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幾乎是個不眠夜。
許茹念翻來覆去，總在想著方靖華的話。
——當初方晴為你所受的屈辱和痛苦，你這個負心漢都忘了麽？！
——要不是他陸誌恒，我妹妹怎麽會被人……
方靖華的話裏，明明有別的意思，可陸誌恒不許他說。
到底是什麽事，和方晴有關的，甚至是陸安染也不知道的。
難道，事情發生在陸安染出生前不成麽。
陸誌恒雖然閉著眼睛，但也沒有入睡。
今晚，方靖華差點把那件事說出口了，那是方晴的秘密，也是他的秘密。
守了二十年的秘密，就是以後等他死了，也不會再讓任何人知道，這個秘密將會永遠埋葬於地底下。
耳邊，他還記得那晚上，方晴的哭聲。
——誌恒，我好怕……我一直等你，我等不到你……我髒了，不配再做你的妻子！
其實，他才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
若是那時候他早知道自己已經愛上了他的妻子，若是那一天，他沒有陪著許茹念而是去接方晴回家，若是那一晚她沒有等他。
也許那件事情，就不會發生。
隻是沒有失去，陸誌恒也不會知道，什麽是疼痛。
方晴，你走了這幾年，卻連一個夢都不願給我。
你的懲罰，過了二十年，還沒有夠麽。
……
陸安染以為自己要睜著眼睛到天亮呢，最後開了床邊的台燈，靠著床沿。
跟媽媽有關的事情，是什麽？
為什麽舅舅和父親的話，聽不懂呢。
陸安染原先以為，是那些年裏媽媽知道陸誌恒外麵有許茹念和她的孩子，所以一味的承受著冷漠與痛苦。
可看來，好像還有別的什麽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在陸安染的記憶裏，從她出生到母親離世的那天。
媽媽對父親總是若即若離的，以前外公還在世時，總說媽媽這輩子隻深愛過父親一個人。
雖然從小陸誌恒對自己很嚴格，不過也很溺愛。
也許在外人看來，他們是幸福的一家。
可方晴卻住在海邊的別墅裏，有時候回來陸家，也拒絕和父親住在一個房間。
那時候的陸安染還小，總以為結婚的兩個人是不是都是這樣的生活啊，感覺還沒有她和向遠哥的關係親呢。
似乎想到了什麽，她爬起床，去櫃子裏找到了被壓在底下的相冊。
翻開來看，母親的笑容總是那麽的溫和，無欲無求的樣子，少有的幾張全家照，也隻見她笑容淺淺。
倒是陸安染藏了一張父母的結婚照，不得不說，照片上的那個女人，除了和媽媽長得一樣以外，真的什麽都不像。
媽媽哪裏會有這麽欣悅開心的笑啊，結婚照上的方晴，很美，像是少女那般因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愛情和婚姻，才笑得那麽的開心。
“可為什麽我就沒見過媽媽這麽笑呢。”
一個人的變化為什麽會那麽大，從結婚到陸安染的出生，不過兩年不到的時間，就像是改變了方晴整個人。
……
“媽，我還上著班呢，怎麽突然叫我出來？”
中午的時候，陸欣妍接到了母親的電話，要出來在秦氏附近的咖啡屋見一麵。
“昨晚上，方靖華又去家裏鬧事了。”
“又是那個不要臉的人，這次又是鬧什麽？”
陸欣妍已經不想管陸家的那些事情了，如今的她已經是秦太太了，犯不著整天為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人去在意什麽。
“我叫你出來不是說這些，而是想讓你幫我去查一查。”
“查什麽？”
“方晴。”
陸欣妍擰眉，這不是那個死了的女人麽。
“查她做什麽，她不都死……”
“查一查，她嫁給陸誌恒後，有沒有發生過什麽事情。”
許茹念想了一個晚上，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覺得方晴和陸誌恒結婚的那一兩年裏，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才讓方家和陸誌恒都耿耿於懷二十年。
“媽，你是怎麽了，這個我怎麽查得到。”
都哪年的事情了，再說了，那事情很重要麽。
“你找人去查查那一兩年內，陸家有沒有什麽事情發生。”
“可……”
“讓你查你就查。”
……
轉眼，假期已經快要過去了一半了。
