古牧把盒子打開,微笑著說道:“區區薄禮,不成敬意。若不夠的話,季大人隨時打發人來取。”


    季明看著盒子裏的東西,已經完全呆住了。裏麵有五顆夜明珠,光彩奪目。


    他接過盒子,努力的克製著自己的激動心情,擺出一副淡淡的模樣來:“古兄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


    季明抱著盒子,心裏樂開了花:現在這五顆夜明珠是我的了,哈哈,什麽結交朝臣,哪個朝臣瞎了眼肯與我結交?


    季明正要起身告辭,古牧又拿出來了另外一個盒子,說道:“季大人今日救了我古氏一族。區區謝禮,不成敬意。”


    季明打開盒子,裏麵有十幾顆各色寶石,雖然不如夜明珠值錢,但是絕對也價值不菲了。


    季明高興的連連點頭。抱著兩個盒子笑眯眯的走了。


    …………


    天快要黑了,正在和未央討論紅樓的李水,忽然被嬴政叫去了。


    路上的時候,李水有點不安,問小宦官:“陛下找我,有什麽事啊?”


    那小宦官說:“奴婢也不知道。隻是今日陛下似乎心神不寧,有些煩躁,在屋子裏麵來回踱步,最後似乎下定了決心,這才把謫仙叫去了。”


    李水有點納悶,問小宦官:“南方的項梁有消息了?”


    小宦官搖了搖頭。


    李水又問:“那是什麽原因?”


    小宦官想了想,說道:“似乎和諸位公子、公主有關。”


    李水一聽這話,心裏咯噔一聲:難道我講紅樓犯忌諱了?不至於吧,這時候程朱理學尚未興起,風氣也比較開放,陛下應當不至於因為這件事不快。不過……這麽急匆匆地把我叫過去,究竟是因為什麽?


    李水一臉茫然的到了嬴政的書房。


    嬴政見李水來了,立刻屏退左右,房間裏麵隻剩下了他們兩個。


    李水在嬴政對麵坐了。


    嬴政說道:“將來朕成仙之後,未必有閑心管理政務。”


    李水幹笑著點頭:“是啊,是啊。”


    嬴政又說道:“故而這太子之位,還是要定下來的。”


    李水一聽這話,心裏麵頓時咯噔一聲,他知道今天被叫過來是做什麽了。陛下,是決定立儲了。


    李水的心髒頓時砰砰跳起來了:怎麽之前沒有半點征兆?陛下決定讓誰做太子?是伏堯嗎?伏堯近日雖然表現優異,並且深的陛下寵愛,可畢竟年紀幼小啊。


    李水忐忑不安了一會,忽然又想起來:今日,為何單單召見我?難道真的要立伏堯為太子?


    李水剛剛想到這裏,嬴政就說道:“以你之見,誰做太子最為合適?”


    李水愣了一下,然後幹笑著說道:“臣乃伏堯公子的師傅,我的意見,恐怕不大中肯。”


    嬴政點了點頭,說道:“不錯,就是此理。立太子,關係到天下蒼生。可是滿朝文武,卻無法提出中肯的意見。”


    李水有點納悶,心想:聽這意思,陛下還沒有決定立誰啊。


    嬴政又說道:“之前你提出科舉取士,朕大受啟發。這科舉,的確是世上極為公平的一種方式。不如也讓諸公子參加科舉,考較一番。到那時候,孰優孰劣,一目了然。”


    李水有點無語,用考試的辦法選太子?皇位是考出來的?秦始皇很有創意啊。


    李水幹笑了一聲,對嬴政說道:“科舉考試,確實有它公平的一麵。不過……諸公子年紀或者大,或者小。那年紀小的,豈不是天然處於劣勢?”


    嬴政微微一笑,自然明白李水的心思。伏堯就是最小的那一個嘛。


    嬴政安慰道:“你放心,選太子與選官吏不同。太子關係到萬民,朕必定會慎之又慎,不會因為一場考試就下定論。”


    “至於考試的結果,朕看的是才華,而不是分數。伏堯年紀幼小,對他的要求,也會盡量放低一些。”


    李水見嬴政把方方麵麵都想的很周到,也就隻好點點頭了。


    之後嬴政囑咐了李水幾句,讓他利用這幾日的時間,好好輔導一下伏堯,不要整天講紅樓,荒廢了學業。


    李水幹笑了一聲,心想:原來我每天幹什麽,陛下都知道啊。


    從嬴政的書房走出來,李水正好看見從宮外回來的季明。


    季明抱著兩個盒子,一臉的美滋滋。看到李水之後,頓時一臉警惕,下意識的把盒子向身後藏。


    李水好奇的問道:“季大人,盒子裏麵是什麽?”


    旁人叫季大人,季明覺得是恭維,李水叫季大人,那就絕對是諷刺了。


    季明臉色漲紅,咬著牙說:“與謫仙無幹。”


    李水笑眯眯的說:“不會是金銀財寶吧?”


    季明臉色一變,抱著盒子扭頭就走。


    李水看著季明的背影,心想:錢財落在你這種人手裏,太浪費了。不如讓我弄過來,救濟蒼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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