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壞人的問題在我心裏藏了很久。


    比如周寧誌,他是好人還是壞人,我心裏明白,但是靖玫……我就不知道了,我姑且認定她的壞人,但是如果她是壞人的話,那麽我就是壞人,那我打算灌輸給周寧誌的思想也是壞的,那麽周寧誌接收了我的思想,那他也是壞的。


    這似乎是一個連鎖反應,塔羅牌效應。


    我去找靖玫的那天晚上,我自己給我自己鬧了一個烏龍,如果那件事算是烏龍的話。靖玫的話仿佛是在給我洗腦,聽著很舒服,沒有什麽問題,我也覺得靖玫沒有什麽問題。


    所以我又認定靖玫是好人,那麽我也是好人,周寧誌也是好人。


    那到底誰是壞人?


    這個問題就說不清楚了。


    靖玫的解釋是:“我們都不是什麽好人。”


    讓我相信靖玫沒有和周寧誌上床其實很難,我一直都認為靖玫不會放過周寧誌的,但是他們所說的一切似乎又在證明著他們並沒有撒謊。


    周寧誌對我的解釋是:“我得了癔症。”


    就算是我得了癔症吧。


    ……


    戴璿忽然找我,說要和我談談。


    談就談,我現在正想著找她,想問問她到底怎麽想的,姐妹不做了,但是也不要把事情做得那麽絕,說走就走說來就來。


    可是我在想,我又在生氣什麽呢?


    她找我,無非就是炫耀一下和宋玉宇在一起的幸福生活,除此之外,我還真想不出來她有什麽和我聊的。


    我去了宋玉宇的家,宋玉宇和宋黛萱都不在家,一進門,靖玫就笑嘻嘻地拉住了我的手,讓我陪她去選婚紗。


    好的,該來的還是來了。


    我問她:“你和誰結婚?”


    戴璿非常奇怪地說:“當然是和宋玉宇啊,難道和周寧誌嗎?”


    我心想你和她結婚試試,我一定會咬死你的。


    “為什麽找我去選婚紗,你可以讓宋黛萱陪你一起去,她現在讀研了,時間還是有的。”


    戴璿笑了笑:“瑤瑤,不要說傻話了,我和宋玉宇在一起,宋黛萱恨不得把我吃了,你覺得她會陪著我去選婚紗?”


    “那是沒有人陪你去了,你才找的我吧?”


    “總是要一個人去替我長長眼的,就算是朋友,你也得陪我去看看,其實我已經看好了,你幫我再看看,如果有更合適的,我想換。”


    我是真不想去,但還是在她的強拉硬拽下,來到了婚紗店。


    這是一家比較有名的婚紗店,因為他們家的婚紗都是獨一無二的定製版,但是有樣板,一旦這個樣板被人選好了,那麽這個樣板就成為曆史,也就是說,沒有重複的。


    在戴璿選擇婚紗的時候,我也在想,戴璿是好人是壞人呢。


    如果她是好人的話,她為什麽會在知道宋玉宇消失之後突然離開,並且說出那麽現實的話來?如果不是好人的好人的話,那又從哪裏證明她是壞人?


    她沒殺人,沒害人……


    事物都有正反兩麵的,我也不知道我所見到的人,到底有誰是好人還是壞人。


    戴璿選了一個長擺尾的白色低胸婚紗,很美,因為是定製的,所以把她的身材完美地呈現了出來。戴璿的胸很大,屬於豐滿型的,乳丨溝不用擠都可以有,當她穿著這件低胸婚紗的時候,她的胸部被完美地呈現了出來。


    她很自豪,在我麵前轉來轉去,我覺得這是在向我示威。


    如果我穿起這件婚紗的話,我想也會很好看。


    我也想試一試,所以我也讓服務員為我拿來了一件同樣是低胸,但卻不是長擺尾的婚紗。


    我換好了,走了出來,卻是看見宋玉宇不知道在什麽時候也來了。


    她看見我的時候,他的眼神開始變得不一樣,那是他曾經看向我的那種眼神,很特別,似乎他的眼睛裏整個世界都是我,但我又覺得他的世界裏除了我之外,似乎還有別的東西,是性?也許是的。


    我和他之間似乎沒有了什麽感情,都淡了,然而現在突然把性提到了第一位,到是讓我有些難受。


    “很美。”宋玉宇誇了我一句。


    我在想,我第一次穿婚紗,卻不是在周寧誌麵前,而是在宋玉宇麵前,這似乎是一個笑話,我問服務員:“這件婚紗多少錢?”