“唉……”
陸安染覺得自己快被悶出病來了，見不到陸慕白，大總裁就是大忙人，在涼城也沒有什麽朋友。
接到陌生人的電話時，她還猶豫接不接，接起來她就後悔了。
“安染麽，我是傅子暖。”
“哦……子暖姐，有事麽？”
“如果你現在有空的話，我能請你喝杯咖啡麽？”
“我……”
“我有事，想請你幫忙。”
傅子暖需要她幫忙？
聽聲音，好像是很為難的事情。
算了，也不好拒絕，隻能答應了。
去到咖啡廳的時候，就見傅子暖已經在等她了。
“不好意思，我遲到了。”
“沒有，是我來得早。”
說實話，傅子暖這樣的千金，的確隻用坐在那裏，都會吸引紳士的目光吧。
“子暖姐，你找我是有什麽事？”
傅子暖啖了口咖啡，笑道：
“我說出來你也別笑話，這次約你出來，是想問問你……你哥他平日裏有沒有喜歡做的事情或者是喜歡去的地方呢？”
作為女孩子家的矜持，本來不該問這些的。
可是自從陸慕白拒絕了她之後，傅子暖反而越發不顧了。
就像母親說的，要是那陸慕白真的那麽好，她那麽喜歡，就去追。
她不信自己的女兒會比別人差，花點心思，下點功夫，一定有對方感動的時候的。
所以傅子暖想了又想，還是覺得應該先把自己變成陸慕白喜歡的那類型。
可她不了解他，那個男人也不給她幾乎去了解。
但在傅子暖看來，這個陸安染倒是和慕白的關係很好，因為……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晚宴的時候，她看著陸慕白，卻見他嘴角噙著淡淡的弧度，可他的目光卻看著他的妹妹陸安染。
“我……”
沒料到傅子暖會問她這個，陸安染是真的為難住了。
其實說句實話，她還真的不知道這些。
對於陸慕白，從來隻有他了解她想要什麽，喜歡什麽。
而陸安染，真的沒有去想過他的喜好。
若非是現在傅子暖問，恐怕她都不會想到這些。
所以，這是不是能證明，傅子暖的喜歡淩駕於……她。
為什麽，突然這麽心虛呢，還是那種略微嫉妒的心虛。
“我不知道。”
“是麽……我以為，你會了解一些。”
傅子暖明顯也很失望，可無意的一句話，卻讓陸安染覺得那是一種嘲諷。
是啊陸安染，你是他的妹妹，更是他……放在心裏的人，你和他的關係很複雜，血緣上你和他流著一樣的血脈，身體上你和他連最親密的事情都做過，感情上更是獨一無二。
可你，卻不了解他。
“安染，我真的很喜歡你哥，即便他拒絕了我很多次，可是我……還是控製不住自己去喜歡他。”
“你能……幫幫我麽？幫我，約他出來見一麵。”
“……”
幫傅子暖約陸慕白，就連她自己平日裏都見不到他，如今卻要幫她約。
“他不願見我，所以我才會想到找你。”
“我，我幫不了你。”
聽到女孩的拒絕，傅子暖神色更是難過，眉目垂下，有些自責的輕笑一聲：
“抱歉，是我的錯，依你哥的性子，你這麽做了，隻怕會怪你。”
是她沒有想到這一層，人家不幫，也是人之常情。
可其實，不是這樣的。
陸安染深深屏住呼吸，她無法告訴傅子暖，不幫不過是因為——
不想看到陸慕白來見她，不想看到任何除了自己以外的女人和他在一起。
一點也不願意，大抵沒有人能把喜歡的男人拱手讓人吧。
雖然這是一個簡單的請求，可她卻覺得，那比什麽事都難。
“子暖姐，我……”
剛想說什麽，就聽到傅子暖自嘲的聲音傳來：
“沒關係，也許是我不好，你哥不喜歡，也是正常的。”
陸安染身子頓了頓，傅子暖不會是以為……她也討厭她，所以才不幫她的吧？
“不是，你誤會了。我……”
說誤會，卻又解釋不出真正的理由，咬咬唇，想了想後還是為難的點頭答應了。
不過是見一麵，也許哥來了，把所有話說清楚，就好了。
見陸安染答應，傅子暖眸子亮了亮，抓住對方的手，欣然的笑道：
“謝謝你安染，謝謝。”
……
幾分鍾後，她給陸慕白打了電話，不過是在傅子暖期冀的目光下打去的。
陸慕白接起來時，還沒說話，就聽到小女人的聲音帶著幾分暗啞傳來：
“哥……”
“嗯。”
“你現在忙麽？能……能出來見我一麵麽？”
“晚上去接你。”
陸安染猶豫了一下，隻好佯作撒嬌，說道：
“我剛才逛街的時候，不小心把腳給扭了，你過來咖啡廳接我好不好？”
果然，不管陸慕白在做多麽重要的事情，都抵不過她的一句話。
陸安染覺得滿滿的罪惡感，若是他來了後發現，咖啡廳裏並沒有扭傷腳的她，而是其他女人，一定會生氣吧。
換做是自己，隻怕都不願理他了。
