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救援的自然是唐風。


    在和段海一同往南行進途中,他依靠遠超常人的視力發現了神猿門弟子的行蹤。


    見對方形跡可疑,似乎在追蹤什麽,唐風便沒有立即現身,更沒有驚動他們,而是悄悄尾隨其後。


    段海的速度比唐風慢了很多,漸漸被他遠遠地落在了後麵。


    跟蹤了一段時間後,閆彪等人的蹤跡便顯露了出來。


    乍一見到閆彪他們,輟在數百米外的唐風,還沒來得及欣喜,便見神猿門弟子對他們驟然發難、痛下殺手。情急之下,他便將瓦罐、玉玲瓏和斷風刀權當暗器用,奮力投擲了出去,緊接著又遙遙打出一記撕風拳。


    形勢萬分危急,他一出手便全力施為,毫無留手。


    憑著體內的驚人力量,加上有玄識的精準操控,它們全部一擊得中,瞬間扭轉了局麵。


    而後他飛身而至,掠向那名飛速逃遁的矮小神猿門弟子。


    “我讓你走了麽?”


    隨著唐風冷厲的聲音傳來,身材矮小的神猿門弟子驀覺自己的身形變得滯緩起來,頓時臉色驟變,魂飛天外。


    唐風如今已是塑心大成,肉身力量和速度皆遠超同階,堪比築橋境中期。他的玄靈更是與眾不同,散出的玄力場也對築橋境初期的矮小神猿門弟子起到了束縛作用。


    此消彼長之下,唐風很快便追上了那名矮小男子,手掌探出時,猶若潛龍出海,瞬間捏住了他的脖子,一把將其拎了起來,如同提起一隻受到驚嚇的小雞仔。


    “不、不要殺我!我、我們也是奉師命行事,大哥,不,大爺,您、您老高抬貴手,饒、饒了我吧!”


    矮小男子驚懼於唐風的恐怖實力和雷霆手段,此刻滿臉駭然,鬥誌全無,哆嗦著連聲求饒。


    “我兄弟差點死在你們的刀下,你現在要我饒了你?”


    唐風冷笑一聲,目中寒芒湧動時,手掌猛一使勁。


    哢嚓!


    矮小男子的脖頸被瞬間生生捏碎,腦袋頓時耷拉下來。


    神猿門持強淩弱、亂殺無辜的做法,早就激怒了唐風,對於這些追殺同門的神猿門弟子,他自然不會心存婦人之仁。


    “唐風?真的是你!”


    “唐師兄!”


    這時,葉長空和宋三笑、蔣一唱等人,皆是一臉激動地對著唐風圍攏過去。


    在親眼目睹了唐風所展現出的強大實力後,他們心中皆是震撼不已,簡直不敢相信。


    “唐兄!”


    閆彪掙紮著從草叢中站起來,抹了抹嘴角的血漬,望著唐風咧嘴一笑,繼而踉踉蹌蹌地走過去。


    唐風對這些同門一一點頭微笑間,徑直來到閆彪跟前,將他顫顫巍巍的身體扶穩,從儲物袋內取出兩枚四品療傷玄丹,塞進他的嘴裏,說道:“閆兄,你傷的不輕,趕快坐下療傷,我替你護法。”


    感受著唐風手掌心傳來的熾熱溫度,閆彪目中淚花滾動,“唐兄,兄弟以為下輩子再跟你相見了,沒想到……沒想到……”


    閆彪的喉嚨急劇滾動著,似乎被什麽東西哽噎住。


    葉長空等人對閆彪的話很有同感,心中充滿了對唐風的感激。


    他們本以為這次必死無疑,沒想到唐風會突然出現,憑一己之力扭轉乾坤,拯救他們於危難。


    唐風拍了拍閆彪的肩膀,寬慰道:“療傷要緊,其他的等你傷勢穩定了再說。”