    “五萬一千九百九十九。我要久久,數字很吉利的。”


    “我買了。”我說,“包起來,替我送到這個地址。”


    我地址給服務員,然後把卡給了服務員。


    戴璿似乎以為我搶了她的風頭而不高興,但她沒有說出來,而是讓宋玉宇替她換一件婚紗。我想她是要換一件比我那件更貴的。


    宋玉宇看出了她的意圖,但沒有點明,還真的為她換了一見,八萬八。


    服務員說:“八八八,發發發,這個數字很吉利。”


    我想服務員隻會說這一句話了。


    八萬八,比我的那件要貴很多,而我卻對服務員說:“哦,我想起來了,我老公已經替我訂了婚紗了,我那件可以退麽,我想選件禮服就可以了。”


    服務員先是一愣,隨後還是把我定的那套婚紗給退了,然後我選了一件三千多的紅色禮服。


    其實我不用穿禮服,我隻是想擺在家裏自己看。


    宋玉宇見我玩了一個小手段,笑了笑,低聲說:“你在生氣?”


    “嗯,是的,我在氣你每一次的女人花錢都那麽闊綽。”


    宋玉宇說:“晚上去我家吃飯吧,宋黛萱想見你了。”


    “周寧誌在家等我呢,我今天來沒想到你會來,如果我知道你來的話那我肯定是不會來的,戴璿再怎麽叫我我也不會來。”


    “你們不是好姐妹嗎?”


    “那是以前了。”


    戴璿見我把婚紗退了,氣呼呼地把那套她並沒有看好但是很貴的婚紗拿了出來,然後又氣呼呼地去換衣間換衣服去了。當她離開時,宋玉宇忽然對我說:“怎麽樣才能逃婚?”


    “嗯?”


    宋玉宇又重複了一遍:“問你呢,怎麽樣才能逃婚?”


    “你問我怎麽樣才能什麽?”


    “逃婚啊!”


    “我不知道。”


    宋玉宇忽然抓住了我的手:“你怎麽會不知道,你不是逃過一次嗎?你有經驗的,你告訴我,怎麽逃婚。”


    我很奇怪,他好好的為什麽要逃婚,不想結婚的話直接不結婚不就行了,為什麽還要那麽受罪的來這了選婚紗?


    “為什麽?你先告訴我為什麽要逃婚!”


    宋玉宇說:“因為戴璿懷孕了。”


    “哦……啊?”


    宋玉宇苦澀地點了點頭。


    我忍不住笑了:“這不是好事麽,怎麽對你來說卻是那麽的難過,你當爸爸了,恭喜你喲。”


    宋玉宇歎氣道:“你告訴我,怎麽逃婚!”


    “一百萬,我就告訴你。”我說。


    宋玉宇毫不猶豫地寫了一張一百萬的支票給我。


    我說:“消失後,手機關機。”


    “就那麽簡單?”宋玉宇不可思議。


    “對啊,你以為呢,你以為逃婚很複雜的嗎,你們領證了沒有呢?”


    “沒有。”


    “消失關機。”


    “你用四個字換了我一百萬,你能不能給我更靠譜一點的建議?”


    我笑了:“又不是我讓她懷孕的,跟我有什麽關係呢,難道我要寫一份長達十萬字的逃婚報告給你,再畫個地圖?別幼稚了,你想逃婚的話早逃婚了,實在不行再去一次貴州。”


    “我真有這樣的想法。”宋玉宇說,“實在不行,我就去貴州,我已經在那邊注冊公司了。”


    “那就去啊,你……”


    “你們在聊什麽?”正當我再想說話的時候,戴璿從試衣間裏走了出來,好奇地問我們,“什麽逃不逃的?貴州又怎麽了?”


    “哦,他要逃婚。”我直接說。


    宋玉宇瞪大了眼睛看著我,我說:“你看著我幹什麽,看著我也是你要逃婚。”


    戴璿驚訝地問:“宋玉宇,你真的要逃婚嗎?那我和孩子怎麽辦,孩子沒有爸爸怎麽辦?你讓我們母女怎麽辦?”


    接連幾個問題問得宋玉宇目瞪口呆啞口無言。


    宋玉宇無奈地看著我,他沒想到我會把他的秘密說出來。


    我也不想替他保守什麽秘密。


    “不是我要逃婚,是別人要逃婚,對了,是周寧誌。”宋玉宇在解釋,但是戴璿不信。


    戴璿的眼淚很快就把宋玉宇給淹沒了,惹得宋玉宇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直拿眼睛瞪我。


    我說:“你們慢慢地選婚紗吧,我也要回去了,我得看看周寧誌喜歡不喜歡那件禮服,如果不喜歡的話,我還是要來退的。你好好的穿著你的八萬八哦,不要讓看你穿婚紗的人跑了。”


    戴璿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宋玉宇也是這般。


    我笑了。我是真的沒有想通戴璿在我麵前到底想要炫耀什麽,炫耀他依靠了宋玉宇嗎,那是我吃剩的菜,戴璿咀嚼起來依然有滋有味。


    我回到家的時候,我的禮服也被送到了家裏。周寧誌正在看著我的那件禮服發呆。


    “好看嗎?”


    “好看,就是吧……穿這件不太好做丨愛呀!”周寧誌一臉壞笑。


    “討厭,那我不穿了,不就方便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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