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龍淵的圍棋是陳誌遠一手提攜而起的,而陳誌遠教他的最重要的一點便是無論麵對怎麽樣的對手,都不能夠掉以輕心,所以每當陳龍淵坐立於棋盤之旁時,他總是能夠瞬間凝聚自己的心神,將所有的注意力都灌注於棋盤之上,雖然這裏是看不見硝煙的廝殺,但是卻是一種心理的磨練,所以從小陳誌遠非常看重這一點,而陳龍淵也算是得到了很強的效果。


    黃校長很不客氣的落下一子,雖然說是在對弈,但是每落下一子,黃校長的眼神都並未關注於棋盤之上,而是盯著陳龍淵,秦輝的實力如何他是非常清楚的,這麽兩三年來,有不少人挑戰過秦輝,都是輸,而且秦輝在不少大型的比賽上也有亮眼的成績,但是昨天,黃校長卻聽到了一個讓他有些震撼的消息,大一的新生,居然在圍棋社擊敗了秦輝,這讓他興起了極大的興趣,而從昨天開始,這位黃校長就如同籃球教練一般,就開始徹查起了陳龍淵的資料,他比教練的地位要高,查到的東西自然就更多了,可是讓他奇怪的是,陳龍淵的簡曆之上,隻是很簡單的敘述了一下他以前的學校,並沒有太多的身份背景透露,這就讓他有些奇怪了,所以今天見陳龍淵,除了看看他的棋力之外,還想要調查清楚陳龍淵的真正身份。


    黃校長在圍棋方麵隻能說是有個初中的水平而已,很快就被陳龍淵斬落下馬,壓根就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地,而他似乎輸得也不驚喜,隻是淡淡的笑了笑。


    “黃校長,你輸了。”知道最後一子落下,陳龍淵才從棋盤中抽離而出,對黃校長說道。


    “我知道。”黃校長淡淡道。


    知道!


    陳龍淵皺了一下眉頭,他直覺這件事情並不會這麽輕易的結束,雖然他說了隻要贏過他就可以當剛才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但是陳龍淵心裏卻始終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我現在可以走了嗎?”陳龍淵說道,不知道為何,陳龍淵感覺這校長辦公室的氛圍突然變得詭異起來,讓人有種背脊發涼的感覺,所以他迫切的希望可以盡快離開這裏。


    “不行。”黃校長斬釘截鐵的說道。


    “為什麽?”陳龍淵一臉疑惑的看著黃校長。


    “剛才的事情我可以不計較了,但是還有件事情我需要搞明白,你的家庭背景,我昨天就看過你的資料了,上麵隻是很蒼白的留了你以前上學的幾所學校的名字而已,你難道沒有什麽事情隱瞞?”黃校長還是非常敏感的,昨天一眼看到陳龍淵的資料他就覺得不對勁,上麵的所有記錄,對於陳龍淵的家一字未提,更重要的是,那幾所學校也並沒有給陳龍淵的身份增加真實性,反而是更加讓人懷疑。


    一說到這個問題,陳龍淵馬上就警惕了起來,他的身份是不可暴露的,如果讓這位校長察覺到點什麽,那今後陳龍淵的日子可就不安生了。


    “我不懂你在說什麽。”到了這種時候,陳龍淵也就隻能夠裝糊塗了,盡量的蒙混過關,不然的話,陳龍淵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因為他從來就沒有想過有人會懷疑這件事情,畢竟他的身份背景是陳誌遠吩咐下去辦的,他沒有想過任何說辭來證明自己的身份。


    “不懂,你知道這種情況我是可以讓你退學的嗎?身份不明,誰知道你是來上學還是幹什麽的?”黃校長一臉嚴肅的看著陳龍淵,就如同是把陳龍淵當作恐怖分子一般。


    “說吧,你有什麽要求。”陳龍淵無奈道,既然黃校長已經把話說道了這個份上,他肯定是有所圖的,而這種情況之下,陳龍淵也沒有其他的選擇了。


    聽到這話,黃校長臉上閃過一絲淡淡的笑意,很明顯,他一開始就有陰謀,而從陳龍淵進入這個辦公室開始,陳龍淵就已經掉入到了他的圈套之中。


    “你對圍棋社有什麽意見?”黃校長對陳龍淵問道,剛才在圍棋社,雖然他和其他的社員下棋,但是陳龍淵和秦輝兩人的對話他卻是聽的非常的仔細,他看的出來,陳龍淵對於圍棋社頗有不滿,這讓黃校長有些好奇。