    見到閆彪,唐風也是很開心,不過此時並非敘舊的時候。


    閆彪點了點頭,依言盤膝坐下。


    如今有唐風在身旁,他沒有絲毫的安全顧慮,雙手結印時,開始運功療傷。


    “你們也盡快療傷吧。”


    安頓好閆彪,唐風轉首四顧,見葉長空等人皆受了不同程度的傷,便又從儲物袋內取出療傷玄丹分給他們。


    此前他從神猿門和玉府門弟子身上搜刮到一些玄丹,輔修玄丹幾乎全被他用掉了,而療傷玄丹幾乎未動,此刻派上了用場。


    “多謝唐師兄。”


    葉長空等人也沒客氣,尤其是宋三笑和蔣一唱兩人的傷勢並不比閆彪輕多少,硬撐到現在已經快到極限,接過玄丹後立即服下療傷。


    葉長空的傷相對輕一些,他並沒有著急療傷,而是神色複雜的看著唐風,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一時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葉兄無需療傷麽?”


    葉長空的心思,唐風自然不知曉,投去詢問的目光。


    他對這位曾經的東區外門八大王之首印象頗深,一直對他的心智和實力頗為欽佩,覺得此人似乎很低調,話也不多,在派係林立的宗門內猶如一個獨行俠。


    “這家夥還真有點不簡單呢!”


    當察覺到葉長空的修為波動,唐風不禁有些驚訝。


    他記得在外門時,葉長空的修為還隻是醒靈境第三重,這才幾個月不見,竟然飆升到了第六重,這都要趕上那些老牌的內門弟子了。


    不過,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機緣,唐風並沒有過多的驚訝。


    他自己何嚐不是如此,若是別人得知了他的機緣,恐怕會驚掉下巴。


    “唐兄真乃天神轉世,這一日千裏的修煉速度,簡直讓人汗顏!”


    葉長空答非所問地說道,驚歎的語氣中摻雜著一絲悵然。


    在見到唐風之前,他一直覺得自己的實力已經越來越逼近對方,可如今方知道,兩者之間的差距不是縮小了,而是被急劇拉大,以至於給他望塵莫及之感,倍受打擊之下,心生挫折和沮喪。


    聽到這裏,唐風心中隱隱有些明白了,原來這家夥將我當作了超越對象!


    “葉兄繆誇了,我並非什麽天神轉世,不過是幸運地巧得一些機緣罷了,哪像葉兄,全憑個人的勤奮和天賦走到今天,實在叫人佩服!我想隻要葉兄繼續修煉下去,遲早有一天會成為睥睨一方的大人物,甚至成為整個廣元星陸的巔峰強者。”


    唐風淡淡一笑間,言真意切地說道。


    他倒是沒有誇誇其談唱高調,而是道出了他的心裏話。


    他從來沒有認為自己的資質、天賦超人一等,倒是葉長空的資質和天賦真正地讓他刮目相看。


    “唐兄所言當真?”


    葉長空盯著唐風足足看了幾秒鍾,目光漸漸火熱起來。


    這番話若是換做他人說出,葉長空隻會一笑置之,根本不會當真,可偏偏是他最在意、最心服的唐風說出。而且,唐風說這番話時透出十足的真誠,沒有一絲做作。所以,葉長空開始相信,自己在唐風眼裏,並非一無是處。


    他心中即將熄滅的希望之火被瞬間點燃,繼而呈星火燎原之勢,將他的熱血沸騰,持續地刺激著他的腦神經,使得他此刻看上去猶若一個永不言敗的鬥士。


    論出身,他倒是跟唐風相差不多,都是來自大山裏一個毫不起眼的小家族。自從他大山裏走出的那一刻,便立下雄心壯誌,矢誌成為一名真正的強者,帶領他的家族重現昔日榮光。


    “我好像沒有討好你的必要吧。”


    唐風揶揄了葉長空一眼,聳了聳肩,笑道。


    他哪裏知道,自己有感而發的一番話,竟然給了葉長空莫大的信心,甚至挽救了一個天才,一個能在將來叱吒風雲的巔峰人物。


    “嗬嗬,那我便當真了。”


    葉長空開懷一笑,眉宇間透出一股執著,說道:“既然如此,唐兄莫要懈怠,不然我會追上你的。”


    此時,他信心百倍、躊躇滿懷。


    唐風哂然一笑,“想要追上我可沒那麽容易呢。”


    葉長空點點頭,“我知道,可我不會放棄。”


    咻!