許茹念翻來覆去，總在想著方靖華的話。
——當初方晴為你所受的屈辱和痛苦，你這個負心漢都忘了麽？！
——要不是他陸誌恒，我妹妹怎麽會被人……
方靖華的話裏，明明有別的意思，可陸誌恒不許他說。
到底是什麽事，和方晴有關的，甚至是陸安染也不知道的。
難道，事情發生在陸安染出生前不成麽。
陸誌恒雖然閉著眼睛，但也沒有入睡。
今晚，方靖華差點把那件事說出口了，那是方晴的秘密，也是他的秘密。
守了二十年的秘密，就是以後等他死了，也不會再讓任何人知道，這個秘密將會永遠埋葬於地底下。
耳邊，他還記得那晚上，方晴的哭聲。
——誌恒，我好怕……我一直等你，我等不到你……我髒了，不配再做你的妻子！
其實，他才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
若是那時候他早知道自己已經愛上了他的妻子，若是那一天，他沒有陪著許茹念而是去接方晴回家，若是那一晚她沒有等他。
也許那件事情，就不會發生。
隻是沒有失去，陸誌恒也不會知道，什麽是疼痛。
方晴，你走了這幾年，卻連一個夢都不願給我。
你的懲罰，過了二十年，還沒有夠麽。
……
陸安染以為自己要睜著眼睛到天亮呢，最後開了床邊的台燈，靠著床沿。
跟媽媽有關的事情，是什麽？
為什麽舅舅和父親的話，聽不懂呢。
陸安染原先以為，是那些年裏媽媽知道陸誌恒外麵有許茹念和她的孩子，所以一味的承受著冷漠與痛苦。
可看來，好像還有別的什麽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在陸安染的記憶裏，從她出生到母親離世的那天。
媽媽對父親總是若即若離的，以前外公還在世時，總說媽媽這輩子隻深愛過父親一個人。
雖然從小陸誌恒對自己很嚴格，不過也很溺愛。
也許在外人看來，他們是幸福的一家。
可方晴卻住在海邊的別墅裏，有時候回來陸家，也拒絕和父親住在一個房間。
那時候的陸安染還小，總以為結婚的兩個人是不是都是這樣的生活啊，感覺還沒有她和向遠哥的關係親呢。
似乎想到了什麽，她爬起床，去櫃子裏找到了被壓在底下的相冊。
翻開來看，母親的笑容總是那麽的溫和，無欲無求的樣子，少有的幾張全家照，也隻見她笑容淺淺。
倒是陸安染藏了一張父母的結婚照，不得不說，照片上的那個女人，除了和媽媽長得一樣以外，真的什麽都不像。
媽媽哪裏會有這麽欣悅開心的笑啊，結婚照上的方晴，很美，像是少女那般因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愛情和婚姻，才笑得那麽的開心。
“可為什麽我就沒見過媽媽這麽笑呢。”
一個人的變化為什麽會那麽大，從結婚到陸安染的出生，不過兩年不到的時間，就像是改變了方晴整個人。
……
“媽，我還上著班呢，怎麽突然叫我出來？”
中午的時候，陸欣妍接到了母親的電話，要出來在秦氏附近的咖啡屋見一麵。
“昨晚上，方靖華又去家裏鬧事了。”
“又是那個不要臉的人，這次又是鬧什麽？”
陸欣妍已經不想管陸家的那些事情了，如今的她已經是秦太太了，犯不著整天為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人去在意什麽。
“我叫你出來不是說這些，而是想讓你幫我去查一查。”
“查什麽？”
“方晴。”
陸欣妍擰眉，這不是那個死了的女人麽。
“查她做什麽，她不都死……”
“查一查，她嫁給陸誌恒後，有沒有發生過什麽事情。”
許茹念想了一個晚上，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覺得方晴和陸誌恒結婚的那一兩年裏，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才讓方家和陸誌恒都耿耿於懷二十年。
“媽，你是怎麽了，這個我怎麽查得到。”
都哪年的事情了，再說了，那事情很重要麽。
“你找人去查查那一兩年內，陸家有沒有什麽事情發生。”
“可……”
“讓你查你就查。”
……
轉眼，假期已經快要過去了一半了。
“唉……”
陸安染覺得自己快被悶出病來了，見不到陸慕白，大總裁就是大忙人，在涼城也沒有什麽朋友。