    “沒什麽。”陳龍淵淡淡的說道,圍棋社的現狀是犧牲了其他的社員而培養秦輝一個人,雖然其他人沒有察覺到這一點,但是陳龍淵可是看的非常透徹的。


    “有什麽你都可以說,這麽大一小夥子還扭扭捏捏的,像什麽話。”黃校長道。


    “你為什麽突然會問起這些?”陳龍淵疑惑的看著黃校長道。


    “剛才在圍棋社,我聽到你和秦輝的對話了,針尖麥芒,可是誰都不認輸啊。”黃校長道。


    既然都這樣了,陳龍淵幹脆就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道:“圍棋社的存在意義是能夠讓每一個加入到圍棋社的學生都有所進步,而現在圍棋社的規則卻是將所有的成長都放在了秦輝的身上,強則更強,弱則更弱,這樣的圍棋社存在還有什麽價值,那麽無法去校外比賽的人,他們永遠也不會得到成長,或許金融學院需要拿回一些獎杯來為學院爭光,但是這並不代表其他的人沒有這樣的實力。”


    聽到陳龍淵這麽說,黃校長微微皺起了眉頭,對於圍棋社他是非常關注的,而這麽些年來,圍棋社的成就不低,以至於黃校長將所有的事情都全權交給秦輝在負責,因為他有能力勝任這個位置,而到現在為止他都做得不錯,學院拿到了很多在圍棋方麵的榮耀,但是黃校長也從未以陳龍淵這樣的立場去想過這件事情,現在想來,那些獎杯,的確都是和秦輝有關係的,而且每一次的出戰,幾乎都是秦輝占據了其中一個位置,也就是說,圍棋社的那麽多人,其實都沒有體現出自己的價值。


    “如果把圍棋社的社長給你,你有什麽想法?”黃校長對陳龍淵問道。


    “黃校長,你這是在開什麽玩笑,我隻是大一的新生而已。”陳龍淵不明白黃校長這話說的是什麽意思,大一新生,而且這才剛開學沒有幾天,這社長的位置可不是鬧著玩的啊,他憑什麽這麽相信自己?


    “我隻是問問而已,假如,你別以為我會真的這麽做。”黃校長淡淡的說道。


    這話使得陳龍淵有些尷尬,他還以為黃校長有這樣的想法,豈知黃校長隻是開個玩笑而已。


    陳龍淵怔了怔神,對黃校長說道:“圍棋社之所以招收社員,是給學院一個平台,使他們能夠在圍棋方麵的實力更進一步,既然是以這樣的初衷出發,那麽就應該讓每一個社員都體現出自己的價值,比賽每一個人都應該有參與的機會,或許他們拿不回獎杯,但是這對於他們的成長是非常有幫助的,要知道一次正式的比賽可比他們在圍棋社的訓練要來得收獲更豐,放棄獎杯,卻能夠讓人學習到更多,或許就是這樣的機會,金融學院說不準還能培養一兩個圍棋大師出來,這可比那些獎杯有用多了,秦輝現在利用他的優勢在不斷成長,所有圍棋社所創造出來的資源都用在了他一個人的身上,你認為這對於其他的社員來說公平嗎?”


    聽完陳龍淵的話,黃校長陷入了深思當中,雖然說現在的圍棋社的確讓金融學院臉麵有光,不過弊病卻是其他的成員並不能夠有任何的成長,這已經偏離了圍棋社的初衷,不是什麽好的現象,以後一旦秦輝離開了金融學院,還有誰能夠扛起金融學院圍棋社的大旗呢?圍棋社可不能夠光靠著秦輝一個人啊。


    “校長,我現在可以走了吧。”靜靜了等了有五分鍾之久,陳龍淵見黃校長還在皺著眉頭深思,他可不想陪著黃校長在這裏浪費時間。


    黃校長點了點頭,道:“有事的話,我會找你的。”


    陳龍淵咽了下口水,心中祈禱著千萬別出什麽事情,這校長辦公室可不是來玩的地方。


    等到陳龍淵離開之後,黃校長站起了身,在辦公室裏來回的徘徊,許久之後,說了一句這樣的話:“陳誌遠的兒子,他的意見,我怎麽也要遵循吧。”


    如果這番話被陳龍淵聽到,他一定會非常的愕然,而在黃校長立場而言,其實他早就猜到了陳龍淵的身份,他和上一任的校長,也就是當初壓榨陳誌遠的陳校長是舊識,兩人相識多年,他可是從陳校長那裏聽說了不少關於陳誌遠的事情,而陳誌遠的兒子陳龍淵,他自然也是打探不少,雖然沒有辦法得知到太多的事情,但是陳龍淵的名字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就在昨天看到陳龍淵的資料時,他就已經百分之八十的肯定了這件事情,而今天看到陳龍淵,他就已經百分之百的確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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