    就在這時,一道破空聲驀然傳來。


    葉長空臉色驟變,滿臉戒備地循聲望去。


    單從這道呼嘯聲來看,來人絕非弱者,至少比他葉長空強大,由不得他不去重視。


    “葉兄莫緊張,是段海來了。”


    唐風淡淡一笑間,將目光轉向來者。


    他早就通過玄識感知到,來人是段海。


    隻見段海風馳電掣般趕來,數息間便來到了二人跟前。


    “葉師弟?”


    段海大汗淋漓、氣喘籲籲,見到葉長空微微一愕,繼而轉首四顧時,見到了正盤坐療傷的閆彪、宋三笑和蔣一唱等人,以及橫七豎八地倒臥在草叢中的神猿門弟子屍體。


    “見過段師兄。”


    葉長空跨前一步,對著段海抱了抱拳。


    他雖然有些孤傲,卻並沒有怠慢這位老牌的內門天驕。


    段海點點頭,轉向唐風,一臉後怕地說道:“唐師弟,我來晚了……幸虧有你,不然閆彪和葉師弟他們此刻恐怕凶多吉少了。”


    唐風笑了笑,“好在他們現在都安然無恙。”


    段海點點頭,轉身掃了一眼閆彪等人,繼而對葉長空說道:“怎麽沒見到紫杵師兄?他沒有跟你們一起麽?”


    葉長空神色瞬間一黯,說道:“紫杵師兄此前為了掩護我們,跟神猿門弟子纏上了,如今我們也不知道他怎樣了。”


    “神猿門弟子當中築橋境高手比比皆是,而紫杵師兄隻是醒靈境第九重,恐怕他的處境不會太妙。”


    聞言,段海的神情瞬間凝重,沉吟道。


    唐風的劍眉也是在此刻緊蹙了起來,他同樣在替紫杵擔憂。


    紫杵是為了救閆彪他們而深陷危局,唐風覺得此事不得不管,況且他跟紫杵一同跟隨端木秋水而來,經過一路相處,他對紫杵的印象並不壞。


    看了一眼仍在閉目盤坐療傷的閆彪一眼,唐風稍稍遲疑了一下,心中有了決定,說道:“葉兄,你們跟紫杵師兄在何處分的手?”


    段海似乎猜到了唐風的心思,說道:“唐師弟,我陪你走一趟。”


    唐風搖了搖頭,“閆彪他們此刻需要人照應,你跟葉兄留下來,我去便可。”


    見唐風意欲隻身前往,葉長空不無擔憂地說道:“唐兄,神猿門弟子當中有個被稱作祁師兄的人,他是築橋境後期高手,隻是當時此人不屑於對我們動手,否則我們也絕難逃脫。你此行倘若與其遭遇,恐怕不妙。而且,距離跟紫杵師兄分開已經過去了好幾天,即便你現在去也晚了,不但於事無補,說不定還搭上自己,還請唐兄三思。”


    他說這番話倒也並非貪生怕死,而是從唐風的安危考慮,實話實說。


    在他看來,唐風畢竟隻是醒靈境第四重,即便再逆天,也絕非築橋境後期的敵手,去了也是自投羅網。


    唐風微微一笑道:“葉兄言之有理,但我還是要去看看,倘若紫杵師兄真的遭遇了不測,我至少也要將他的屍首帶回來。”


    他自然知曉此行的危險,但他不能不去,同門之所以被神猿門弟子追殺,皆是因他而起。能不能救得了是一回事,而去不去救則是另外一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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