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美人扶著周美人走了。


    周美人現在的身體狀況很差,回到自己的寢宮就睡下了。王美人也有點抑鬱。


    她雖然沒有周美人損失慘重,但是看見伏堯帶回來那些金子之後,心裏麵也難熬的很。


    想了想,王美人決定拜訪一下胡姬。


    胡姬的娘家王氏倒了。胡亥的師父趙高被殺了。據說陛下已經很久沒有見她了。


    可以說,胡姬已經一敗塗地了。和這樣的人聊天,可以讓王美人舒服一點。


    隻可惜,當她來到胡姬宮門前的時候,守門的小宮女說,胡姬病了,正在靜養。


    病,未必是真的病了。不過對方既然不願意見客,王美人也不會硬闖進去,隻好悶悶不樂的走了。


    而虞美人宮中。未央和伏堯正在給她上課。


    姐弟倆你一言,我一語,說得虞美人連連點頭,不得不承認:“是是是,我錯了。這次你們姐弟倆買宅子買對了。日後我也跟隨謫仙。下次我也拿出珠寶來支持謫仙,可以了嗎?可以的話,讓我歇一會吧,你們說的我頭痛欲裂。”


    虞美人走了,伏堯歡欣鼓舞的問未央:“阿姊,這麽多金子,我該怎麽用呢?”


    未央笑眯眯的說道:“這是我的金子,你操什麽心?”


    伏堯頓時愣住了:“可是,可是……”


    未央說道:“可是什麽?當初買宅院的珠寶,是不是我的?”


    “我忙前忙後,最後什麽都沒有?”伏堯總覺得哪裏不對,可是到底什麽地方不對,又說不上來。


    …………


    這一日,風和日麗,田敬邀請了鹹陽權貴、關東豪強,一起赴會。


    如今的關東豪強中,田敬實力最強。豪強願意唯其馬首是瞻,而鹹陽權貴,也想探探豪強的虛實,因此這一日,受邀之人,幾乎都來了。


    李水,自然也在被邀請之列。但是他對這些關東豪強不大放心。畢竟這些人,每一個都是潛在的反賊。


    因此他在外袍之中穿了護甲,又帶了兩個匠戶貼身保護,並且和李信結伴而來。


    田敬的宅院很大,原主人也不知道是哪位大人。李水賣的宅院太多了,已經記不太清楚了。


    這麽多人,屋子裏麵是坐不開的。好在今日天氣很好,不冷不熱,微風習習,鳥語花香。


    於是眾人就在院子裏麵,鋪上席子,擺上幾案,分賓主落座。


    李水和李信到的時候,眾人幾乎都坐下了。


    魏丈地位最低,因此坐在門口處的末席,隻差一步,便和仆役們挨在一塊了。


    在這種場合,魏丈也不由得有些緊張。忽然間,他看到了一個熟人,忍不住叫了一聲:“這不是黃狗兄嗎?”


    當日黃狗在驛館外麵舉著竹牌,熱情洋溢,哄的魏丈眉開眼笑,用三十鎰一畝的價格,買下來了一座大宅院。


    起初的時候,魏丈覺得自己有點吃虧了。可是隨後幾日,這宅院的價格飛速的上揚,一直到了五百鎰一畝。


    而自己早早的買了一座宅院,等於是坐擁了無數財富。


    魏丈對這黃狗不由得大為感激,若非此人強烈建議自己購買宅院,焉能有今日啊。


    因此今日一見黃狗,他就忍不住打了個招呼。


    黃狗見了魏丈之後,微微一愣,不過很快就認出他來了,這畢竟是第一個客戶啊。


    黃狗向魏丈行了一禮,然後熱情的向李水做了介紹了。


    李水聽說魏丈是第一個買宅院的,對他也頗有好感,於是聊了幾句。


    魏丈看見大名鼎鼎的槐穀子竟然如此平易近人,不由得大為激動,整個人都包裹在幸福當中了。


    坐在上首的田敬看見槐穀子和魏丈聊個沒完,心中不由得冷笑:“魏丈,無名小卒耳。和這等人結交,有什麽益處?可見這槐穀子,也沒什麽眼光。”


    李水和魏丈聊了幾句之後就道別了,然後尋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下。


    宴會開始,田敬先舉起酒杯來,說了幾句祝詞。然後眾人飲酒。


    李水嚐了嚐杯中之酒,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錯,是出自謫仙樓。”


    他又嚐了嚐麵前的菜肴:“不錯,是用鐵鍋炒出來的。”


    李水看著坐在上首的田敬,心想:“上次因為計奴的事,陛下已經惦記上這家夥了。我看此人,早晚要被殺頭,家產充公。這諾大的家業,值不少錢呢。我得趕快從他身上撈一筆,不然的話,就全便宜陛下了。”


    “還有,要盡量與此人拉開距離,免得他獲罪的時候牽連到我。大秦的連坐法,真是太可怕了。”


    李水正在琢磨這些的時候,權貴和豪強們已經喝了幾輪酒了。


    權貴平易近人,豪強禮數周到。整個宴會其樂融融,至少表麵上是這樣的。


    淳於越、王綰等人,看見李水安安靜靜的,沒有再生事端,也鬆了一口氣。


    這時候,田敬忽然站起身來,舉著酒杯說道:“來來來,槐大人,你我共飲一杯。”


    李水有點納悶,心想:“我跟你很熟嗎?幹嘛要共飲一杯?這種故意套近乎的人,很討厭啊。”


    不過看見田敬熱情洋溢的樣子,李水也就站起來,一飲而盡。


    田敬笑嗬嗬的說道:“老夫買了槐大人的宅院,也算是和槐大人相交甚篤了。”


    李水有點摸不著頭腦,心想:“這是什麽邏輯?在場的權貴,在場的豪強,哪個和我沒有宅院的交易?他們和我相交甚篤嗎?我怎麽感覺不到?”


