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對不起,來晚了。讓她本想抱怨的話通通止住,對哦,他今天並沒有說自己不來。


    隻是,來晚了而已。


    可在陸安染心裏,一點也不晚,至少他還是來了。


    她轉過身,抬起眼睛看著這個讓她又愛又恨的男人,是他賜予了她從未有過的痛苦。


    同樣也是他,讓她知道了什麽是男女之間的感情和愛.欲。


    不可否認,她和普通人一樣,貪婪而又自私。


    得到一些時,就會想要更多。


    而那些,都隻希望屬於自己一個人,不與任何人分享。


    想必,戀愛中的女人都會這樣吧。


    陸慕白,他還是和初見時一樣,沒有變過。


    那麽,在他眼裏的她呢?


    是不是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那樣了,是不是已經……讓他不再喜歡,不再值得付出一起了呢。


    盈眸緩緩垂下,落在他身上昂貴的西裝外套上,女孩淡了淡眸子裏的光,兀自說道:


    “你參加完婚禮過來的?”


    “恩。”


    “婚禮現場,是不是很美?”


    “還不錯。”


    “新郎新娘很幸福?”


    “看上去是。”


    陸慕白噙著似有若無的笑,居高臨下睨著小女人淡漠的神色,很明顯可以看出,這些都不是她想問的。


    陸安染縮了縮身子,她隻套了外衣就出來,五月的深夜,還是有微風拂過。


    他牽起她的手,坐上了車,車內的溫度比外麵溫暖許多。


    她以為,他會開車,去他住的公寓。


    可沒有。


    時間仿佛就此靜止了,車內的氣息也像是凝固了一般,她能清楚的聽到男人微微歎氣的聲音。


    歎氣?


    他為什麽要歎氣,被晾一邊的是她,她還沒覺得自己委屈呢。


    “今晚睡不著?”


    半響,陸慕白的聲音聽不出好壞緩緩傳來。


    小女人睫毛扇了扇,像是對這個簡單的問題,糾結了起來。


    輕輕地點頭,末了,卻又搖頭。


    她想,玩一會兒遊戲,還是能睡著的。


    她今晚的樣子,明顯與之前不同,若即若離的感覺,像是在麵對他時,反而更缺少安全感。


    陸安染無意抬眸,卻從男人黑曜石的眸光中,看到了那一抹似笑非笑的深意。


    他在,笑話她麽?


    笑話她,像個傻子,整天無所事事,就等著他的一通電話或是一則短信?


    “其實你今晚也可以不用來,反正習慣了。”


    脫口而出的話有七分氣,三分事實。


    本來也是,這個月來,她已經習慣了每周這個時候,他發來的短信。


    今晚,也沒指望他能出現的。


    陸慕白又怎麽會看不出小女人的那點心思呢,他的染染,是個很敏.感的人。


    用斯藍的話來說,就是神經緊張,一點點事情,尤其是他隨意的一句話,一個動作,都會讓她多想。


    原本的她,不是這樣的。


    是他,讓她變得這麽沒有安全感,像是刺蝟,卻是一隻不願紮傷別人的刺蝟。


    “恩,本來的確沒打算來。”


    他淡漠的一句話,讓陸安染咬住了唇,果然,她沒有猜錯。


    不,不用猜,這就是事實。


    鼻間有酸澀襲來,她卻不許自己哭,不許自己在他麵前總是這麽脆弱。


    可終究還是那般的較真不願,她轉頭看著窗外,聲線中帶著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埋怨:


    “從你隻發短信連電話都不願意打一通,我就知道了。”


    她就知道了……陸慕白勾起肆然的笑意,看來是他理解錯了。


    “我以為,你不願接我電話。”


    男人話音剛落,就見女孩頓了頓,眉目微微蹙起,回過頭看著他。


    不願接他電話?


    她什麽時候不願……等等……


    像是想起了什麽,陸安染眨了眨眼睛,是在她離開洛城前那一晚麽。


    “不,我不是……”


    想說不是不願意接,可那晚上,她的確是,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眼睜睜看著那電話,卻不為所動。


    末了,想到了什麽,無奈輕笑問道:


    “所以,這個月不見我,就是懲罰我之前沒有接你的電話嗎?”


    這樣的想法,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陸慕白,你真幼稚!”


    她不要理他了,真當自己主宰一切麽?


    女孩憤懣不平的準備開門下車,然腳步還未落地,腰身就被那熟悉的大掌撈住。


    下一刻,直接被那壞男人撈到他腿上。


    陸安染碎罵一聲,呸,又是這種姿勢,她不喜歡!


    把她抵在方向盤和他身體之間,很好玩是麽?


    “不要臉,我要回去睡覺。”


    然,某人倒也不跟她講道理,雙手反扣在身後,他抵在她肩上,那獨特的男性氣息從她耳邊慢慢瀠洄過來。


    “染染,我委屈。”


    他說,他委屈。


    可言語之間,並沒有聽出半分委屈的感覺,倒是戲弄與邪肆可不淺。


    “一個大男人,竟然說自己委屈,呸!”


