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征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險。


    他接連試了幾種方式,但不論是用火焰還是用閃電,亦或用水係的力量阻擋,都濟於事。那帶著血腥味的血液源源不斷地滲入他的身體,破壞著他的機體,又限製著他的蟲力,讓他如同被蛛網縛住的小飛蟲一樣,不論如何掙紮,都能為力。


    “你該感到榮幸。”那人冷笑著。“一個新進的控蟲者,竟然能讓我使出最強的蟲能力,這足以讓你驕傲了。隻可惜這驕傲隻能維持片刻。”


    他一邊說著,一邊慢慢地舉起手。在他手上懸浮的那血刃不斷地湧動、變化,漸漸變得越來越大,形狀也起來越清晰。


    可以想象,當那血刃完全凝結後,等待沈征的必然是致命的一擊。[


    但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沈征突然感覺到了一種饑餓感。那感覺很是迫切,讓他突然間有一種恨不能張口吞食的衝動。


    也就在那一瞬間裏,一種強大的力量在沈征體內出現,它毫不留情地吞噬著那滲入沈征血脈之中的外來血液,然後將它轉化成了一種“聽話”的力量,並開始向他全身各處蔓延。


    那種饑餓感一下得到了緩解,甚至慢慢地在消失。


    沈征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任那血網向自己身體中滲透,臉上出現的卻是愜意的表情。


    那人卻看不到這些,他隻能看到沈征在血網中已經停止了掙紮,不由冷笑:“隻是這樣就放棄了?意誌力倒是差得驚人,這樣的家夥,死了也沒什麽可惜的。”


    說著,那隻手猛地一握,已經快要成型的血刃立刻一震,徹底化成了一柄六米多長的鋒利血色大刀,隨著他凶狠地一揮手,向著沈征當頭劈落下去。


    但也就在這一刹那間,那種“血”的力量已經擴散到了沈征全身,而相應的,那饑餓感也消失得影蹤。一種來自遠古的記憶在沈征腦內突然出現,讓他準確地把握住了那“血”力量的本質。


    血刃當頭落下,已經接近頭皮。


    但有那一刹那的時間就夠了。


    光芒在沈征眼中一閃,他猛地將身子一震,那裹住他的血網就在瞬間被他的力量震散,而他則向著一旁一躍閃開。


    巨大的血刃狠狠地斬在地麵上,如同切豆腐一切破開大地,劈出一道長達數十米的大地裂痕。


    “竟然能擊破我的血網?”那人微微一怔,但並不慌張,一揮手收回了斬出的血刃,再一招手,那被震散的血網又重新凝聚在一起,回到他手中,化成了血球。


    “血的力量,說穿了其實就是‘液體’的力量。”沈征站在不遠處,看著他兩手中血化成的武器。“血也好,毒汁也好,水也好,都是液體,隻不過水是單純的,而其它液體則是附加了屬性的,但本質是相同的。”


    “我剛才吞掉你那些槍時,感應到了閃電和水的力量。”那人看著沈征,緩緩說道。“看來你還是個操縱水的高手,難怪你會對液體係的力量有這樣的認識。不過你難道不明白貪多嚼不爛的道理?哼,也難怪,身為一個新進的控蟲者,你還什麽也不懂。許多蠢貨成為控蟲者後,都會想讓自己變成一個全才,但那卻是錯誤至極的。真正的聰明人,隻會將所有用的能力全都拋棄,留下自己最熟悉、最強大的一項全力發展,那樣才有突破境界更上一步的可能。這就好像是雕刻,不是不斷往石料上加東西,而是不斷從石料上減東西,直到將它變成完美的藝術品。”


    “這個例子很生動。”沈征覺得對方說的很有道理,但道理不是通用的。他知道自己和別人是不同的,所以走的路也許也會和別人不同,任何一個人恐怕都法在修煉的路上對他形成有效的指導。


    他看著對方,緩緩點了點頭:“不過不一定適合所有人。”


    隨後淡淡一笑,試探著問了一句:“看你這好為人師的架勢,不會是哪一國的學院院長吧?”


    “你沒必要知道。”那人麵色一寒,“因為你馬上就要死了。”


    “死嗎?”沈征緩緩展開雙臂,淡淡一笑。“那倒未必。”[


    蟲力在體內迅速地湧動,數種不同的蟲力糾纏在一起、融合在一起,形成了新的力量。一片大霧以他為足以快速地蔓延開來,向著四周圍擴展。


    這是什麽力量?對方有些驚訝,但仍如方才一樣並沒有驚慌。在他看來,沈征不過是一個毛頭小子,一個一年級的小小新生,一個手裏拿著槍但還沒學會用的新兵蛋子。


    在他看來,對付這樣的家夥,十拿九穩,就像殺一條狗那麽簡單。


    霧在快速地蔓延,十幾秒的工夫內就將整個山頂籠罩在其中,這時那人臉色才微微一變。


    能將蟲息擴散至這樣大的麵積,絕不是一個新進的毛頭小子能做到的。眼前的一切說明了一點這個小子正在快速地進步。


    簡直是怪胎!那人冷哼一聲。也許是和我這樣高手的戰鬥,催化了他的進步吧。不能讓這進步再持續下去了,我不是來給他當陪練的。


    死吧!


