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大人離言轉向玉代落:“葉夫人,你可認同林麗的話?也認為昨晚之事是你的兒子故意為之?”


    是啊,小小的六歲孩童,卻被母親送出府門,一過便是十二年,任誰心裏也是會有怨恨的吧。


    所以,不管葉弘澤是不是真的是鬼煞之體,但他的怨恨肯定是有的。


    這便是他設計這一切的因由!


    也為因他而來引發的一係列事故有了原因。


    “我不知道!”


    玉代落搖頭,她望向葉弘澤:“澤兒,你恨母親嗎?當年將你送走,母親也是迫不得已的!可是……”


    說著,她眼神突然一轉:“如果昨晚之事真是你所為,那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她搖頭歎息,眼裏全是對自己孩子失望的神色。


    “當然不是!”


    葉弘澤豈會任由她將理由按在他身上:“昨晚的事與我無關,倒是孩子想問一句,不管是林嬤嬤還是秋月與春桃,她們都是你的人,她們在我回府的第一次鬧事,更將這些事情全推到我身上,現在她們的話全部被推翻,那以真相便隻有一個……”


    葉弘澤上前一步,修長的身姿在這一刻堅定如石:“所有的事情都是母親的主意對不對?你根本不是我的親生母親,所以在身下弘峰後,便想將我害死對不對?你想將國公府的世子之位傳給他,便一定要製我於死地對不對?”


    他一問出三個問題,更連連走出三步,每一步都驚得在場的所有人的心。


    什麽?原來葉弘澤並不是葉夫人的親生兒子?


    那昨晚的事情便可以解釋了!


    隻是,為了一個世子之位,便將親手養了好幾年的孩子往死裏整,這樣也太無情了。


    葉弘澤的話在大堂中驚起了千層浪,就連太後身邊的國嬤嬤都變了色。


    葉老夫人眼前一花,差點兒坐不住身,她旁邊的丫環趕緊將她扶穩,卻仍然緩解不了她跳動的心緒。


    如果葉弘澤說的是真的,那這些年,她便是被玉代落利用了個透撤。


    恨意從她心底升起,等出了這裏,她一定要好好的與她算一算這笑帳!


    “不……不是的……你是夫人的親生孩子,我親眼看著你出世,這是整個國公府都知道的事,沒人能作了得假!”林嬤嬤大聲吼了起來。


    可是,她越是激動,就越是引起更多人的懷疑。


    “葉世子,你此話可有什麽證據?”孫大人臉色難看,看來今天這樁案子是越來越複雜了,如果葉弘澤真不是葉夫人的親生兒子,那接下來要審的隻怕會帶起更多的醜聞。


    而這些醜聞相信一定不會是宮裏人想要看到的。


    怎麽辦?審還是不審?


    疑慮在心底一閃而過後,孫大人很快便有了結果。


    他要審,而且還要審個水落石出!


    “大人請看!”


    葉弘澤從懷裏拿出一張畫像,慢慢打開:“父親,您可還記得她?當年她與葉夫人一起生產,更在同一日裏產下一名男嬰,隻是那男嬰沒有福氣,剛一出世便夭折了!”


    葉弘澤連母親也不再稱呼,從這一刻起,她便再也不是他的母親了,哪怕隻是口頭上的關係,也不再是了。


    “婉娘?”


    葉深遠神色震驚,緊緊的盯在葉弘澤手中的畫像上。


    有多少年了,他不曾想起她。


    可是現在她猛的出現在他的麵前,那遙遠的記憶,卻如洪水一般的凶湧而來。


    “婉娘……她真的是婉娘,你……你是婉娘的孩子?”


    葉深遠腳步踉蹌,他一邊看著畫像,一邊再看向葉弘澤,隻要眼睛沒瞎,任何人都看得出她們兩人是有多麽的相似,那眉眼,那嘴唇,至少有著七成相像,不說她們是一對母子還真是沒人相信了。


    “是!她便是我的親生母親!”葉弘澤深深點頭,眼裏泛起淚光。


    “嗬嗬弘兒……你可要想清楚了!”


    就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葉代落卻冷笑了起來:“白婉兒可是一介罪奴,更隻是國公府裏的一個低賤的妾室,你要認她為母?你可是國公府裏的世子,更是我玉代落的長子?你不要這世子的身份了嗎?”


    最後一句,她幾乎大喊了出來,她萬萬想不到,葉弘澤竟然敢當眾說起當年的事情?


    她真是小看了他了,原來世子之位在他心裏便一文不值嗎?


    他說出婉娘是他的母親後,他便再也不可能成為國公府的世子了。


    那麽,她現在什麽也不用做,隻等他的身份暴光,她的峰兒以後便是真真正正的國公府世子了,再也無人可以與他搶。


    可是,為什麽她現在會一點兒也開心不起來?


