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傾舟怔怔的盯著宮青墨看,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宮青墨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直到宮青墨將一麵鏡子交給了木傾舟,讓木傾舟看清楚自己此刻的樣子之後,木傾舟驚呼了一聲,差一點便將手中的鏡子扔到地上。


    “不……這不是……我……”鏡子中那個滿是傷痕的女人,是她嗎?


    那些像是醜陋甚至是扭曲的蜈蚣一般的痕跡,爬滿了木傾舟整張臉,讓木傾舟害怕,甚至是恐懼。


    木傾舟甚至懷疑,鏡子中的,不是自己。


    宮青墨盯著木傾舟看了許久,眼眸略微帶著些許沉凝道:“老中醫說,你可能是撞到了海裏尖銳的石頭,才會將一張臉變成這個樣子的,傷痕很深刻。”


    “就算是現在的整容技術,可能都有些困難。”宮青墨就像是在告訴木傾舟,她這張臉,算是徹底毀掉了。


    “還有一件事情,我想,我需要告訴你一聲。”宮青墨起身,淡漠的盯著坐在床上,臉色慘白的木傾舟。


    木傾舟僵硬的手指,死死的抓著手中的鏡子,女人的眼底,彌漫著一層恐懼甚至是駭人的氣息。


    宮青墨的表情,就像是在告訴木傾舟什麽事實一般,讓木傾舟渾身僵硬甚至是繃緊,果然,宮青墨接下來說的話,像是要撕碎木傾舟的心髒一般,疼的異常難受。


    “在兩個月之前,也就是你還在昏迷的時候,宮鬱已經和另一個女人結婚了。”


    “你胡說。”木傾舟壓下心髒處傳來尖銳的刺痛感,對著宮青墨低吼道。


    她不相信宮鬱會娶別的女人,絕對不會相信宮青墨說的話。


    宮青墨看著情緒激動,卻又不相信自己話的木傾舟,冷嘲道:“你覺得我有這個閑工夫胡說嗎?”


    說完,宮青墨直接起身,來到了一邊的茶幾上,將上麵的報紙拿起來,扔到了木傾舟的麵前。


    木傾舟的臉色,白的像是要透明一般,眼神恐懼的看著眼前的報紙。


    報紙上的頭條,毫無疑問,自然就是宮鬱,而和宮鬱站在一起,接受所有人祝福的,竟然是……一個和自己長得很像的女人?


    究竟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會有一個和自己長得這麽像的女人出現在宮鬱的身邊?


    宮鬱不可能不認識自己的。


    “看到宮鬱娶了別人,是不是很心痛?”宮青墨好整以暇的欣賞著木傾舟的表情,笑得意味深長道。


    “宮青墨,你很得意是不是?”木傾舟壓下心中的痛苦,抬起眼眸,冷冷的看著嘴角含著些許笑意的宮青墨譏誚道。


    “得意?對,的卻是有些得意。”宮青墨低笑一聲,目光泛著些許幽深的朝著木傾舟說道。


    木傾舟的臉色,冷的異常可怕,原本被傷疤爬滿的臉,此刻看起來更加的猙獰。


    她掙紮著,想要從床上起來,宮青墨收回了剛才的玩笑,伸出手,按住了木傾舟的肩膀,對著木傾舟嗬斥道。


    “木傾舟,你真的是瘋了嗎?”木傾舟雖然撿回了一條命,但是,傷勢還是非常嚴重,現在木傾舟在這裏亂動,不是找死,是什麽?


    木傾舟咬牙,一把揮開了宮青墨的手,冷冷道:“不需要你管。”


    “不識好歹的女人,我千辛萬苦將你救回來,不會讓你去找死的。”宮青墨冷下臉,將木傾舟按在床上,不讓木傾舟下床。


    “放開我……我要回去……宮鬱……不知道那個女人是我,我要回去。”


    “回去做什麽?宮鬱和那個女人結婚了,你的兒子也被宮鬱送出國了,你以為,你回去之後,就能夠改變什麽嗎?看看你現在這張臉,你以為有誰會相信你就是木傾舟嗎?”宮青墨冷嘲了一聲,對著木傾舟嘲諷道。


    原本掙紮的非常厲害的木傾舟,在聽到宮青墨的話之後,突然停止了掙紮。


    她低笑了一聲,甩開了宮青墨的手,捂住臉,痛苦不堪道:“是啊,我這個樣子,有誰……會相信我才是木傾舟?”


