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如同在夢裏一樣,似乎這個夢到現在都沒有醒來。我不斷希望又不斷失望,在冰與火之中掙紮,漸漸的變成了一無所有。


    我又回到了直播間,靠著粉絲們的刷的禮物來維持現狀,杯水車薪根本滿足不了我現在的經濟需求。藍藍和我不同,她沒有外債沒有壓力,並不能說她做這些隻是為了興趣,但可以說她可以做,也可以不做。


    我和藍藍最大的區別就是身負著巨額外債。


    我不能停下來,隻能再次聯係莫少華。


    “再等等吧,我有點公事要處理。”莫少華在和我說了這句話之後便再也沒有接過我的電話,任憑我把他的手機打關機了他都不會回複我。


    什麽公事!我在心裏把這個混蛋詛咒了千萬遍後也沒有任何用,人家就像是毫不認識我一樣把我直接屏蔽了。


    我又聯係了涼席,可他的電話如往常一樣是關機,根本找不到人,他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不管用什麽樣的方法都無法找到他。我想起了悅悅的話,我和他已經沒有什麽關係了,不用再去找他,但是現在,我卻不得不心甘情願的聯係他,因為隻有他才能給我帶來金錢。


    無奈,我隻能重新選擇出路,原本來錢超快的渠道隻能由我自己來掌控,出賣自己身體得來的利潤要比出打工賺錢得多。於是,我又回到了原點。


    ……


    ……


    當我站在大酒店門前賣弄著自己身姿,希望能夠吸引某些“有心人”注意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已經從所謂的校花女神的神壇上徹底走了下來,並被重重地壓在了神壇底下。


    看著眼前走過的一對對衣著得體的女士和男士,我在想我什麽時候才能光明正大的從這酒店裏麵走出來,而不逃離世人的眼光。我隻能穿著超短裙土得掉渣的黑絲襪站在酒店的燈光陰影下,目光在男人們的臉上一次又一次的掃過,希望能和他們的眼神交匯,隨後讀懂我眼睛裏的信息。


    我是賣的,我在心裏默默的告訴自己,不再是主播了,也不再是曾經的高三年級的畢業生了,我是一個已經走上社會的邊緣女,頭頂上已經沒有任何光環了。


    我點了支煙,希望通過香煙的亮光來吸引進出的男人,但他們隻是看了我一眼後,目光便離開了我的身體。我在想,是不是我打扮得還不夠像一個小姐。


    連續站了幾天的街,都沒有任何收獲,那些看我的男人除了掃視我一下之後,便再也不敢多看。接連幾天都沒有收入,我也就隻能吃老本了,幸好還有直播賺來的錢,否則我一定會餓死在這個熟悉的城市裏。


    今天已經是第六天出來,如果再沒有希望的話,我就得換一個路線,或許我打扮得不夠火辣,如果再沒有生意,我就考慮把潘芳鬱送還給我的大露背裝穿出來,然後不穿內衣……想一想,應該有效果的。


    “等人嗎?”


    正當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一個聲音在我身後響起,我連忙回頭,隻見一個瘦得像猴子,剃著光頭的男人站在我的身後,大約三十多歲。


    我忙回答:“是的,等人。”


    “等到了嗎?”他繼續問我,然後點了支煙,四處看了看之後,又在等著我的回複。


    我忙說:“沒有等到。”


    “多少錢?”他開始詢問價格。


    我立即報了合適的價格,正擔心他不會同意我報出那麽高的價格時,他上下看了看我,說:“那跟我走吧。”他甩了香煙,走在了我的前麵。我快速地跟上,隨著他上了一輛黑色的轎車。


    他坐在駕駛的位置上,剛上車又點了一支香煙,然後給我發了一支。我接了過來也點上了,隨後看到他的車上有一本老子的道德經。


    “明天要我送你回來嗎?”他忽然問我。


    我連忙搖頭:“不用了,我自己回來就行。”


    他沒再說話,把我帶到了另一家酒店。之後的過程都是一樣的,洗澡,撫摸,然後幹我。不過他有些教養,不像侯三那樣猴急猴急的撲上來就啃,像剛從牢裏放出來似的。


    我配合著他,一點點的尋紮感覺。我總不能每次這樣的時候都如同僵屍一樣一動不動,總會在適當的時候讓自己也爽一爽,但是要碰到合適的人。他每碰我一次我都叫了出來,每一次聲音都不同,這是我總結出來的經驗,男人不喜歡千篇一律的叫聲。


    他很厲害,不過技術沒有莫青好,動作生疏但很溫柔,這和他滿身的刺青不相符。


    “你是道上的?”完事後,我問他。他笑了笑:“瞎混而已。”


    他又去洗了洗澡,回來後拿著道德經在床上認真的讀著。我很好奇,一個客人在幹完了我之後居然拿著道德經在看,難道道德經裏麵有房中術嗎?我正要問,他忽然說:“看不懂!”


