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麽?等你走到擂台前再說好了。”


    林酒娘不以為然的說道。她起身,與無邪世子和蘇心兒一起往門外走去。


    蘇心兒和無邪世子的心中極為忐忑不安。


    無邪世子對自己的水平知道的一清二楚。莫說是跟徐文生鬥了,便是和大公子鬥,他也隻有輸的份。


    蘇心兒也和無邪世子一樣,兩人隻醉心於修煉,所讀的書,也不過隻是尋常該讀的那幾本罷了。


    根本就不曾做過更加深入的學問。


    “哈哈。既然酒仙子如此信心滿滿,那我便拭目以待了!”


    大公子大笑著滿步,一副誌在必得的神情。


    一行人到了靠山王府的門口,那裏的擂台,已經由仆從們擺好。


    聽說靠山王府的幾位公子要和林酒娘比試,來來往往的行人們駐足的駐足,傳揚的傳揚。


    一時之間,一傳十十傳百,許多人都聚集在了靠山王府的大門前。


    “聽說是因為酒仙子把靠山王府的七公子弄成了太監,所以,大公子和二公子他們要為七公子出氣呢!”


    “聽說是酒仙子主動找上門來的。”


    “酒仙子真是好氣魄。尋常人,那可是躲都躲不及呢。”


    “出來了!出來了!七公子出來了!”


    “七公子看起來和以前沒有什麽區別啊。他真的變成太監了嗎?”


    圍觀的路人們七嘴八舌,雖然懼於靠山王府的威嚴,但卻依舊忍不住壓低聲音悄聲議論了起來。


    “徐文生上擂台。”


    靠山王府的大公子對徐文生說道。


    徐文生抖了抖自己的長袍,高昂著頭,和大公子一樣,一副誌在必得的模樣,邁步往擂台上走去。


    “酒仙子,該你的人上場了。我們靠山王府的人,時間都異常寶貴,不是尋常百姓可以比的,也不像尋常百姓那樣無所事事,有大把的光陰浪費。還請酒仙子不要再拖延時間了。”


    “大公子稍安勿躁啊。”


    林酒娘邪魅不羈的笑道。她話音落下,便又再次響起。“寧靜遠,上擂台。”


    “寧靜遠?誰是寧靜遠?”


    靠山王府的大公子在聽到林酒娘喊出這個名字的時候,感到非常的好奇。


    隻見人群之中,一身書生氣息的寧靜遠走出人群,邁步向擂台走了過去。


    靠山王府的大公子,看著出現在自己眼前的那一個文文弱弱,要多斯文就有多斯文,要多清瘦就有多清瘦,滿滿一身書卷氣的寧靜遠,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酒仙子啊酒仙子,你就讓這麽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代表你?你確定?!哈哈……哈哈……虧你一世英名。今天,你輸定了!”


    眼前的寧靜遠,看起來就是一個最為普通的文弱書生。看起來手無敷雞之力,一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樣子。就憑他,能贏得了徐文生?!


    “廢話少說,開始比試吧。”


    林酒娘神情有平靜,眼神淡漠,絲毫不將靠山王府大公子的話聽進耳中,更別提放在心裏了。


    寧靜遠有些底氣不足的看了林酒娘一眼,卻見林酒娘投給他一抹充滿了鼓勵的笑容。


    此生此事,為了林酒娘的這一抹笑容,寧靜遠任何事情都願意拚卻性命去做一次!


    他看著林酒娘臉上的笑容,默默的在心中為自己打氣。接著,他腳步開始變得沉穩,書生的傲氣與骨氣與一腔熱血,也瞬間在心中升騰出來。滿滿的,不容任何人質疑!更不會因任何人的蔑視而動搖!


    “這徐文生,可是大有來頭的。”


    圍觀的路人們,又開始壓低聲音議論了起來。


    “是啊。聽說這徐文生飽讀詩書,滿腹經綸,更是朝中文臣。而酒仙子請來的這位叫什麽寧靜遠的,根本就是寂寂無名,聽都沒聽過他的名字啊!”


    “這麽說,酒仙子她輸定了?”


    “呸,呸,呸。烏鴉嘴,千萬不要這麽說!若是酒仙子當真輸給了靠山王府。那酒仙子可就麻煩了!靠山王,那是尋常人得罪得起的人物嗎?到時候酒仙子隻怕會處境非常危險啊!”


    “酒仙子,比試,可要開始了!”


    靠山王府的大公子,坐在林酒娘麵對,眼眸之中含著奸計得逞的得意,提醒著林酒娘。


    “很好。那麽就請大公子拭目以待了。”


    林酒娘不以為然的應道。


    “既然是文試麽,那麽,第一場,當然是來文的。我這裏有一副對子,你們誰若是能對得出下聯,便算誰勝出。”


    靠山王府大公子請來的另一人,充滿著主持人兼裁判。


    隻見那主持人念出來了上聯。


    “望江樓,望江流,望江樓下望江流,江樓千古,江流千古。”


    寧靜遠沉吟片刻,對道:“印月井,印月影,印月井中印月影,月井萬年,月影萬年。”


    “好!”