    她被毀容了,頂著這麽一張臉,就算是宮鬱認出了她,她也沒有辦法,繼續待在宮鬱的身邊了。


    宮青墨抿著唇瓣,眼眸異常幽深的看著痛苦不堪的木傾舟。


    不知道為何,看到這個樣子的木傾舟,宮青墨的心情,多少帶著些許的焦躁和暴戾。


    不喜歡……不喜歡看到木傾舟露出這種無助甚至是悲傷的表情。


    明明就是利用木傾舟罷了,明明對木傾舟,沒有任何的特殊的感情。


    可是……看到木傾舟露出這種難過的表情,宮青墨的心情,變得異常複雜起來。


    他沉聲的對著陷入了自己思緒裏的木傾舟說道:“想要好好的回到宮鬱的身邊,就給我養好身體,等你身體好了之後,我就帶你回京城。”


    這個樣子,算是報答木傾舟當初救了他的恩情。


    宮青墨離開之後,木傾舟抱著自己的身體,傷口隱隱作痛,但是木傾舟都沒有理會。


    眼淚從眼瞼的位置滑落,從女人斑駁的臉上劃過,帶著些許淺淺的淚痕,讓木傾舟原本有些恐怖的臉,變得越發的猙獰不堪。


    木傾舟閉上眼睛,苦澀的笑了笑,睜著一雙眼眸,盯著窗外,看了許久許久,才伸出手,將手貼在自己凹-凸的臉上。


    這種讓人驚悚的觸感,就連木傾舟自己都不想要看第二眼了。


    為什麽要這個樣子對她?究竟是……為什麽?


    木傾舟有些痛苦的扯著自己的頭發,陷入了無助和絕望的境地。


    ……


    京城。


    宮鬱和小若的婚禮舉行的非常盛大,宮鬱雖然身體不好,卻也是硬撐著身體,一直到婚禮結束,被送進了司徒傲的研究室。


    司徒傲有些心疼的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司徒傲。


    婚禮過去了兩個月了,但是宮鬱的精神一直都沒有好,身體狀況反而越來越差了。


    司徒傲越來越擔心了,在這個樣子下去,宮鬱真的……會出事了。


    司徒傲沉下臉,讓人將所有的一切都準備好,開始給宮鬱做手術。


    晚上八點鍾,宮鬱才從昏迷的狀態醒來。


    他醒來的第一眼,叫著的就是木傾舟的名字:“木傾舟……”


    司徒傲簡直要罵娘了,他突然覺得自己將小若送到宮鬱的身邊是錯的,現在宮鬱和小若結婚了,要是哪天木傾舟回來了,肯定會誤會了,到時候,他不就成為了罪人嗎?


    “你放心,木傾舟現在正在別墅裏等你回家。”司徒傲收回了自己的情緒,朝著宮鬱說道。


    聽到司徒傲這個樣子說,宮鬱才滿意的閉上眼睛,沉沉的睡著了。


    看著昏睡過去的宮鬱,司徒傲的眉眼間帶著些許的無奈。


    他起身,離開了宮鬱的病房之後,直接便走出去。


    “情況怎麽樣?”看到司徒傲出來,冷楊立刻上前,眼眸帶著些許沉凝的問道。


    “有些麻煩,他的身體狀況越來越不好了,最近你注意一點,不要讓他過於勞累了,多吃一點補品。”


    “我知道了。”冷楊冷峻的臉上,微微繃緊,對著司徒傲點頭道。


    早就知道宮鬱的情況有些麻煩,隻是,冷楊沒有想到,宮鬱的情況竟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嗎?


    現在木傾舟還沒有找到,要是宮鬱又出了什麽事情都話,冷楊真的是沒有辦法原諒自己了。


    “有任何的情況,要盡快的打電話給我。”司徒傲拍著冷楊的肩膀,對著冷楊吩咐道。


    冷楊微微的點點頭,看了司徒傲一眼,垂下眼瞼,才走到宮鬱的病房門口,像是白楊樹一般,守在宮鬱的房門口。


    宮家。


    小若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竟然會這麽幸運的成為宮鬱的妻子?


    所有人都知道,小若隻是和木傾舟長得很像罷了,並不是木傾舟,可是為了宮鬱的身體可以好一點,他們都選擇避而不談,假裝不知道這件事情。


    小若很快成為宮家的當家主母,從一個小姐,變成了宮家的主母,這樣的變化,讓小若也變了。


    “夫人,這是你讓人買的燕窩。”管家將一些燕窩放在小若的麵前,恭敬道。


    “就這些、”小若不悅的看了那些燕窩一眼,勾起紅豔豔的嘴巴道。


    “是的,這些都是很珍貴的燕窩,市價現在都要好幾十萬一個。”管家垂下眼瞼,淡淡的解釋道。


    “哦,那就先放著吧,我等下給鬱熬一點,他最近身體有些虛弱,補補總是好的。”


    “是。”管家雖然不滿意小若成為宮家的少夫人,但是現在木已成舟,說什麽都已經晚了。


    小若摸著自己的手指,想著宮鬱那張俊美的臉,心下一陣砰砰的跳個不停。


    現在她是宮鬱的妻子了,就算是那個死掉的木傾舟重新出現,小若都不會怕那個女人。


    畢竟,那個女人,不過就是一個死人罷了,哪怕死而複活,也沒有辦法將原本就是屬於自己的東西給搶走。


    想到這些,小若的眼底微微閃過了些許的光芒,她必須要盡快的懷上宮家的骨肉,這個樣子,她在宮家的地位,才會更加的穩固。


    “小若小姐,你過來了。”燕窩熬好之後,小若便讓傭人用飯盒裝著,她拎著燕窩,來到了司徒傲的研究室那邊。


    她走進的時候,冷楊對著小若行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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