    我差點笑了出來,覺得他很幽默:既然看不懂,那還看得那麽認真。我忙說:“你哪裏看不懂?”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他說,“什麽萬物為走狗,大家都是老天爺的狗腿子?是這意思不?”他說話的時候帶著方言,抑揚頓挫的倒是挺有意思的。


    我說:“這句話的意思是:天地有仁心,滋生了萬物。”


    他頓時睜大了眼睛好奇的看著我:“我草,你是研究生出來兼職的吧,怪不得價錢那麽高!”


    我說:“不是,我高中剛畢業。”


    他有點不信:“那你再說說,我學了這句話之後能幹什麽。”


    “那得看你是做什麽的。你之前做什麽?”我問他。


    他說:“不是告訴你了嗎,瞎混的,每天‘帶弟兄’。”


    我明白了,他是真在道上混的,而且看樣子是個角色,他見我懷疑,說道:“別愣著了啊,給我說道說道,說得好了我加錢!”


    我想了想,說:“這是道德經裏麵比較出名一句,意思是,老天爺不在乎仁慈的,甚至說它沒有仁愛,對待萬事萬物就像對待垃圾一樣,任憑自生自滅。你說你學會了有什麽用,這我就不知道了,但我覺得,對待任何人都要公平,你捅一刀,我就得弄你一槍,你敬我三分,我就得還你一仗。老天爺才不管到底是誰先動手的,他隻看見了誰打了誰。”


    我知道我說得並不是完全正確的,尤其是我加的後半句跟是我自己臨時發揮出來的。但對於他來說,夠用了。


    “你說得還挺有道理的。”他很高興,“那你跟我說說,我現在該怎麽辦。”


    我一愣:“你怎麽了?”


    他說:“我在裏麵蹲了六年,剛放出來,今天第一天在外麵逛,本來想聯係聯係以前的弟兄的,但卻在酒店門口看見你了,實話對你說,我第一眼看見你,就覺得你清純脫俗,絕對是個好貨色,現在看來我還沒走眼,你叫什麽?”


    “貓妖。”我笑著說。


    “名字不錯。”他說完,翻身又把我壓在了身下,這一次他連前奏都沒有,直接幹了。


    第二天,我被他的呼嚕聲驚醒,再看他滿身青龍刺青的樣子,頓時覺得好像是個老大一樣。我挺喜歡刺青的,原本我打算在我的胸口上刺一朵玫瑰,後來想想太俗了也就放棄了,在看到他滿身青龍刺青的時候,我想刺青的想法又一次冒了出來。


    他醒了,看見我正在看著他,便翻了個身繼續睡,他好像絲毫不擔心我偷了他什麽東西,可是睡了一會後,他又醒了,坐了起來,愣了一會神之後說:“第一次睡早教,真他媽爽!幾點了?”


    我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早上十點。”


    他笑了笑:“我以為我能睡到下午三點,起床,吃早飯去,今天你有什麽活動沒有?”


    我搖搖頭:“沒有,大哥你要帶我玩嗎?”


    他想了想:“別叫我大哥,我叫林子豪,叫我豪哥就行。今天陪我去轉轉,不上床,還是那個價錢。”


    “豪哥。”我叫了一聲,同時也算是同意了他的提議,他立即從錢包裏拿出一疊錢來,“呐,被說我沒給錢啊,五千,我昨天剛取出來的,你點點。”


    我點都沒點的就塞到了我的包裏,他看見了,豪爽的笑了笑:“那麽信任我啊?”


    我也跟著笑了笑:“我相信你。”


    豪哥讚許地看了我一眼:“不錯,挺好,你不會就叫貓妖吧?”


    “瑤瑤。”我說出了我的名字。


    “瑤瑤……”他跟著我念了念,“挺好聽的,好了,廢話不多說,吃早飯去。”


    酒店裏的早餐已經供應結束了,我們到外麵簡單地吃了沙縣小吃,隨後他便帶著我滿城市轉,我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去哪裏,就坐在他的車上看著沿途的風景。


    他開的車子不算貴,帕薩特,但也還算不錯得了。我想問他到底去哪,但又沒有問,話多了總是不好的。過了一會,他終於在一家租車行前停了下來,隨後我也跟著下了車,好奇的看著他,心想原來他的車是租來的。


    他把車鑰匙給了租車行的老板,隨後拿著一千塊錢回來了,對我說:“走。”


    我問他:“去哪,步行嗎?”


    他看了看我:“走一走對身體好。”


    我笑了笑,心想走就走吧,反正我回去也是無聊發呆,並且我要到晚上才有事情做,現在就陪著他到處走吧,反正他會給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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