    田敬又說道:“既然你我是至交好友,我就有話直說了。”


    趙騰差點笑出聲來,心想:“槐穀子也有今日?莫名其妙,做了別人的至交好友?”


    李水有點無奈,淡淡的說道:“田兄有事,但說無妨。至於是不是至交好友,日後再說吧。”


    田敬愣了一下,然後說道:“在下家中原本有一老奴,名曰計奴。此奴膽大包天,竟然逃走。聽說到了鹹陽,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竟然進了商君別院。槐兄,怕是被他蒙騙了。因此,在下厚顏向槐兄討要此人。”


    此言一出,所有的鹹陽權貴都安靜了。


    眾人紛紛在想:這田敬,好端端的招惹槐穀子幹什麽?上次閻樂抓了他兩個匠戶,最後落得家破人亡。現在你又討要計奴,這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至於關東豪強,則有些納悶的看著鹹陽權貴,不知道為什麽氣氛忽然這麽詭異。


    而田敬,更是莫名其妙。在他看來,計奴隻是個奴隸罷了。還不如一匹寶馬值錢。自己既然已經結交了李水,今日又其樂融融,跟他要個人,應該不難吧?


    於是田敬就笑眯眯的說道:“槐兄,可否將此人交給我?我願意送槐兄良駒一匹。哈哈,你可是占了個大便宜啊。”


    李水撓了撓頭,說道:“怪不得田兄千裏迢迢,從齊地趕來鹹陽,原來是為了計奴。此人如此重要嗎?”


    田敬被噎在那裏有點說不出話來。我是為了計奴來的?我是為了科舉加分來的啊。


    不過這兩個理由半斤八兩,都不太光明正大。


    好在田敬也是見過大世麵的,嗬嗬一笑,說道:“如今天下一統,鹹陽乃皇帝居所,貴不可言,吾等遷來鹹陽,理所應當啊。”


    豪強們都連連點頭,說了些什麽“人往高處走”、“瞻仰天顏”、“此間樂,不思關東”之類的話。


    屋子裏麵,頓時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可惜,李水又把這歡快的氣氛打破了:“這計奴,陛下已經賜予他自由身,他的去留,旁人幹預不得。田兄不要再做此想了。”


    田敬微微一笑,說道:“計奴,乃逃奴也。或許陛下不清楚他的為人,故而賜予他自由身。不過,無論如何,隻要槐兄首肯,讓我見他一麵,到那時候,自有分曉。大不了,我事後向陛下上書解釋,想必陛下也不會在意一個逃奴。”


    李水納悶的看著田敬:“你為何契而不舍,一定要見到計奴?”


    田敬說道:“槐兄,我乃豪強之首,若抓不回來一個逃奴,顏麵何存?嗬嗬,槐兄不會在滿朝文武麵前,不給在下這個麵子吧?”


    關東豪強紛紛笑嗬嗬的說道:“槐大人,一個逃奴而已,給了田兄又何妨?大不了讓田兄送你幾個美人。老奴換美人,很劃算啊。”


    鹹陽權貴則個個一言不發,有不少人,甚至存了幸災樂禍的心思。


    果然,李水幽幽地說道:“計奴,已經入了我商君別院。若將他交出來,我謫仙的顏麵何存?田兄,你這是要當著滿朝文武的麵,折我的麵子啊。”


    田敬有些氣惱,心想:“你把人交出來,大家哈哈一笑,多好?幹嘛一定要和我較勁?現在好了,搞得雙方騎虎難下。”


    他深吸了一口氣,說道:“若槐兄不便交出此人,倒也無妨。日後我在街上遇到了此人,將他帶走也就是了。總之,他不是在商君別院出事的,也就於槐兄的臉麵無礙了。隻盼槐兄事後不要追究。”


    李水心中惱火:這不是扯淡嗎?在街上帶走,和進商君別院抓走,區別很大嗎?我要是裝聾作啞,那不成了慫包軟蛋了?老虎不發威,當我是病貓啊。這田敬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裏?看來我今日要教教他做人了。


    想到這裏,李水歎了口氣,說道:“一壺好酒,可惜不能喝了,告辭。”


    他站起來,整了整衣服,抬腳就走。


    田敬有點懵:哪有一言不合就退席的?這槐穀子到底講不講禮?我已經夠給麵子了啊。


    眼看著事情鬧的不成樣子,這宴會要變成鬧劇了。於是田敬叫了一聲:“謫仙,留步。”然後小跑著趕了上去。


    李水忽然轉過身來,一個大耳光甩過去:“好大的膽子,我乃大秦右庶長,陛下親封謫仙,你敢扣留我?你敢軟禁我?你這是要謀反嗎?”


    田敬被打得暈頭轉向,右耳朵嗡嗡作響,腦袋一直沒轉過彎來:我隻是說留步,怎麽就變成軟禁了?怎麽就變成謀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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