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樂正在收拾行裝。昨夜命閻三連夜給趙高送信之後,閻樂就後悔了。他覺得這麽重要的東西,應該自己親自去一趟,和嶽丈好好商議一番。


    於是閻樂命人備好了馬車,準備親自前往鹹陽一趟。


    就在他剛剛坐上馬車的時候,就聽見外麵傳來了一陣鬼哭狼嚎的聲音。


    閻樂有些不快的探出頭來,正好看見閻喜血肉模糊的跑進來,肩膀上還帶著一把劍。


    閻樂嚇了一跳,連忙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閻喜說道:“槐穀子,槐穀子殺來了。”


    閻樂又驚又喜:“槐穀子?他這不是找死嗎?來人,給閻喜治傷。”


    很快有醫者趕來,粗略的檢查了一番,說道:“幸好沒有傷到大的經脈。大人快跟我來吧。”


    閻喜被帶走了,閻樂則帶著人,興衝衝的向城門方向趕去。他要拿下槐穀子,作為拜見嶽丈的見麵禮。


    “先有牛犢口供,證實槐穀子造反。後有槐穀子囂張跋扈,砍傷大秦官兵。這一次,槐穀子不死也得扒層皮了。哈哈……”閻樂越想越高興,忍不住笑出聲來了。


    然而,他走了沒多久,就看見槐穀子和李信,帶著數千人闖了進來。


    閻樂看著那些兵卒,有點害怕,大聲說道:“槐穀子,你要造反嗎?來人,給我把他拿下。”


    李水拿出免死金牌,說道:“本仙殺人不用償命,想死的,盡管過來。”


    戲城兵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站在原地沒動。


    誰也不傻,對麵一千多人,明顯是軍中精銳。現在過去抓人,那根本就是要開戰。


    且不說本來就打不過人家,打來打去,或死或傷,最後誰是反賊還說不定呢。


    閻樂見身後的人都不動,惱火的把劍抽了出來,要殺幾個人立威。


    這時候,李信招了招手,身後的一千士卒,取下了背上的長弓。彎弓搭箭,遙遙指著戲城眾人。


    李信淡淡的說道:“我數到三。你們綁了閻樂。否則的話,一聲令下,全部射殺。”


    “一,二……”


    李信剛剛數到二,戲城兵卒就一哄而散,全部逃跑了。


    他們沒有綁閻樂的膽量,也沒有留在這裏的膽量。好在對於戲城他們是熟悉的,大街小巷的一鑽,很快就沒影了。


    李水騎著馬,一直走到閻樂跟前。


    閻樂現在是真的怕了,嘴唇都在哆嗦:“我乃朝廷命館,陛下親封戲城令。你敢動我?”


    李水淡淡的說道:“有何不敢?”說話間,一腳踹了出去。


    李水是騎在馬上的,這一腳正好踹中了閻樂的腦袋。


    閻樂撲通一聲,倒在地上,半張臉頓時就腫起來了。


    他大叫了一聲:“士可殺,不可辱,我與你同歸於盡。”


    可惜,他剛剛從地上爬起來,就被李水帶來的小卒給綁了。


    李水問閻樂:“鐵頭何在?”


    閻樂不答。


    李水向小卒使了個眼色。小卒把腳下的鞋脫下來,抓在手裏麵,左右開弓打閻樂。幾個呼吸之後,閻樂含糊不清的說道:“正西,三百步便是。”


    李水歎了口氣:“你看看,好聲好氣問你,你不肯說。一定要挨了打才說。你是不是有什麽特殊的癖好?”


    閻樂整張臉都腫了,垂頭喪氣的被人綁著,已經不想說話了。


    進了大牢之後,李水看見牛犢正在喝水,一邊喝水,一邊和獄卒聊天。


    看見李水來了,牛犢眼睛一亮,連忙湊過來,說道:“大人,你可算來了。”


    李水笑了笑:“怎麽?沒有挨打?”


    牛犢笑眯眯的說道:“哪能挨打啊。我三言兩語,就騙得他們團團轉。”


    李水滿意的點了點頭:“很好,英雄不吃眼前虧,我們商君別院的人,信念一定要堅定,而手段一定要靈活。”


    正趴在稻草上的鐵頭和計奴,聽了李水這話,頓時對牛犢佩服的五體投地了。


    李水問他們兩個:“還能站起來嗎?”


    這兩人慢吞吞的站起來了,但是一旦動作過大,就會疼的呲牙咧嘴。


    李水問道:“是誰打的你們?”


    兩人指了指旁邊的獄卒。


    那獄卒苦著臉說道:“小人也是奉命行事啊。”


    他看了看牛犢:“牛兄,剛才咱們不是聊得挺好嗎?你幫我說句話啊。”


    牛犢正色道:“剛才我隻是不想白白受皮肉之苦,故而委曲求全,與你周旋了一番而已。”


    獄卒:“……”


    李水淡淡的說道:“罷了,我這個人,寬以待人,不喜歡記仇。你是奉命行事,我不怪你。這樣吧,你今天聽我的命令,打閻樂一頓。”


    獄卒大吃了一驚,有些為難的看著李水,小聲說道:“小人……不敢。”


    李水無奈的說道:“有何不敢?過了今日,他就是死人了。還怕他找你報仇嗎?”