    “對得好!”


    底下圍觀的路人們一聽,頓時為寧靜遠喝起彩來。


    “賽詩台,賽詩才,賽詩台上賽詩才,詩台絕世,詩才絕世。”


    就在這個時候,徐文生拂了拂他的衣袍,手中搖晃著扇子,搖頭晃腦的吟道。


    “徐文生勝出。”


    那裁判宣布道。


    “什麽?!怎麽會是徐文生勝出?”


    圍觀的路人們極為驚訝。


    “很顯然酒仙子的人對出的下聯更加的有意境有韻味啊!而徐文生對的那對子,如此粗俗直白,哪裏有什麽詩意哪裏有什麽意境?更別提有韻味了!完全與上聯的那種氣韻不同啊!”


    眾人看得極為不服。


    “看來他們這是擺明了要欺負酒仙子!”


    “這場比試比一開始就不公平。酒仙子……唉……危險了……”


    路人們看得憤憤不平,然而,那可是靠山王府的幾位公子啊!


    他們除了義憤填膺的議論一番之外,又能拿他們如何?


    林酒娘卻是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好像根本就沒有發現這種不公平。


    又好像,她明明已經發現了這比試的不公平,卻並不在乎。


    難道,她是打定了主意要輸給靠山王府嗎?!


    可是,酒仙子這又是為了什麽呢?


    眾人暗暗思忖著,一時之間捉摸不出林酒娘的心思。但直覺告訴他們,酒仙子又不像是那般明知道自己會輸,卻偏偏又要去比試的人。


    且等著看接下來的比試吧!


    “現在,開始第二場比試。第二場比試,是吟詩。請兩位公子把自己的詩寫在紙上。”


    很顯然,第二場比試,寧靜遠的文才依舊勝過徐文生。


    但毫無例外,裁判依舊判了徐文生勝出。


    “這不公平!”


    “這明顯是不公平的裁決!”


    “這樣有失公平!很明顯酒仙子的人作出來的詩更有詩情畫意,也更加講究格律啊!”


    路人們的聲音不由得提高了幾分,皆都不滿的嚷嚷了起來。


    接連兩場都被裁判判了徐文生勝出,但寧靜遠卻是不急不躁。他反而心靜如水。


    寧靜遠抬眸看了一眼坐在擂台下方的林酒娘。


    他看見林酒娘一副風清雲淡的神情,沒有分毫眾人的那些感觸。


    她的眸光亦同樣沉靜如水。


    寧靜遠收回目光,心中知道,林酒娘的想法,和他一樣。


    “第三場比試,是文修比試。”


    裁判說道:“醜話先說在前頭,咱們先小人後君子。既然是文修比試,那麽,難免會有人傷亡。我們可先說清楚了,呆會兒不管是誰受傷或者死去,都不得找對方麻煩。既然上了擂台,就必須得遵守這個規矩!”


    “什麽?!文修比試?!”


    眾人一片驚愕。


    “是了。聽說這位徐文生,乃是一名文修者。他如今聲名顯赫,年紀輕輕便考取了功名,擁有了官職。雖然官職不高,但很顯然,他在文修方麵的成就,絕對遠在酒仙子的人之上!”


    “是啊!文修者可不是普通的文人書生。酒仙子的人隻不過是普通尋常的書生罷了。哪裏像是文修者?完蛋了……這一次不隻是酒仙子麻煩大了,就連酒仙子的人,都說不定要慘死在擂台上了……”


    眾人唏噓不已,紛紛感歎。


    “徐文生,時間寶貴,速戰速決。把人打傷了打殘了打死了,自有靠山王府為你擔當,盡管放心大膽的去做吧!”


    靠山王府的大公子,在擂台之下高聲喝道。


    “大公子這是欺人太甚啊!看來是打定了主意要把酒仙子的人打死在擂台上了。”


    “唉……真可憐啊……”


    一時之間,眾人搖頭的搖頭,歎氣的歎氣。望向寧靜遠的目光,已經是滿滿的同情之色。


    徐文生一撩衣袍,擺好了架勢,已經準備對寧靜遠出手。


    而寧靜遠,則是站著巋然不動。他身體筆挺如鬆,落在眾人眼裏,那是一種緊張,更是一種無所適從。


    一道玄氣,自徐文生的掌間生出,直襲向了寧靜遠。


    這是屬於文修者的玄氣,自與尋常的武修者不同。


    文修者的玄氣光芒,看起來要華美許多,亦柔和了許多。不似武修者使出來的玄氣,帶著騰騰殺氣,透著淩厲的鋒芒。


    不管那玄氣的光芒看起來有多華麗,那氣勢看起來有多溫和多柔和,其中之殺氣,卻是一分不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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