    天底下第一不要臉的就是他,委屈,那不都是女人用的借口麽。


    而陸慕白倒也不怒,聽著小女人輕蔑的話語,隻是勾著壞笑,不安分的手從她腰部的位置往下移,直到——


    “你!”


    那手指停留在的位置,讓她羞怒的哼了一聲。


    “不給你打電話,是怕你不願接。”


    他解釋的話語一本正經傳來,可手指卻極其不安分的撩*。


    陸安染又羞又怒,想並起腿,可身子又被他桎梏住,不得動彈。


    他在解釋什麽,她聽進去了幾分,但更多的卻是……


    “這個月,陸氏的確有事在忙。”


    “唔……”


    克製不住,那低低的呢喃從她唇間溢出,她很想開口罵他好好說話,別動手動腳,可明白自己一開口,就會發出那種羞人的聲音。


    “今晚來見你,是因為——”


    “我想你。”


    薄唇的溫度印刻在她頸間,他現在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很認真。


    陸慕白這樣的男人,總是喜歡在做著讓女人認為是極其流.氓的行為時,說著最認真的話。


    一句我想你,陸安染是真真切切的聽進去了。


    眸子顫了顫,泛起一抹漣漪,而身下那臨界一刻的**,讓她微微仰頭蹙眉。


    他說他想她,而不是——


    他要和她分開?


    側過頭對上陸慕白那深諳無比的眸子,陸安染帶著幾分質疑的話語問道:


    “你確定,要說的是這句話?”


    而不是,其他麽。


    男人好看深邃的眉宇揚了揚,不然她以為他要說的,是什麽?


    “不是,別的?”


    不是她沒信心哦,而是……好吧她的確是沒信心。


    “那你想說別的,嗯?”


    他吻著她的下頜,帶著幾許誘哄的嗓音中都是沙啞。


    陸安染有些迷亂,她能說什麽,這次他不才是主導地位麽。


    “陸慕白,我以為……你不想跟我在一起了。”


    終於,把這句話說出口了。


    從剛才見到他開始時,就怕他說分開的字眼,就怕自己以為的,會發生。


    男人噙著笑,隻見懷裏的人兒兀自哼了哼——


    “好氣哦!”


    她會不會,太多想了,一直都是自己在跟自己過不去。


    真要被自己氣死了,現在好了,總是讓他看笑話。


    “乖,不氣了。”


    陸安染:“……”


    罪魁禍首竟然在安撫她?


    阿西吧,這個世道還真是……眼珠子轉了轉,陸安染努嘴冷哼說:


    “早知道今晚就去跟別人約會了。”


    “誰會約你?”


    聽出他口氣中的輕視,小女人不甘心的瞪了瞪眼睛。


    “大有人在好吧!我上次就跟他去看電影了,還差點……”


    “差點?”


    男人突然冷下的眸子折射出危險的警告,陸安染不自覺的眨著眼睛,差點去吃晚餐啊,不然他以為。


    “怎麽,許你與別的女人跳舞,就不許我跟別的男人看電影嗎?”


    陸先生,不帶這麽不公平的事兒。


    就知道她在意的不過是傅子暖,可那晚,似乎並非他所願。


    這賬,也算他的?


    那陸慕白可真的是,委屈了。


    骨節分明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頜,讓她對上他黑曜石般的瞳孔,字字清晰卻又不失霸道——


    “我不許。”


    “……”


    野蠻人,他陸慕白就是地地道道的野蠻人一個!


    不過聽他這麽說了,她卻覺得,心裏暖暖的。


    大概她喜歡的那個陸慕白,就是這樣的腹黑霸道的野蠻人吧。


    女人往他懷裏蹭了蹭,貼著他左心房的位置,她似乎很喜歡聽他的心跳聲,想牢牢記住。


    “你跟我說實話,這個月你沒來……是不是因為她不準?”


    她,許茹念。


    陸安染又不是反應遲鈍,許茹念的態度,已經在臉上寫著,她知道了一切的字眼。


    所以那段時間,自己盡量避免和她單獨在一起,就是怕被她抓到機會質問。


    陸慕白吻了吻小女人的眉目,輕笑一聲。


    “與她無關。”


    “真的,沒騙我?”


    陸安染不覺得那是一句真話,一雙盈眸睨著男人依舊淡笑不變的神色,想從他臉上找出一絲說謊的倪端。


    可她忘了,他是陸慕白。


    陸慕白又怎麽會輕易讓人看出任何情緒呢,她還是低估了這廝。


    不管他騙沒騙她,她也不在乎了。


    “以後不管發生什麽事,我們都一起麵對。”


    不想讓他一個人來承擔所有,畢竟這場孽情之中,她也是參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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