    陰沉著臉,那人一揮手,向著方才沈征站立地位置衝了過去。


    但他駭然發現,自己竟然如同陷入了泥潭中一般。霧中充滿了莫名其妙的阻力,讓他的身子感到到了輕微的麻痹,行動也大受阻礙。


    “消散!”他冷哼一聲,左手一揮,血球立時化成了一道血的浪濤,在他周圍瘋狂地湧動、環繞,將那彌漫在空中的水霧卷入其中吞掉。


    片刻間,他就清出了一片清朗的區域,手向前一,那血浪在空中向前奔湧,將前路上一切霧氣吞食一空。


    但那前方,已經沒了沈征的蹤影。


    “雕蟲小技!”那人不屑地自語著,揮手間,血浪以他為足以快速地旋轉,如電風扇一般不住地掃清附近的霧氣,並向著更遠處擴散,吞掉更多的霧。


    沈征隱身在霧中,卻並沒有急著攻擊。


    因為在那一刻裏,他突然生出了一種奇妙的想法,一種可以將他所有的力量都融為一體的想法。之前他隱約碰觸到了那種方法,但那如電光石火般在他腦中快速一閃的念頭,當時並沒能被他捕捉到,而現在,在得到了一種全新的力量後,那念頭卻突然再次劃過腦海。


    而他終於將在思海之中捕捉到了它。


    腦蟲!


    這個可以侵入其它蟲神經之中,進而控製對方大腦,將對方的身體剝奪的家夥,其力量是不是也可以對人體內其它蟲力形成有效的控製?


    而在這種控製之下,融合似乎並不是難事!


    千軍萬馬已經列隊,所缺的隻是一位能統領他們的將軍。沒有將軍在,幾支部隊始終是各自為政的散兵遊勇。


    但如果有了這位能指揮萬軍的人才在,那麽這才是一支完整的、強大的軍隊。


    將軍不必是能在戰場上獨自擊殺萬人的強者,但必須是一位運籌帷幄的智者。這一點,腦蟲完全可以擔當得起。它雖然沒有一點點的攻擊力量,但在沈征的體內,它的能力卻可以發揮到極致,形成極為恐怖的效果![


    試一試吧,也許一切將從此不同……


    他靜靜地閉上了眼,不理那在霧中不斷破壞的對手,如同一座被冰封雪蓋的大山般沉寂了下來。


    體內,所有的蟲力都湧動了起來,仿佛以他的身體為會議室,召開了一場熱鬧的大會。築基蟲力、黏液蟲力、鋼甲蟲力、刺爪蟲力、爆裂蟲力、棱槍蟲力、刃足蟲力、吸能草蟲之力、火焰力、水之力、妖鎧之力、閃電之力,最後,是腦蟲之力。


    太亂,太複雜了。沈征微微皺眉,然後在腦蟲控製力的作用下,開始了融合。


    鋼甲蟲、刺爪蟲、棱槍蟲、刃足蟲和爆裂蟲的力量,其實完全可以歸為同一種力量,都是單純的“力”,隻不過表現形式不同,攻擊方式不同,但沒必要將它們分得那麽清楚。正如那人所說,強者之路是雕刻的過程,要不斷放棄那些用的。


    而所謂的放棄,沈征認為不是丟掉,而是融合。


    對於植蟲者來說,這些都是不同的武器,但對控蟲者來說卻沒什麽區別。不必將這些蟲力區別對待,隻要以一種控製方式控製住它們就可以了。


    就像不論是長槍兵還是短刀兵、斧頭兵,都可以直接歸入“冷兵器隊”一樣。


    築基蟲和黏液蟲的力量,其實也可以歸為一類,強化機體和治療,都是要讓這副身體朝更好、更強的方向走,隻不過一個急一個緩。


    那麽也可以歸為一體。


    水是實物,火、閃電又是不同的能量體,所以都單獨歸類。


    吸能草蟲的吸能草葉,和妖鎧蟲的妖鎧變化,分別歸為一類。


    分類已經結束,剩下的就是融合了。沈征在霧中快速地移動,拉遠與那人的距離,集中起全部精神,將腦蟲那不起的控製之力,變成了統治自己全身蟲力的龐然大物。


    腦蟲的力量在沈征身上由內而外,再由外而內地反複運轉著,慢慢地滲透入其它各種蟲力之中。一種奇妙的感覺在沈征心底生成,片刻之後,他突然睜開了眼。


    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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