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水很鬱悶,覺得嬴政也太難忽悠了。自己費盡心機,厚著臉皮要來了這麽一塊免死金牌,結果並沒有什麽實際的用處。


    這東西,頂多也就算是一塊金子罷了。而且還不敢花出去。就算自己敢花,也沒人敢收啊。


    所以,一切又回到了原點,自己還得厚著臉皮,繼續哄的嬴政眉開眼笑,隻有這樣才是安全的。


    就在李水鬱悶不已的時候,朝議的話題已經發生了變化,所有人的焦點,都集中在了免死金牌上麵。


    淳於越最先站了出來,說道:“此物豈能輕易頒發?若此人仗著免死金牌,為非作歹,欺壓良善,該如何是好?不知多少百姓為之遭殃了。”


    李斯也說道:“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今日這免死金牌,竟然淩駕於秦律之上,老臣無法苟同。”


    更多的朝臣在亂紛紛的說道:“槐穀子此人,本就囂張跋扈,今日得了免死金牌,豈不是更加肆無忌憚了?請求大王,收回成命。”


    嬴政臉色鐵青沒有說話。


    任何一個身在高位之人,都喜歡一言九鼎。自己做出來的決定,居然被所有人反對,心情怎麽可能會好?


    而李水看著激動的群臣,又看看始終不做出解釋的嬴政。忽然明白過來了。


    自己知道這免死金牌沒用,可是他們不知道啊。也就是說,這免死金牌雖然不能免死,但是嚇唬這些人,卻已經足夠了。


    而這也是嬴政的目的:免死,那不可能。你不是擔心有人陷害你嗎?我給你這東西,讓他們收了這份心思。


    現在人人知道,你有免死金牌,陷害你沒有用,自然也就不會做無用功了。


    李水忍不住偷偷看了嬴政一眼,再次感慨了一番:“古代的帝王,真有一套啊。”


    等朝臣們議論的聲音小了一些,嬴政淡淡的說道:“寡人心意已決,諸卿無需再言。今日尊號已定,一切典章製度,寡人自會與奉常寺商議。隨後便會昭告天下。爾等退下吧。”


    朝臣們無可奈何,隻能恭敬的說了一聲:“大王,臣等告退。”


    行禮的時候,他們心裏都有點異樣,覺得這恐怕是最後一次叫大王了。恐怕下次再見君主的時候,就要喊皇帝了。


    等離開大殿之後,朝臣門又把目光投在了李水身上。


    這家夥,真是越看越可恨啊。


    李水在陽光下晃了晃免死金牌,務必讓閃閃的金光,晃到了每個人的眼睛。然後才笑眯眯的收起來,得意洋洋的說道:“日後誰得罪了我,我便殺了誰,反正我不用死。”


    那些朝臣個個麵色發白。


    尤其是王離父子。這幾日,他們可是和李水結仇了。


    按道理說,他們王家多大勢力?根本無需忌憚一個方士。可是萬一這家夥狗急跳牆,身上藏一把匕首,爆起發難,刺殺一兩個人,那怎麽辦?


    他沒有免死金牌的時候,就已經夠瘋狂了。現在有了免死金牌,很有可能會殺人。反正他也不需要抵命。


    想到這裏,眾人都加快了腳步,要離得李水遠一點。


    李信在旁邊一臉羨慕,對李水說道:“槐兄,我有幾個仇人,一直想要殺了他們,苦於殺人償命,因此一直無法動手。不如,你替我做了此事,如何?”


    他聲音不小,很快和李信關係不好的人,個個麵色發白,兩腿都有些發軟。


    他們想要逃跑,可是又想留下來,聽聽李水怎麽說。


    如果不是礙於麵子,如果不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他們其實很想恭維李水幾句,說說好話……


    李水幹咳了一聲,對李信說道:“李兄,你仇家多不多?容易殺嗎?”


    李信看了看和自己不對付的那些人,說道:“也不少。這些人非富即貴,身邊有些護衛,比較難殺。不過總有落單的時候,隻要留心,未必沒有機會。槐兄,我是武將,更精通殺人,不如你把免死金牌借給我,我殺人之後再還給你,如何?”


    李水心想:“你這思維很活躍啊,免死金牌也想借?”


    李水幹咳了一聲,對李信說道:“李兄,上天有好生之德,以前他們年少無知,愚蠢不堪,行事不計後果,簡直豬狗不如,不小心得罪了你。現在咱們有了免死金牌,想必他們也知道錯了。就再給他們一次機會,如果他們再敢胡作非為,再殺了他們不遲,如何?”


    李信點了點頭。威嚴的向周圍看了看,說道:“那就權且寄下他們的性命。”


    周圍那些人都鬆了口氣,然後悄悄的向李水投過去了感激的目光。


    這時候,遠遠的來了一群方士。


    那些方士見了李水之後,紛紛小跑過來,跪倒在地,大聲說道:“拜見師祖。”


    眾人都看傻眼了:“這些方士,臉皮怎麽忽然變得這麽厚了?”


    昨天聽說,他們執意要拜槐穀子為師,結果被痛打了一頓。真是奇恥大辱。


    然而。這些人非但不覺得羞恥,反而又來磕頭跪拜,這一次卻直接變成了拜師祖。


    自己給自己降了一輩?


    李水氣的破口大罵:“放屁,放屁,誰是你們師祖,你們莫要害我。”


    那些方士紛紛說道:“我等已然拜伏堯公子為師。那麽槐穀子大師,自然就是我等師祖了。”


    李水又是一陣拳打腳踢,一邊打一邊罵:“誰允許伏堯私自收徒了?不對,我根本不是伏堯師父,你們拜了師也沒用。”


    不遠處,伏堯正美滋滋的走過來。


    今天忽然有十幾個方士,恭恭敬敬的拜見自己,極為謙卑的要做自己的徒弟。


    這讓伏堯充滿了滿足感和自信。正要來給李水報喜,就看到了這一幕。


    伏堯頓時有些害怕:完了,槐穀子先生生氣了。如此一來,我的考核豈不是要失敗了?


    伏堯可還記得,自己根本不是槐穀子的正式弟子,一切還在考核中。


    想到這裏,伏堯衝了上去,對地上的方士也是一陣拳打腳踢,一邊打,一邊罵:“誰是你們師父?你們有何證據?居然打著我的旗號,誆騙槐穀子先生,真是可惡。你們可莫要害我。”


    那些朝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正打得起勁的李水和伏堯,都有些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


    “聽說虞美人將伏堯送到槐穀子那裏,學習本領。現在看來,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這不是誤人子弟嗎?”淳於越捋著胡須,心情複雜,一臉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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