    獄卒畏畏縮縮的,還是不敢打。


    最後李水拿出一把劍來,說道:“你不打他,我就殺了你。”


    獄卒這才拿起鞭子,很不情願的打起來了。


    李水把劍收回去,有點無奈的說:“戲城人怎麽回事?都好這一口嗎?”


    閻樂是戲城令,獄卒懾於閻樂往日的餘威,根本不敢用力,因此一鞭一鞭,輕輕打在閻樂身上。


    起初的時候,閻樂覺得還能忍受。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後背已經開始出現鞭痕了。而鞭子落在鞭痕上,新傷疊舊傷,那種疼痛簡直令人想死的心都有。


    獄卒打了好一會,氣喘籲籲的問李水:“大人,可以了嗎?已經打了一百多鞭了。”


    李水指了指鐵頭:“把閻樂的背,給我打成這樣。我不管你用多少鞭,我隻看傷。”


    閻樂有點欲哭無淚:“原來是看傷勢的啊,剛才還不如讓獄卒用力打,早點打完就不用受苦了。”


    獄卒硬著頭皮,繼續鞭打閻樂。


    而李水趁著這個時間,把閻樂手寫的口供草稿,等等東西,全部搜出來了。


    打完之後,閻樂已經趴在地上站不起來了。他閉著眼睛沉思:“隻要你殺不了我,我必定殺你。等著吧,我嶽丈乃是趙高,你竟然敢如此欺侮我,嶽丈必定殺你。”


    閻樂正在思索,而李水已經命人抓著他出了大牢。


    李信對李水說道:“走吧,回鹹陽複命。”


    李水說道:“不急,我這兩個夥計受了重傷,牛犢又被打成了內傷。閻樂恐怕心裏麵過意不去,想要賠償一下。來人啊,去閻樂府中,拿些值錢的東西出來。”


    李水這話,是對身後的匠戶說的。那些匠戶之前被大槐樹村的村民打得鼻青臉腫,現在聽說要搶東西,頓時歡呼雀躍起來了。


    他們一窩蜂的衝進了閻樂家。片刻之後,又興高采烈的出來了。


    有的人抱著花瓶,有的人揣著玉佩,有的人背著金銀。


    最後,有個叫黃狗的匠戶,趕著一輛馬車出來了。


    他興奮的叫道:“大人,這裏有一車的金銀財寶。”


    李水一看,發現這些東西整整齊齊的碼在車上,上麵還有一封拜帖,是給趙高的。


    李水說道:“此乃閻樂勾結趙高謀反的證據,要交給陛下的。你另外選一樣吧。”


    黃狗哦了一聲,又衝到了閻樂的府邸。


    片刻之後,他拉著兩個丫鬟出來了,笑嘻嘻的說道:“她們說,賣身的時候,作價五千錢。”


    李水有點無語:“無論達官貴人,還是黎民百姓,都是父母生養,豈能來回買賣?她們也不是器物。你再換一樣。”


    黃狗撓了撓頭,放開了丫鬟,又衝到府中去了。片刻之後,他兩手空空,臉上帶著撓痕出來了。


    李水納悶的問:“你又怎麽了?”


    黃狗說:“金銀財寶,都被他人拿光了。剩下的桌椅板凳,也不好帶。我看府中有個女人正在痛哭,自稱是什麽趙高的女兒。她頭上插著幾根金簪。我想拔下來,結果被打了。”


    李水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了。這大概就是你的命,人不要和命爭,認了吧。”


    黃狗快哭了。


    李水叫了幾個秦兵,進去把趙高的女兒綁了。和閻樂一塊,塞進了馬車裏麵,然後向鹹陽城趕去。


    …………


    鹹陽,皇宮之中。嬴政正在看一份奏折,就是閻樂杜撰出來的那份口供。


    嬴政看完之後,忍不住笑了:“如此荒唐,如此可笑啊。”


    趙騰在旁邊說道:“這奏折,是閻樂命一個叫閻三的家奴帶來的。沒有直接上奏朝廷,而是去了趙高府邸,恐怕想要與趙高商議。”


    嬴政沉默了一會,淡淡的說道:“你的意思是,趙高不甘寂寞?想要生事?”


    趙騰說道:“趙高之女,嫁與閻樂為妻,兩人關係匪淺啊。”


    嬴政緩緩搖了搖頭:“趙高已經入宮為奴了,應當知道安分守己的道理,斷然不至於如此。”


    就在這時候,有小宦官進來說道:“稟陛下,趙高求見。”


    嬴政微微一愣,說道:“叫他進來。”


    趙高進來之後,低眉順眼的說道:“陛下,奴婢……奴婢年事已高,在宮中又無親無友。請求陛下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憐我老邁,準予出宮。奴婢丁當安分守己,閉門思過。”


    嬴政說道:“你出宮之後,如何過活啊?”


    趙高老老實實的回答道:“我有一女,嫁與戲城令閻樂為妻,我打算投奔閻樂,日後總有一口飯吃。”


    趙高很坦誠,覺得自己說了實話,嬴政多半會答應,甚至會覺得自己孤苦無依,還要仰仗女兒。沒準會可憐自己,重新啟用也說不定。


    誰知道,嬴政一直沉默。


    趙高納悶的抬起頭來,發現嬴政正在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光看著自己。


    趙高有點懵,心想:“這……這是什麽意思?”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在秦朝當神棍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人酥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人酥並收藏我在秦朝當神棍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