    想讓峰兒成為世子不是她一直的心願嗎?


    看著四周望來的眼神,有震驚,有憤怒,有怨恨,更有深深的鄙夷,這些目光如針一般的紮在身上,痛得她不能呼吸。


    不,不是這樣的,事情不應該這樣!


    “葉夫人,葉世了所說可是真的?葉弘澤可是你親生之子?”孫大人站了起來。


    隻要葉夫人一承認,這樁案子便算要審完了,晚夜國公府裏的事情便有了結果。


    可是,就在他以為玉代落會點頭之時,她卻搖起了頭:“當然是親生的,老爺,您不記得了嗎?澤兒出世時您一直就在院外,每一個聽到他啼哭的人便是你,別人再怎麽懷疑,您也不能懷疑啊!”


    “不錯,當年我一直站在屋外,一直守著你們,澤兒……你不是婉娘的孩子……她才是你的親生母親啊!”


    當年的情景閃現眼前,葉深遠指著玉代落,再也沒有了懷疑。


    就算葉弘澤與婉娘長得那麽的像,可她必竟不是他的親娘,婉娘死了,是死於難產,她的孩子與她一起死在了肚子裏,根本就沒有出生過。


    葉弘澤冷哼一聲:“我即然這麽說,當然是有證據,大人,我已經找到當年我母親身邊的奶娘,她一直陪在母親身邊,當年發生的事情她最是清楚,大人一問便知。”


    他望向剛剛走進側屋的北寒,更看向那個站在他身邊的老婦人,她便是王素華嗎?她終於來了。


    隻是,就在他收到北寒遞來的紙條後,俊美的臉色微微一皺。


    蘇柔陽也湊近看了看,臉色同樣難看。


    “傳奶娘上堂!”


    即然有證人,還是如此重要的證人,孫大人立即振奮起來。


    王素華走上大堂,跪了下來:“民婦王素華,拜見大人!”


    “抬起頭來,王素華,本官問你,十八年前,你可是白婉兒身邊的奶娘?”


    “回大人,是的!”


    “那你可記得白婉兒當年生產之事?你要細細說來!”


    “是,大人,當年……”


    王素華略一思索,回憶了起來:“當年,國公府裏有兩位夫人要生產,所以便招了一批奶娘,當時我便在其中,最後被分在了白婉兒的屋中照顧她,白婉兒是位妾室,但平時也會收到國公夫人許多的東西,在我的印像裏,國公夫人一直對我家夫人很好,隻是,就在生產當天,我家夫人難產,一直陣痛著生不出來,不巧的是國公夫人也在那時動了紅,於是大部分的產婆去了國公夫人的院子,不一會兒後,國公夫人那邊便傳來喜訊,說喜得了一位貴子,但是我家夫人這邊卻一直難產,到了夜裏,幾個產婆一起合力也沒有將小公子生下來,最後……夫人難產而死,腹中的孩子也沒能救出來!”


    王素華一邊說一邊回憶,說完還抹了抹眼角的淚水,看來就算隻是短短的主仆之情,現在想起來還是記人傷心。


    “哼!那你可敢發誓,此時說所全是真的,並無受他人指使,如有虛言,必受重責!”葉弘澤不無所動,冷冷的盯著她。


    “我……我說的自然全是真的,沒有任何人指使我!”王素華挺著胸,硬氣道。


    聽著她這樣的話,皇宮裏來的國嬤嬤低聲跟身後的宮女吩咐兩句,宮女點點頭,快速離去。


    大雨仍然在下,嘩啦啦的毫不停歇,整個京城都被籠罩在絲絲霧霧的水氣裏,看不真切!


    堂外大雨傾盆,堂內的氣氛同樣凝重!


    隨著王素華的來到,所有人的心全都提了起來,國公府裏的這樁要案,全都在她一人的證詞上,她所說的話,關係著今天最重要的定案。


    孫大人緊緊的擰著眉頭,多少年了,他沒有辦過這樣的難案,堂下所站的人,個個身份不低,除了那湯權兩人外,就算是秋月與春桃,也不是他能隨意定罪的。


    不僅僅是因為她們的主子身份太高,更因為這是一樁內案而不是凶殺之案,更不是事關朝庭的大案。


    若是此案放在其他府中,大多數的人都會選擇在自己府裏自己處理,根本不會鬧到他這裏來。


    可是,也不知老國公他老人家到底是怎樣想的,非要將家醜外揚,弄得他不能輕易定案,要不然宮裏的那位老佛爺一個不喜,隻怕他就會沒有好果子吃。


    他不是貪官,不是怕皇權,隻是,他太明白為官之理,皇家最重顏麵,他也不想管這樁子家宅內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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