接到陌生人的電話時，她還猶豫接不接，接起來她就後悔了。
“安染麽，我是傅子暖。”
“哦……子暖姐，有事麽？”
“如果你現在有空的話，我能請你喝杯咖啡麽？”
“我……”
“我有事，想請你幫忙。”
傅子暖需要她幫忙？
聽聲音，好像是很為難的事情。
算了，也不好拒絕，隻能答應了。
去到咖啡廳的時候，就見傅子暖已經在等她了。
“不好意思，我遲到了。”
“沒有，是我來得早。”
說實話，傅子暖這樣的千金，的確隻用坐在那裏，都會吸引紳士的目光吧。
“子暖姐，你找我是有什麽事？”
傅子暖啖了口咖啡，笑道：
“我說出來你也別笑話，這次約你出來，是想問問你……你哥他平日裏有沒有喜歡做的事情或者是喜歡去的地方呢？”
作為女孩子家的矜持，本來不該問這些的。
可是自從陸慕白拒絕了她之後，傅子暖反而越發不顧了。
就像母親說的，要是那陸慕白真的那麽好，她那麽喜歡，就去追。
她不信自己的女兒會比別人差，花點心思，下點功夫，一定有對方感動的時候的。
所以傅子暖想了又想，還是覺得應該先把自己變成陸慕白喜歡的那類型。
可她不了解他，那個男人也不給她幾乎去了解。
但在傅子暖看來，這個陸安染倒是和慕白的關係很好，因為……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晚宴的時候，她看著陸慕白，卻見他嘴角噙著淡淡的弧度，可他的目光卻看著他的妹妹陸安染。
“我……”
沒料到傅子暖會問她這個，陸安染是真的為難住了。
其實說句實話，她還真的不知道這些。
對於陸慕白，從來隻有他了解她想要什麽，喜歡什麽。
而陸安染，真的沒有去想過他的喜好。
若非是現在傅子暖問，恐怕她都不會想到這些。
所以，這是不是能證明，傅子暖的喜歡淩駕於……她。
為什麽，突然這麽心虛呢，還是那種略微嫉妒的心虛。
“我不知道。”
“是麽……我以為，你會了解一些。”
傅子暖明顯也很失望，可無意的一句話，卻讓陸安染覺得那是一種嘲諷。
是啊陸安染，你是他的妹妹，更是他……放在心裏的人，你和他的關係很複雜，血緣上你和他流著一樣的血脈，身體上你和他連最親密的事情都做過，感情上更是獨一無二。
可你，卻不了解他。
“安染，我真的很喜歡你哥，即便他拒絕了我很多次，可是我……還是控製不住自己去喜歡他。”
“你能……幫幫我麽？幫我，約他出來見一麵。”
“……”
幫傅子暖約陸慕白，就連她自己平日裏都見不到他，如今卻要幫她約。
“他不願見我，所以我才會想到找你。”
“我，我幫不了你。”
聽到女孩的拒絕，傅子暖神色更是難過，眉目垂下，有些自責的輕笑一聲：
“抱歉，是我的錯，依你哥的性子，你這麽做了，隻怕會怪你。”
是她沒有想到這一層，人家不幫，也是人之常情。
可其實，不是這樣的。
陸安染深深屏住呼吸，她無法告訴傅子暖，不幫不過是因為——
不想看到陸慕白來見她，不想看到任何除了自己以外的女人和他在一起。
一點也不願意，大抵沒有人能把喜歡的男人拱手讓人吧。
雖然這是一個簡單的請求，可她卻覺得，那比什麽事都難。
“子暖姐，我……”
剛想說什麽，就聽到傅子暖自嘲的聲音傳來：
“沒關係，也許是我不好，你哥不喜歡，也是正常的。”
陸安染身子頓了頓，傅子暖不會是以為……她也討厭她，所以才不幫她的吧？
“不是，你誤會了。我……”
說誤會，卻又解釋不出真正的理由，咬咬唇，想了想後還是為難的點頭答應了。
不過是見一麵，也許哥來了，把所有話說清楚，就好了。
見陸安染答應，傅子暖眸子亮了亮，抓住對方的手，欣然的笑道：
“謝謝你安染，謝謝。”
……
幾分鍾後，她給陸慕白打了電話，不過是在傅子暖期冀的目光下打去的。
陸慕白接起來時，還沒說話，就聽到小女人的聲音帶著幾分暗啞傳來：
“哥……”
“嗯。”
“你現在忙麽？能……能出來見我一麵麽？”
“晚上去接你。”
陸安染猶豫了一下，隻好佯作撒嬌，說道：
“我剛才逛街的時候，不小心把腳給扭了，你過來咖啡廳接我好不好？”
果然，不管陸慕白在做多麽重要的事情，都抵不過她的一句話。
陸安染覺得滿滿的罪惡感，若是他來了後發現，咖啡廳裏並沒有扭傷腳的她，而是其他女人，一定會生氣吧。
換做是自己，隻怕都不願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